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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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对于戚如钦来说可谓是无比惨烈、不堪回首，今晨吴嬷嬷收拾床褥时看到喜被的被面都被硬生生抓破了。
幸好今晚，应该会是风平浪静的了。
李麟与戚如钦二人虽然实际上只是清清白白的朋友关系，但表面上却不能随意马虎过去，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在李麟看来，怎么说他麟王也不是那种宠妾灭妻、不负责任的男人，即使戚如钦与他暂时只是名义上的夫夫关系，更何况他们还是朋友，所以无论如何李麟也断不会冷眼旁观子安在自己府中受委屈。
从利害关系出发，麟王娶戚如钦是为他嫡亲哥哥拉拢臣心。李麟知道若自己真的让“新婚妻子”一直独守空房，不说宫里的父皇母后会起疑，就连这小小麟王府，都免不了那些流言蜚语，若是传出去，那为哥哥拉拢的这一目的就得不偿失了。
更何况流言事小，但烦不胜烦。
他是麟王府的主人，自然没人敢惹到他面前，但戚如钦就不同了，仅是新婚之日冷落了一下，府里就有人瞎猜乱传的。咳咳，他也晓得自己确实是有些过分，但当时他真的心乱如麻啊……过了这么久，早该冷静过来了，他也自然不会再让戚如钦在麟王府难过。
况且若真计较起来，还是子安吃亏了……谁都说他麟王生性贪玩风流，不堪大统，而戚子安又是何等风华无双的人物，却入了他麟王府，委身于他这“扶不起的阿斗”，还喝了衍息水，断了无限前程。
而且他们少年相识，从第一眼起便成了朋友，此后关系便愈发亲厚。转眼间数年流逝，这份情谊却不是能轻易隔断或者变质的，这是李麟连想都不愿去想的。
既如此，不能，不舍，不愿。所以，只要戚如钦在他李麟身边一天，他便会一直守护着、庇佑着他。
而戚如钦知道，还是自己新婚之夜托人送给李麟的那封表明立场的信起了作用。否则，他们的关系才不会那么快就和好呢。他承认自己在这件事上是用了心机的，但是并未害人，只害自己尝着说不出的酸楚与难过。
“王爷、王妃，热水备好了，可用奴婢伺候洗漱？”素喜行了个礼，有些怯意。
“不必。”李麟摆摆手，“这里没你们的事，都下去吧。”
“是。”
“子安，我们洗洗睡吧。”李麟脱掉外袍，走到屏风后面，看见浴桶冒着腾腾的热气，用手撩拨了几下，“嚯，舒服！”
“子安，这里只有一个浴桶，我们不如一起洗，也可以节省时间。”李麟露出抹不怀好意的笑。
戚如钦无奈，这人还真是的，随性风流惯了。不管当下是什么时局，二人是何种境地，他还能跟以前似的该开玩笑照样开，一副浑然不介意的样子，戚如钦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头疼。
“不合适吧，还是王爷你先请，臣在一旁侍候。”戚如钦摇头，不管李麟介不介意，他日后还是要跟李麟保持适当距离才行。
李麟撇嘴，倒也不再坚持，扭头看了眼戚如钦，“既然王妃你这么体贴懂事，那就伺候本王更衣沐浴吧。”
戚如钦便上前帮李麟脱衣服，李麟大张开双臂，非常享受。戚如钦的动作总是轻柔恰当，因为低了李麟半个头，解腰带的时候李麟只要稍微一低头，就能嗅到淡淡发香，看到那长长的睫羽。
脱至里衣，戚如钦便不再动手，只是垂眸不看李麟，“臣先下去了。”
“哎！”李麟一把攥住戚如钦的手腕，将他扯了过来，很是惊奇的嚷道：“你不会是害羞了吧！又不是没见过，躲什么啊？你自己说要服侍我沐浴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说罢，见戚如钦总算是转过身来不再往外走，李麟便松开他，自己脱了里衣随意扔在地上，然后扑通一声跨入浴桶中。
水花溅到了戚如钦脸上、身上，李麟在水中得意的笑。
“既是伺候，也别光站着，过来给本王擦擦背。”
戚如钦微微蹙眉，上前接过那布巾，垂下眼皮，不轻不重的给李麟搓澡，因为距离太近，肌肤的触感鲜明滚烫，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李麟体格强壮、身体健美，在军营风吹雨打出来的肌肉形态并不夸张，经过水的冲洗显得更加精练性/感。戚如钦搓着搓着不禁有些走神……
“你干什么？！”
戚如钦一脸惊恐的扯住李麟的手臂，而那只手已经趁他走神时，竟迅速的将他的衣衫扒拉了一半，内衫也被水打湿，透着淡粉的肤色。
“哪有洗澡还穿衣服的……”
戚如钦那点子劲根本不够看，李麟一伸手一使力，便把人拽进了浴桶。
“咳咳咳……”戚如钦被呛到了，一边咳嗽一边用胳膊肘抵着李麟，湿润眼睛有些恼怒的瞪着李麟，道：“即使你我平素交好，但你怎可，如此，如此轻薄？！”
“呵，终于不叫我王爷了？你不是想跟我保持距离吗？怎么我把你当作侍者用，你还不愿意？”李麟捏着戚如钦的下巴，动作不算重，语气却带着狠劲。
他自认非常了解戚如钦，自然也能看出戚如钦自许云庭出现之后有意无意间的疏离。
“请王爷恕罪。我这也是，咳咳，遵守承诺。”戚如钦只能尽量后靠，不触及李麟的身体。
戚如钦在信里表明过，以后自会本分，不逾矩，只求做享清福的闲散之人。
李麟瞳孔紧缩，他定定的看着戚如钦，“所以你我之间就一定要变成这种客气的样子？”
“臣，不觉得现在这样有何不好。”戚如钦实话实说道。
事实已经是这样，他不想继续错下去。毕竟自己已无奢望，可强装无事总是会内心苦涩，戚如钦唯有“武装”好自己，至少，也要跟李麟保持着距离，记着他首先是王爷，其次才是其他。这样也能给彼此都留下点余地，才能让戚如钦守住最后的尊严。
“洗澡吧，不用你帮我了。”李麟自己擦擦肩膀，声音有些沉闷，“只是你要知道，在我心中，你的位置和以前是一样的，你进了王府，日后只会更加重要。我们二人现在是，那个名义上的夫夫了嘛，是要相互扶持、共度余生的，但也不需要相敬如冰吧，不然怎么好好过日子？”
李麟见过戚如钦拒人于千里时的冰冷模样，他可不想戚如钦对自己也变成那样。
他知道戚如钦只是面皮比较薄、不善与人交际罢了，并不是真的孤高，从第一眼他就看出来了，所以才觉得这人有意思、总是喜欢逗弄他。无论逗弄过后戚如钦是笑还是恼，反正李麟就是想看他露出表象之下，不易给人察觉到的真实，就好像是自己偷偷挖到了稀罕的宝贝一样。
戚如钦是觉得有些话没必要说得太明白，心里清楚就行了，所以不再出声。
“我帮你擦背。”李麟又说道，不由分说的将戚如钦转过来，大手拿着布巾，擦得很用力。
“唉。”戚如钦也不再挣扎躲避，只是被擦得有些疼，身体上紧张，心里反倒没工夫再想什么了。
沐浴结束，俩人回到內室就寝，看到丫头们喜滋滋的重新铺上的喜被与明晃晃的喜烛，喜被上还洒满了莲子花生什么的，戚如钦瞪大了眼睛，嘴角不自然的动了一下，李麟则忍不住噗嗤一声大笑出来。
“这，唉我让她们撤下去吧。”戚如钦觉得脸上发烫。
“就不用麻烦他们了，不过这种床我倒还没睡过。”李麟走过去，抓了一把花生，握起拳头，将那花生壳都捏碎，捡出花生粒扔嘴里，“恩，不错。一边睡觉一边吃么？”
戚如钦抿着唇，走过去将床单连着那象征多子多福的食物兜起来，放到凳子上，又亲自从柜子里找出一个新单子铺上。
“你别扔啊——啧。”
李麟阻拦不成也就作罢，心中可惜，觉得无趣便连花生也不吃了，一个飞扑上了床，几个翻滚将戚如钦刚铺好的床单都滚皱了。
可谁让他先前不珍惜呢。下午在宫里的时候又被那老太医搅得浑身别扭，没敢跟戚如钦同房，现在已经错过了睡喜床的机会。
戚如钦看着像个傻孩子似的麟王殿下无奈摇头，也没说什么，自己吹了蜡烛，就着窗纸透过的光亮爬上床，拉出床内侧的被子顺便盖在李麟身上，最后再放下床帐。等戚如钦这一系列动作完成，麟王殿下已经发出了轻轻的呼噜声——事实上，他昨夜也没睡好。
戚如钦轻轻的盖上薄被，躺下后翻了个身，面朝外，听着背后的呼噜声慢慢闭上眼睛。
本以为会难以入眠，没想到很快，意识就开始变模糊……
没过多久，那呼噜声停了下来。
李麟突然睁开双眼，只在黑暗里适应片刻，翻身，单臂撑起身子，伸长脖子，鼻尖轻轻扫过戚如钦的脸颊，像是在巡视着什么。最后躺回原处，嘴角轻扯，枕着胳膊又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