《【aph王耀同人】你在天堂遇见的第五个人》掌上雨初晴

10、法兰西玫瑰

　　王耀顺着冰砌成的地面，延伸开的裂缝，一步步走向远方，那是成片的山林。王耀在一棵雪松面前停下，他蹲下来自树根而起，手摩挲过粗糙的树皮，鼻尖钻入雪松清爽的气息。
　　就像天色暗下来，略微刺眼的光被阴影挡住。王耀堪堪适应了昏暗的光，他收回手，抬头看这位客人。
　　微卷的金发垂落在面前这个人的肩头，他的袖口别着一支玫瑰，脸上的神采让整个人都生动了不少。
　　弗兰西斯取下玫瑰递给他，根部的刺被削过，干干净净的。
　　“Bonjour.”弗兰西斯突然凑近看他，香氛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的笑容算的上轻佻，眉毛扬起，带着贵族的矜贵和骄傲。
　　王耀已经接受过来自伊万的冲击，对这个人自然已经没那么惊讶了。
　　他深刻地明白这个人对美有怎样的追求，只要是美丽的，都是值得细心对待的。
　　他被战争刻上了沧桑的符号，以这个人往常的品味而言，必定是拿着玫瑰在他身边悠悠转上两圈，然后颇为遗憾地离去。
　　“你舍得来这里？”王耀问他。
　　弗朗西斯轻皱眉看他：“但凡活着，终有一死。”
　　王耀听到这句话释然不少，他坐在雪松下，想到多年前的某次血雨淋漓，弗兰西斯擦去血和眼泪，两人相扶着走出森林的模样：“你说过，死是人一生中最不美丽的时刻。”
　　“那么你，为什么舍得来这里呢？”他像个迫切的猎人，追捕着他的猎物。
　　弗兰西斯以食指抵着他的唇，摇头不语。他眼里藏着的万千星辰，融化在寰宇之中，王耀从中剥离出一丝情感，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现在他已经不惧失去了，哪怕是现在这个咬住他指尖落下的吻，也只是试探，而不是真心实意的。
　　“你并不专注，”弗兰西斯抽离指尖，他吮吸着刚刚被吻过的地方，一拨头发，风情万种，“这甚至不是吻——你咬了我。”
　　他指着唇瓣补充道：“如果是这里，就算咬掉我的舌头，我也绝无怨言。”
　　王耀用一种奇怪，甚至是嫌弃的目光看他：“我以为你在这里，就不会想这种事。”
　　“我从没对其他人做过这种事，调情不算，我是说轻吻。那位少女，我也仅仅碰到了唇角，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从始至终都——”
　　这句话听起来比起独白更像是告白，这个情场高手把自己的心脏剖开展现在他面前，引诱他侧耳倾听他的跳动是不是为了他。
　　王耀却觉得这并不是坦诚，而是他的另一个玩笑。这个在情人节送给所有人玫瑰，学遍每种语言的“我喜欢你”的人，在他面前却像个沉默的敲钟人，被锁住了喉咙。

　　“你就像是喝了酒，醉的不成样子。”
　　王耀一把推开他，比起伊万，这个人的真心要更加的不可信。
　　弗朗西斯抚着心口，抬起眸子注视着王耀，眼中是天边的星光。他咬了一口手指，很轻地，不得不说，他以此刻的风姿做出这样的动作就像一根羽毛扫在王耀的心口。
　　阅尽无数美人的他也不得不承认，稍微认真起来的弗朗西斯是何等地诱人。
　　“我大概是真的醉了，沉醉。”
　　这句话仿佛陷阱，一踏下去就是万丈深渊。王耀以回避的姿势远离他，弗朗西斯则是步步紧逼。
　　“你以前不会这样的。”王耀说。
　　弗朗西斯的笑意不达眼底：“这是我的退让，让你看出了我的怯弱。”
　　“而我在这里，无所顾忌。”
　　弗朗西斯勾起他耳鬓散落的发丝：“在你面前，我想做一次自己。”
　　“比如说？”
　　弗朗西斯唇微微张开，他的唇形秀美，勾人一探究竟。
　　“Mio dolce amor , recois un miller de baise : mais ne men donne pas , caril brule mon sang .”
　　王耀讨厌他的态度，像是在玩弄人。停留在世间这样长的时间里，他对曾经生涩难懂的语言早就掌握了不少，自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半年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浮。”
　　弗朗西斯瞳中印着他近乎漠然的脸，从身后抽出一枝玫瑰花，注视他的目光绵绵悠长：“我在你的葬礼上献上了一大束玫瑰，热烈的，灼伤血液的红色。”
　　“哦？”王耀斜睨他一眼，“这时候还敢坐飞机来看你的敌人是不是真的死了，我还真是没有小看你。”
　　“关于敌人这个关系，我从来没有说不。但这样想不够浪漫，我们的关系不应该止步于此。”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哪怕是你的弟弟妹妹，我亲爱的王耀大人，这是你最关心的不是吗？”
　　往前数上百年，扎着辫子的下属单膝跪在他面前喊着“大人”，那是他们用言语里的尊敬供奉着他，以期他在世间，在这片国土更长地停留，庇佑他尚存一息的子民。
　　他何尝没有对底下的人怒目而视，哀国之不幸，被外来的野蛮人蚕食殆尽，由着他们的双手推开弟弟妹妹。
　　这句大人，倒是嘲讽颇多，虽身居高位，却也并无过多的才能阻止往后之百年发生的一切一切，只能血泪并吞，一忍再忍，撕开面皮的这位大人，终于得到了微弱红光的回应，至此，燎原成势。
　　可他终究无法不闻不问。
　　“王湾如何？说到底，我最担心的依旧是她。”
　　弗朗西斯闻言笑逐颜开：“你终于说了一句真心话。”
　　他斟酌言语，思忖半晌沉重道：“听人说，她哭了三天，在你下葬当日几乎昏死过去，其他人倒也还好。”
　　他深知王耀并非不想问其他人，眼里露出的期待已把他自己展露的干干净净，他轻描淡写，把这件事翻页。
　　王耀得了消息，心脏跳动的速度缓慢下来，他对弗朗西斯道谢，又想起那束玫瑰，遂开口：“送玫瑰，你是要向我示爱吗？”
　　他这话说的坦荡荡，毫无羞怯，这种情感早不知道被抛到哪里去了。
　　“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弗朗西斯喃喃，“和你一起死去，实在是太难看了。”
　　王耀察觉出他话语的回避，他的手顺着对方的面庞滑到对方的金发里，五指梳理着顺滑的发丝，眼睛直视着对方，逼迫他说出更多。
　　“不止这样，你撒谎了。”
　　“好…”
　　“如果你想听，我可以把所有你愿意知道的告诉你——我吞弹自杀了，以最丑陋的方式，在星星低垂的夜晚，靠在你的墓碑旁边，吹着满是腥味的海风，心脏贴着你冰凉的墓碑，怀里捧着那束玫瑰，就这样死去。”
　　他执起王耀的另一只手，虔诚地落下吻：“为情而死，在你看来应该不可理喻，但对于我而言，这应该是我一生最冲动…不，是勇敢的决定。”
　　王耀绝望地发现自己冻得发冷的心涌上迫切的情绪，渴望拥抱面前这个人，在他耳边轻声低语，问他那夜吹过耳边的海风是否和现在这个拥抱一样热烈。
　　“只是为这个拥抱，我搭上了全部，但我从未后悔过。”
　　我的法兰西玫瑰。
　　“法国人骨子里的浪漫真是复杂又让人难以理解，”王耀叹气，“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开始什么？”弗朗西斯笑的无辜。
　　王耀捏着他的下巴，这样的姿态倒有些可爱：“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
　　“真是无趣啊，不要活的像个老人一样。如果我说…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你愿不愿意相信？”
　　王耀松手，这句话又开始可笑起来，他全然不信：“认真点。”
　　“我远渡重洋，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见到立在上位者旁边的你，你穿着贴身的袍子，对我点头示意，抬头的那瞬间，我知道我来到这里的意义了。”
　　弗朗西斯停了片刻，似乎陷入回忆。
　　“我知道了。”
　　弗朗西斯被他这句回答拉回思绪，他失笑：“不回应我吗？”
　　王耀揪住他的衣领，欺身而上，嘴唇擦过他的鼻尖，弗朗西斯闭上双眼任他左右。王耀吻住他的眉心，总觉得对于这个人而言，这是比唇更加适合的位置，这更靠近他的眼睛，在某次的抬眸，他们相聚，又在这双瞳孔里，他们离散。
　　“我确确实实感受到你的爱意了，比火山涌出的岩浆还要灼热。”
　　弗朗西斯急不可耐地凑上去胡乱地吻王耀，吻像雨点纷杂，还为细细感知就被另一个吻替代，王耀发现他的身体泛着淡淡的光，知道他要离开了，永远地说一次告别。
　　"我温柔的爱人,请接受我一千个吻:但请不要吻我,因为这会让我热血沸腾。"
　　弗朗西斯呢喃：“不需要给我任何停留的理由，我知道我应该走了。”
　　最后是一个深情的离别吻，从始至终，都没有流过眼泪，对于他们而言，眼泪是沉重的，无用的。
　　“总有一天，我们会比肩站在上帝面前接受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