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以旗木之名》天寒色青苍

97、风水轮转

　　秋日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湿气与凉意，清爽怡人，深吸一口，顿时便打起了精神。我在道场门外静立片刻，定下心神，推开了道场的大门。
　　如同年少时一样，父亲已经在里面等待着我，他平静地看了我一眼，指着他面前的坐垫对我说：“坐。”
　　我听话地跪坐了上去。
　　父亲双手平放在膝盖上，面无表情，神态严肃，脊背笔直如剑，时光对他似乎格外钟爱，带给了他沉稳和威严，却没有夺去他迫人的锐气。然而不知不觉间，我的身高已经可以支撑着我与他平视，与此同时，我作为武者的本能，也在蠢蠢欲动着想要……
　　“我听你母亲说，你想和单独和我谈谈。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父子，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吧。”

　　有了喜欢的人，如果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至交好友，那你大可以尽情地羞涩、结巴，甚至是胡言乱语，因为他们只会取笑你的患得患失，但是当你想把这件事告诉你的父亲的时候，请你事先深思熟虑，组织好语言，到时则不要有任何迟疑和结巴，这是取得信任的第一前提。
　　因此，我流畅而平静地对父亲说：“我喜欢水门，想要和他在一起，我知道我们未来一定会面临许多困难与挫折，但是我已经做好了和他一起面对的准备。”
　　“已经告白在一起了？那家伙告白的？”
　　这一定是警告吧！爸爸连水门的名字都不愿意叫了，这是嫌弃的前兆吗？而且为什么完全忽视了我还在暗恋的可能性啊……哦我也这么觉得我不太可能暗恋，我们旗木家才没有只会暗恋的怂包！所以——
　　我毫不犹豫道：“我主动的！”
　　爸爸冷笑道：“真的？”
　　我连连点头。
　　“可我怎么觉得是那家伙主动的？”爸爸突然长叹了一口气，“从小到大，你在这方面迟钝得就已经差不多让我和你母亲绝望了，一起去给你开家长会，你妈妈回来告诉我自己已经当了差不多全班小姑娘的岳母了，然后问你，结果你连人家长相和姓名都对不上。所以，老实告诉爸爸，是不是那个家伙突然跟你表白而你还一脸懵懂地以为你们是朋友？”
　　亲、亲爹娘啊！
　　但是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承认！我认真道：“真的是我主动的！”
　　爸爸勉强信了。
　　嗯，我当他信了。

　　“我……我已经计划好了，我们暂时不会公开，但是等过两年卡卡西稍微大一点，我会和水门搬出去住，我现在的经济能力足够我在木叶重新买一套房子；工作方面，三代准备让我继续回到暗部中从队长开始做起，作为水门未来的暗部司令官培养，但是会在其他部门挂职。”我认真地说道。
　　父亲问我：“你有没有想过，不确定关系的后果就是，你们之间的关系得不到任何的保障，如果哪天他反悔了呢？”
　　我刚想反驳，就被爸爸的提问打断了：“你可以不结婚，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作为一村的首领的候选人，水门也可以这样任性吗？如果他需要联姻呢？”
　　“子嗣呢？水门已经是他们家的最后一个人了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果你们在一起了，他们波风家的血脉流传就要断了。优，你有考虑过这些吗？你说你喜欢他，但是喜欢一个人有许多种方式，你一定要选择这条对于你们而言最难走的道路吗？”
　　“或许你已经直面过世间最可怕的生死，最强大的力量，但是你还是无法真正明白你们未来的道路有多么艰难，人言可畏、人言可惧，可以战胜尾兽的强者亦可能毁在人心的复杂之上。”
　　“如果所有人都否认你、畏惧你、鄙夷你，过往崇拜你的蔑视你，亲近你的远离你，帮助你的唾弃你，世俗所有的力量都在向你发难，质疑你的选择，嘲笑你的行为，否认你的真心……你确定你明白那是怎样的黑暗浪潮吗？”
　　爸爸揭开了自己最深的伤口，让我看到人言对他的伤害，希望我懂得前路的艰难。
　　“尽管如此，你依然还坚持自己的选择吗？”

　　“我……”我顿了顿，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回答，“如果水门的部下让他结婚，真正亲近的人会尊重他的选择，不尊重他的选择的人那就让我们干干净净地来谈利益好了，联姻或许是很好的利益捆绑方式，但绝对不是唯一的方式，我相信我们可以强大到无需拿自己的婚姻与感情来做筹码。”
　　“子嗣，常人需要子嗣是为了养老、为了传宗接代，但是这对我们而言并不是必须的，我有自信无论如何老了都不会落魄到还非要后代来供养才能活下去的地步；至于后者，比起血脉，我们刚想传承下去的无疑是精神和意志。”
　　“世界上就算是亲生的孩子，又有几个能够真正理解父母的意志？而就算没有血缘的关系，精神的传承也依旧可以一代又一代持续下去，既然如此，子嗣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摇了摇头，“水门已经有了弟子，他们会传承他的灵魂，我将来或许会有，也或许不会有，但那都没有关系，我的意志的种子早已播种了出去。”
　　“至于其他的，”我停顿了片刻，不知道是为了表达慎重亦或是单纯的……不屑？
　　“我只做我认为正确的事，在意我认为重要的人，只要不伤害到你们，就算全世界都嘲讽我又怎么样？难道我原来曾经在意过他们的看法？”
　　稍稍低头：“也不是说就一点都不害怕，或许，会有一些在意的人反对吧，但是那些难受，和可能失去水门的痛苦比起来，就变得不值一提了。”

　　有些话，连和最亲密的伴侣都无法说出，但是在父母面前，就会自然而然地想要倾诉。
　　而真正说出口以后，才会看清自己的真实面目。
　　原来，自己是如此的自私又丑陋，明明曾经说过只要水门幸福平安就好，但是到头来，却觉得对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放心，我陪伴着守护着憧憬着一起长大的人，不管是交给谁都无法让我觉得放心。
　　往日里引以为傲的自信此刻变成了原罪的傲慢：我自大地认为没有谁会对他比我对他更好，没有谁会比我更了解他，也没有谁……比我更有资格可以给他幸福。
　　喜欢是成全，爱却是自私的独占。
　　但是，哪怕自己如此自私，却还是希望能够和他一起走下去。
　　“那么，拔你的刀吧，优。”
　　父亲的眼光如同刀光与剑影，射入我的眼中，“世界上不缺完美无瑕的计划，只缺能够矢志不移将计划执行到底的人。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器量与意志，是否真的如同你以为的一样能够横眉冷对万人所指！”

　　“爸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想要逼您同意。
　　“优！”
　　父亲打断我：“别说了，我知道你意思，但是如果你连我的反对都做不到强硬面对，那么之后的未来你也不要想了，拔刀吧。”
　　说完，父亲先站了起来，我赶忙也跟着站立起来，但是他绕过我，站到了道场中央，结好了对立之印：“既然已经来了道场，那么我想你已经做好了准备，优。”
　　白牙的光芒一如既往，莹白锋利，耀眼夺目：“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五年的长进。”

　　孩童年少的时候，往往会有自己的偶像，然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偶像的人选也会随之变换，象征着不同阶段对世界看法的改变。
　　然而，我从懂事开始，偶像、憧憬的人、想要成为的人，除了父亲，别无他人。
　　我想要成为像他一样强大、沉稳、温柔而又俯仰无愧于天地的人。但是我却没有想到，只是想要坦白，最终却变成了一场真正的较量。
　　白牙与含光，短刃与长刀取代了木刀，壮年与青年的身影取代了青年与少年，我和父亲相对而立，道场内一片寂静，似乎连我们呼吸的声音都已消失。无需裁判，院子里树梢上的一片树叶突然落下，我们同时默契地——
　　拔刀出鞘！

　　世间的刀法有很多种，各有各的特点，至于哪种更强？打过再说！毕竟真正强大的从来都是人而不是刀法。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性格基本上决定了他的风格。风格之间也并没有所谓高下之分，那种以柔克刚，用刀的打不过用软剑的，用软剑的打不过用鞭子的，用鞭子的打不过用拂尘的说法，完全是文学作者的浪漫思维。
　　至刚、至柔与刚柔并济走到极致都能到达武道的巅峰，只不过坚持第一种道路的人，因为性格问题，往往容易夭折在半路上，所以才会给人一种前者较弱的错觉。
　　然而，父亲却像我彻底展现了，这条道路走到极致，不会输于任何人！
　　父亲的风格就是疯狂、疯狂、更疯狂，刚硬到极致，见山开山，遇海架桥，别人说不能做、做不到的“常识”在他那里就是狗屁！
　　我只是习惯性的稍稍防守，就落入了父亲接连而来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丝毫找不到还手的机会！只能艰难支撑，甚至不能后退，因为一旦后退，就会真正落入万劫不复之中！
　　一边压制住我，父亲还一边吼道：“拿出你对气魄来！不是说要为了他可以横眉冷对千夫指吗？那为什么现在你只会躲闪？！”
　　真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天前我还在这样教育卡卡西，现在就轮到爸爸这样教育我。

　　“您要看到我的器量吗？”我握刀的手更加用力了，“当！——”地一声，白牙和含光撞在了一起，但是不同于之前的快速错开，我们两人却在半空中僵持了片刻，我眼神犀利地盯着父亲，这是我第一次用这样带着挑衅的眼神看他！
　　“那就请您好好睁开眼睛看一看吧！”
　　父亲豪迈大笑，手下力道顿时增大：“有意思，来吧！让我看看我的儿子到底有没有挑战这个世界的约定俗成的器量与实力！”
　　“旗木优！让我看看你的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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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卡打戏中，你们一定要好好看啊，毕竟写的真的好艰难呜呜呜本来还想双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