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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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几日，戚如钦与李麟都起得晚，俩人新婚前的日子里都没休息好，且还在喜日子里，没了诸事打扰，又无人约束，自然想懒散些。
王爷与王妃终于同房，同吃同住，时刻相伴，大婚当日王妃不得王爷喜欢的流言终于不攻自破，麟王府中众人却有喜有忧。伺候在西竹苑的，自然欣喜，尤其是贴身照顾戚如钦的下人，然而之前还有些起了别的心思的，如今却暗自熄灭了大半，庆幸当时只是想想。
大家只知王爷好美人，却没见过王爷偏爱上哪家美人的，或许有过，就像当初未曾入府时的许云庭，如今被禁足的许公子，这其中曲折，自是不足与外人道也。
虽然不知王爷会宠爱王妃到几时，但现下确实无人可比王妃在王爷那里的位置。
这几日，戚如钦觉得自己过得可算是怡然自得了，除却睡觉时还是不习惯有他人在侧之外，别的都挺合乎心意的。
上午管家会来和他交代府中事务，他学习着管理；下午午休过后可以看书、练字、摆弄他从戚家带来的那些宝贝花草；晚间则在院中摆酒，与天幕星辰相举杯，微醺之后沐浴，焚香入睡……其实他想过的日子，也无非是这些。
当然，李麟这几天也总是陪着他。戚如钦看书，李麟在一旁也看，不过是话本；戚如钦练字，李麟也练，不过是以剑为笔，同样有疾风劲草之姿；戚如钦摆弄花草，李麟就，帮着搬花盆、培土，或者被嫌弃了直接蹲在一旁摘吃金桔……到了晚间，那也是李麟的快活时光，与戚如钦一同喝酒赏美景，只不过戚如钦赏的是实实在在的美景，他赏的是真真正正的美人。
李麟发现，这样的生活也不错。虽没了热闹，却多了不少乐趣。
戚如钦心中觉得稀奇，以前李麟可是困不住的，几乎只要是得空就喜欢到处玩，他的交际圈子比戚如钦的要大得多，随便一叫就能不带重样的凑个几桌，其中自然还不乏京城里正当年的名流勋贵。戚如钦认为自己只是李麟偌大朋友圈里不甚起眼的一个，因着一些缘分才变得亲近些，却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般只有他们彼此的独处，而且一处就是四五日的情况，还是头一回。所以俩人都觉得新奇，不过感觉不糟。
只是，李麟到底是个闲不住的，这不，今日便一大清早跟他表弟出去玩了。戚如钦也没什么感觉，因为他觉得李麟能耐心陪他几天已经够不容易了，毕竟他是个无趣死板的人。
“王妃！管家说后日回门的礼品都备好了，这是礼单，您要不要现在去核对一下？”素谨蹦蹦跳跳的跑进来，差点撞到素喜，他调皮的吐吐舌头。
素谨是个小厮，十三四岁的年纪，从小就跟着戚如钦读书出游，活泼好动，聪明机灵，自命为戚如钦的心腹小厮。
“好。”戚如钦笑了笑，素喜拿了素色的柔软外衫帮他披上。以前戚如钦着素色只会让人觉得高贵出尘，不可沾染，现在却衬得那本就精致的眉眼分外柔和。
一旁的素谨小少年看着戚如钦出了神，他们少爷，真是越来越好看了。这应该就是府里别的下人私下里议论的，王妃一看就是被王爷好生滋/养过的吧……
戚如钦拿着礼单看了看，心中暗自感慨到底是嫁给了皇家，上头写的东西每一件都是平常人家难得一见的珍品，很多还是御赐的。他本来也无意查看这些，只是既然管家请他来，那便也是承认他这身份的，他自然不能回绝。
一位嬷嬷一直站在旁边陪着，戚如钦不免多看了她几眼。那嬷嬷便走过来福了福身，道：“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娘娘特意派奴婢来服侍王爷和您。这几个箱子里的，是娘娘特意吩咐的礼品。”
戚如钦点点头，礼貌道：“如钦谢过母后美意，日后就麻烦嬷嬷了。”
“王妃折煞奴婢了。”
那嬷嬷看上去毫不起眼，似乎从他进宫后就跟来了，平常也没甚存在感，明面上说是来伺候，估计实际上其实是眼线作用吧，至于是来监视什么的，大概也能猜到。思及此，戚如钦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核对完礼单后，戚如钦便回了西竹苑。一进屋，就看到李麟坐在正堂猛灌水，外袍也不见了，正热得一身是汗。那叫巧笛的丫头正羞红着脸端着脸盆，那目光可叫一个害羞带臊又欲语还休。
“子安，你来了。”李麟把布巾扔回盆里，站起来拉住戚如钦的手腕，再一起坐下。
“怎么出了这些汗？”戚如钦示意巧笛把盆端过来，亲自绞了帕子给他擦脸，又让人备桶热水伺候李麟洗澡，要他换身新的内衫。
李麟觉得戚如钦突然对他特别热情温柔，这……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巧笛红着脸进来伺候麟王洗澡，看着那赤裸的背，忙低下头不敢看，又伸着手去拿小桌上的布巾，却正好碰上李麟的手。
“啊！”女子声音柔媚惊恐。
李麟慌忙回头看，结果是那个丫头，正娇红着脸看着自己。李麟皱了眉，问：“你怎么在这？王妃呢？”
“王妃、王妃他吩咐奴婢伺候您沐浴……”巧笛泫然欲泣。
李麟完全没耐心听这女人废话，见她又是哭哭啼啼好似自己欺负了她似的更是烦心，只叫她快些滚出去，不要再到跟前伺候。
那巧笛捂着脸哭哭啼啼的跑出去，正被戚如钦看到，戚如钦不知发生了什么，想遣人拦下一问，但李麟已经披着衣服走了出来，脸色很不好。
“这是怎么了王爷？”戚如钦问。
“没什么。将那奴才打发到外院去，不要再出现在本王面前。”李麟平静说道，但是任谁都能看出他心情不好，说罢李麟便转身去内室换衣服了。
戚如钦一脸困惑，吴嬷嬷却过来给他拿了盘他最爱的点心，轻声给他解惑，言说那巧笛许是仗着自己有些姿色，今日又得了机会近身伺候，便起了些不该有的心思，但是好在王爷对其根本不感兴趣，这才要将她赶走。
戚如钦了然，眨眨眼，还是低头吃起了点心。自小他便爱吃软甜的糕点，尤其是吴嬷嬷做的这白云糯米糕。
“我们少爷啊，还是没长大。”吴嬷嬷笑着感慨，却又泛起心疼。
这孩子，少年早慧，被长辈们寄予厚望，早早就失去童趣，别人家同龄孩子还在闯祸时，他便已经整日坐在书房里摇晃着脑袋读书了。可事实上，他也曾偷偷望过窗外打架的小鸟、门口晒太阳的小猫，羡慕过捞鱼爬树的其他孩子，却又知道，自己跟别人不同的，是一定要考取功名、光耀门楣的。
因此他只能藏起那些喜好兴趣，面上也总是一副内敛端庄的样子。只有亲身照顾他起居的吴嬷嬷知道他的辛酸，但只能尽力做些拿手的吃食，却已是小如钦为数不多还可以满足的爱好。因此无论何时戚如钦每次吃的时候都会格外珍惜满足。
在吴嬷嬷心中，她家小少爷是最不复杂的人，却嫁进了皇家，连个服侍的丫头都辨不出好坏。她也只能暗地里提点着些，还不能让王爷起疑心，否则对少爷产生误会，那可就不妙了。
李麟换好衣服走出来，看到戚如钦吃着糕点，动作是一惯的文雅，但那腮帮子鼓鼓的，一动一动的，品得细致小心，他不免想起儿时养过的兔子，觉得二者动作简直如出一辙，顿时闷声失笑。
“唔？”戚如钦不解，看向他。
李麟笑而不语，怕说出来戚如钦又是面子薄，捏了一块糕点扔进口中，顿觉太过甜腻了，忙倒杯茶冲散些味道。
戚如钦还在啃着手中那一小块，李麟不明白戚如钦怎么就那么喜欢吃，难不成味道不一样？他又扯过戚如钦手腕，一口衔住那被咬过的糕点，囫囵入腹，品品，好像又并无差别，他抿了抿嘴唇，自言自语：“太甜了，怎么会那么甜……”
戚如钦被李麟的举动惊得愣住了，皱眉看着那人，见他根本没什么反应，又有种自己才是小题大做的那个人的感觉。
“王爷应该是饿了，我们用午膳吧，听说今日有新鲜的鹿肉，你应该会喜欢。不过日头热，你又出了汗，等会儿还是少吃些比较好。”戚如钦擦了擦手，不再吃糕点，因为怕李麟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刚才吴嬷嬷她们还偷笑了呢。
李麟一听这个，倒是很久没尝过鲜了，很是满意。
鹿肉乃大补之物，经过皇后赐的御厨之手，更是做的有滋有味，其功效也是最大程度的保留。李麟因为上午和那帮朋友比武，出了很多力气，正是饥饿，所以把戚如钦的话抛之脑后，吃了许多。
戚如钦一抬头，看到李麟吃得正香，便也不好阻拦，只是想着晚上还是让人做些败火的膳食吧。
谁知晚上，那御厨又炖了鹿血汤，里面的食材又全是大补的，李麟见了食欲大增，戚如钦只能扶额喟叹。
屋内，李麟吃得热火朝天，戚如钦已经喝了半壶茶。而他们身后，吴嬷嬷和那宫里来的赵嬷嬷俩人对视片刻，各自心中已有数。
晚间，李麟终于被火气烧得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各种折腾。戚如钦帮他倒了一杯又一杯水，坐在床边，见他还是口干舌燥得难受的样子，不由得说他：“跟你说了不能多吃，还不听……”现在好了吧？看你怎么办。
“啊……谁让厨子做的这些，我饿，当然要吃！”李麟理直气壮，又翻了个身，“睡不着，还是热，你让让，我下去冲个凉水澡。”
“现在？你，你别压我啊。”
戚如钦想推起身上的大火炉，这人竟然爬到一半索性赖自己身上了，自己只穿了单衣，而那家伙却是敞了怀的，整个人都覆在自己身上，贴得紧实。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