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以旗木之名》天寒色青苍

141、卡卡西生贺

　　“话说，明天好像是你的生日吧，卡卡西？”三代突然说道，“嗯，这两年你也太辛苦了，明天就给你放假一天吧。好好休息啊。”
　　收到了休假指令的卡卡西，不知所措地回到了空荡荡的单身宿舍中。后知后觉地看着日历，才发现原来今天已经是九月十四日了。
　　原来，又到自己的生日了啊，卡卡西想道。
　　但是，这又怎么样呢？他没有家人，朋友们也各自都保持着距离，暗部的同事……算了，指望他们给自己过生日，也太难为人了。
　　毕竟，他们很多人，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
　　算了，实在不行明天就当场普通的休假一天好了，最多，也许可以考虑给自己加一条秋刀鱼？
　　怀着无聊的心情，卡卡西草草收拾干净自己，然后任由湿漉漉的头发“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手指轻轻摸过床头的水门班的合影，沉默良久后，上床睡了。
　　既然都是生日了，那么……请让我做一个好梦吧。

　　“卡卡西？卡卡西？”
　　卡卡西被刺眼的阳光恍醒，睁开眼，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英俊成熟，略长的白色炸毛梳了一个小辫子，正在轻轻拍着他：“还不起来吗？已经不早了呢。”
　　他的喉咙一下子干涩了起来，过了好久，眼看男人的脸色越来越疑惑，才开口道：“……爸爸。”
　　朔茂笑道：“好啦，我们的小寿星，快起来吧，桂月已经做好早餐了，别让她等太久。”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卡卡西看见帕克“哒哒哒”地跟在他后面。
　　卡卡西呆滞地躺在床上，眼睛左右转了一圈，将屋内的场景收入眼底：这是一个典型的少年忍者的房间，房角的书桌和书柜都是他小时候用过的，但是看起来书桌已经变成了杂物台，整整齐齐的忍具都收拢在一旁，浅绿色的榻榻米温和舒适。
　　这就像是他很久很久以前，和爸爸一起生活时的房间一样。卡卡西确定道：啊，原来是做梦，梦到爸爸了啊。
　　等等，桂月，那是、那是——卡卡西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那是早逝的妈妈的名字！
　　来不及穿衣服，就这么直接跑下楼，一路上原本身手敏捷的忍者差一点就要滑到在地，三两步跨越了旗木家的庭院，卡卡西跑到了餐厅，然后却在餐厅前止步了。
　　他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
　　她有点高，身材绝对算得上窈窕，皮肤白的发亮，纤细的脖子低下来时有一个漂亮的弧度，格外优雅。长长的黑发挽成了髻，一副休闲、松散却又秀丽的模样。
　　明明从来没有见过，明明不该对她留有任何映像，甚至明明连她的照片都没有，可是，在这一瞬间，卡卡西却突然有一种冲动：他想走过去，他想抱住她，他想埋头在她的胸前告诉她自己好想她，告诉她他虽然没有见过她，可是你给与我生命，我——
　　那个女人转过身来，美丽的脸上带着温和典雅的笑容，烟火的香气在她额头留下了一两滴汗水，青黑色的眼睛温润如黑玉，她朝他笑道：“卡卡西，早上好啊，妈妈做了你爱吃的秋刀鱼哦。”
　　她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摸了摸他因为刚刚睡醒而翘起的头发：“怎么啦，饿了吗？别急，先去洗漱吧，哦，对啦……”
　　女人微笑，眼睛弯成了月牙，长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对他说道：“卡卡西，生日快乐啊。”
　　——我依然很爱你，妈妈。

　　“诶呀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呢，真的是好久没有看见这样的卡卡西，妈妈太开心了。”旗木家的餐桌上，桂月笑得合不拢嘴，“卡卡西居然还会对妈妈撒娇，妈妈好开心呢。”
　　朔茂有些打趣地看向卡卡西。
　　卡卡西不由红了脸，但是想到这是难得的梦境，又不由放松下来，道：“因为我真的很想你们啊，爸爸妈妈。”
　　这下子，连朔茂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都是上忍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呢。”
　　桂月却高高兴兴抱过自己的小儿子：“我才不管他是不是上忍呢，我家的孩子永远都是我的宝贝。”
　　朔茂竖起报纸表示投降，岔开话题道：“好好好，对了，你的另一个宝贝怎么还没有过来，路上耽搁了吗？”
　　桂月道：“谁知道呢，优和水门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呢。”
　　卡卡西竖起了耳朵：水门老师要过来？听起来和爸爸很熟……也对，这是自己的梦吗，肯定是自己想要见的人都会一一出现，可是，那个“优”又是谁？
　　“待会卡卡西见到你哥哥的话可要帮我好好数落他，”桂月装作生气道，“真是太过分了，和水门搬出去以后都不回来看看。”
　　等等，哥、哥哥？他哪来的哥哥啊，他又不是宇智波！他可是独生子啊！
　　桂月却没看卡卡西古怪的脸色，哼着歌去收拾碗筷了，留下卡卡西懵逼地看向朔茂，朔茂却会错了意，一脸好笑道：“行啦，知道你头疼，但是我可拦不住优，嗯……反正你前几年都没怎么得好好过生日，今天就让他好好帮你热闹热闹也无妨。”
　　“卡卡西！我回来啦！”
　　朔茂道：“诶呀，这么巧，希望优冷静一点，不要一进门就——”
　　卡卡西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银发的青年以绝对达到了影级忍者的速度冲了进来，直接把他整个人举了起来，然后转了一圈后又把他死死地抱住：“生日快乐啊卡卡西！想我没有啊？”
　　“……直接冲进来抱你。”朔茂慢悠悠补完，“啊，真是熟悉又怀念的场景，和卡卡西你小时候没有一点区别呢！”
　　不！我小时候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抱我啊！卡卡西挣扎道：“放开我啊！”
　　“不要，我都好久没见卡卡西了，长高了吗？怎么好像又瘦了啊，任务辛不辛苦，外面的饭好不好吃，有没有遇到危险……”优对着卡卡西一连串道，那副紧张的样子如果让被他训得噤若寒蝉的暗部们看到，大概会觉得见了鬼；如果让宇智波花火看见，大概写轮眼都能瞪出来。
　　凑近了看，卡卡西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大概真的是他的哥哥，旗木家特有的银发加上那张和妈妈相似的脸，特别是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可是——“卡卡西今天怎么没有叫哥哥啊？”
　　这幅老妈子的样子到底是像谁啊？！
　　够了，这个美梦能够见到爸爸妈妈已经足够美好了，不需要再加这么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啊！他小时候是偶然听自来也大人说过他好像有一个难产的哥哥，所以后来妈妈才会拼着命不要也要把他生下来，可是这个梦有这么厉害吗，这么一点点遗憾都给他自动补全了？！
　　可惜，卡卡西绝望地发现，他大概是挣不脱一个影级体术忍者的怀抱的，三十秒后，卡卡西认命地让优抱住，松手，叹气道：“哥哥。”
　　这两年好不容易练出来的冷酷的脸上，只剩下一片生无可恋。
　　“噗。优，你吓到卡卡西啦。”熟悉的声音从优身后传来，卡卡西抬头，意料之中，看到了那熟悉的金色的身影，虽然提着大包小包，但是依旧潇洒帅气。
　　他喃喃道：“水门老师……”
　　优有些疑惑道：“咦，怎么了卡卡西，你平时不是都叫水门哥的吗？”
　　卡卡西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红了脸，推道：“放我下来啊哥哥！”在水门老师面前这样被抱着成何体统！
　　水门却不在意：“没事没事，以前都看多啦，话说回来，以前我还给你换过尿布呢哈哈哈！”
　　老师这不是安慰人的话啊！而且你居然认识我这么早吗？！还有，尿、尿……那是什么鬼啊啊啊！
　　果然，即使是在另一个世界，老师你各种意义上，都还是一样天然呆到可怕呢。

　　在这样的打击之下，卡卡西对于梦境世界毫无逻辑和随机出现的新人物已经有了很强的抗性，而对于一些原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的人，也勉强做到了面上的镇定以对。
　　例如——“卡卡西，生日快乐！”
　　棕发的女孩笑着递上自己的礼物，秀气的医疗包上密密麻麻的针脚好像在诉说着制作者的用心，卡卡西郑重地收下。然后看向女孩的胸口：那里完好无缺，并没有那可怕的黑色的空洞，就像……
　　“这样看女孩子的胸部，可是十分下流的哦。”卡卡西无奈地看向那名为“鹿野”的前辈，只见她懒洋洋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给，新研发出来的忍术卷轴，带着搞不好哪天出任务就可以救命了。”
　　然后，作为寿星，卡卡西接连收到了爸爸送的磨刀石，妈妈送的新衣服，哥哥送的钓鱼竿，水门老师送的书，凯送的哑铃……抱着一大堆礼物，卡卡西却依旧站在门厅前，像是在等什么人。
　　他知道，还有一个人，一定会来的。
　　而不管他会送给他什么，他都会笑着接下：拙劣的礼物也好，从来不想收到的馈赠也好，甚至是……愤怒的复仇也可以。
　　他很想再见他一次，哪怕是在他的梦中，他也想见他的……英雄。
　　“我觉得你想多了，如果连今天带土都敢对你动手的话，暴怒的优会不沾酱活活吃了他的。”水门突然出现在自己学生的身边，微笑问道，“怎么了，又和带土吵架了？”
　　卡卡西沉默了很久，才迟疑道：“嗯，不，也不算，事实上是我做了一件很对不起他的事。”
　　水门微笑地听着。
　　卡卡西在老师面前，在梦中，终于鼓起了勇气向他人倾诉而求助：“带土救了我，他、他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送给了我，把自己最重要的人托付给了我，他用他的生命换来了我这个人，可是，我……”
　　少年的委屈、自责、悔恨、愧疚和思念，在自认为独属于自己的梦境中倾泻而出，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了亲友们送上的礼物的包装纸上，晕开了颜色：“可是我辜负了他的信任，我用这条他救下的生命，这只他托付的手，杀了……杀了他最爱的人！”
　　“我是一个废物，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呜——”
　　卡卡西的哭泣不像是一个少年该有的那样声嘶力竭，反而像是更久经沧桑一些的老人，因为经历了太多，失去了太多，所以连哭都是压抑而嘶哑的。
　　水门弯下腰，他好像根本没有听出来卡卡西面熟中的古怪，温柔地抱住了卡卡西，安抚道：“别哭，那不是你的错，卡卡西。你已经尽力了，你不是神，没有人能够在风云变幻的战场上做出任何保证。”
　　“带土不会怪你的，因为……”水门擦干卡卡西的眼泪，柔声道，“你对他而言，也是最为重要而憧憬的人啊。所以，擦干你的泪，笑着去迎接他吧。”
　　卡卡西愣愣地看着老师，那双天蓝色的眼睛里温柔与包容，让他忍不住有想要落泪。他看到老师身后的琳，正在客厅里帮忙，感受到他的视线后也回过头来报以温柔灿烂的笑，像洁白的百合花一样美丽。
　　卡卡西像是收到了鼓舞，他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放下了礼物，转身出门。
　　他不想再等了，他要去主动找到带土，然后告诉他——
　　你是我的英雄。

　　水门笑着靠在门上，优拿着两杯饮料走了过来，递给了他一杯。
　　水门干脆直接把优揽在自己的怀抱里，低头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他不是你弟弟的？”
　　“第一眼。”优放松地靠在水门身上，“虽然查克拉一模一样，但是灵魂的颜色是不一样的，那个人的灵魂，要悲伤的多。”
　　优描摹着不知名的形状：“让人看了很心疼，就忍不住多关心了一下。”
　　“难怪你今天这么唠叨啊，平日也没有这么夸张。不是你弟弟也没关系吗？”
　　“他怎么会不是我弟弟呢？他是卡卡西啊，只要是卡卡西，不管是哪个世界的卡卡西，都是我最疼爱的弟弟呢。不然——”优突然笑了，他长大后容貌就已经没有小时候的精致，而是趋向于清俊，可是弯眉笑起来的时候，却会带出独一无二的艳丽来，“你以为妈妈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说那种话吗？”
　　“我家的孩子啊，永远都是她的宝贝呢！”
　　水门也笑着抱住爱人，却貌似抱怨道：“但是你可要像我保证了，不管平行世界有多少个我，你可都只能爱我一个。”
　　“好好好，我保证，永远只爱你一个。”优揉了揉水门的头发，“行啦，待会你负责安抚那两个小家伙吧，总觉得带土要被卡卡西吓得不轻呢。虽然说今天对于他或许只是黄粱一梦，但是还是希望他能做个好梦呢。”
　　“没问题。”水门看向街道的尽头，几乎已经能看到两个手忙脚乱的少年：带土红着脸把礼物交给卡卡西，然后看着他哭红的眼眶手足无措，一副要被逼得也哭出来的样子。
　　哈哈，所以，带土怎么可能会怪卡卡西啊。
　　不管哪一个世界。
　　金发的为人师者祝福道：“卡卡西，生日快乐啊！”

　　第二天，天藏看着卡卡西忍不住微笑的模样，好奇地问道：“前辈是遇上了什么好事情吗？”
　　卡卡西笑着说：“是啊，昨天生日，收到了一份非常好的礼物呢！”
　　“什么，昨天居然是前辈的生日吗？！我、我……”
　　“啊，没关系的，”卡卡西说道，“明年，我们可以一起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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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更完卡卡西的生日我就停更了！这回真的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