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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双罚 ...

  •   进市区后,庭筠试探性地和苏齐修说:“父亲,先让永男回苏园吧?他还要回部队。”苏齐修睁开眼睛,冷冷地说:“你这长兄做的到好!他母亲遭逢大辱,生不如死,你却担心他会挨打受罚。”
      “是儿子想差了。”庭筠面上一热,认错道。
      苏齐修看着前面的低头不语的永男,哼了一声,又说:“即时他挨打的时候,你也替他挨上二十鞭,也权了你的这份心。”
      “是”庭维喉头一紧。
      永男也是一怔,扭过头哀求说:“大舅,都是我的错,怎么罚我都是我该得的。还求您别责怪大哥。”
      苏齐修不为所动,嘴角往下一沉,说:“什么时候我管教你们,需要你们给意见了。”
      庭筠把一只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扯了一把永男,瞪了他一眼,两人齐声说道:“儿子/永男不敢。”
      苏齐修又闭上了眼睛。
      苏慕容和苏老太已经等得心很焦了,原本说好的电话也没有打来,苏老太急得去大门口张望过好几次了。后来还是晚珍和齐平一再保证会在客厅里等着,才劝他们回房间休息的。
      看见他们车进来,晚珍兴冲冲地跑上楼:“母亲,齐修他们回来了。”
      苏慕容和苏老太急急忙忙打开门,苏慕容冲在了前面,晚珍扶着苏老太一前一后下了楼,刚到客厅时,苏齐修三人也进来了。金晚珍责怪地说:“齐修,不是说好了到了那里,了解了大妹的情况就打电话回来了吗?父亲和母亲都担心坏了。”
      苏齐修等父亲、母亲在沙发上坐下,欠了欠身愧疚地说:“让父亲、母亲担心了。”随后将苏秀婕的情况细细地说了一遍。
      苏慕容气得手直哆嗦,苏老太也是老泪纵横,用手排打着胸脯,泣不成声:“可怜得秀婕,何曾受过这个辱,她要是想不通可怎么办啊?”
      “母亲,你别心伤,大妹今天会被转到市区的监狱中心医院,明天一早你去看她,好好劝劝她。”苏齐修好言相哄。
      “对,对,我这就让蔡妈去买秀婕爱吃的。”苏老太有了动力,摸去泪水站起来去找蔡妈,看到站在庭筠后面的永男,气涌上心,上前揪着他的衣领,啪啪就是两个耳光,怒喝到:“不是你,你母亲焉能如此这般。我打死你这孽畜。”
      永男不敢争辩,默默跪了下来。母亲呆呆的样子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他的心痛得几乎都不能呼吸了,他第一次迫切地希望用□□的痛苦,来宣泄自己内心对母亲的愧疚。
      苏老太也等不及喊人去拿家法,随手抄起沙发上放着的铁木瓜仗劈头盖脸地打了下去。铁木比一般的木头都重,打在身上自然也比一般的来得沉,疼得也更加厉害。永男用心品味着这疼,仿似心中的阴塞也撕开了一道口子。
      突然有一下打到了永男的肩膀,正好打在他的枪伤上,他一个没忍住,低声叫了出来,苏老太停了手,厉声问道:“你还有脸呼疼,把衣服脱了。庭筠你替我好好地打。”
      庭筠接过祖母手中的瓜仗,永男脱下衣服,等着又一轮的疼痛。苏齐修上前,从庭筠手里拿走了瓜仗,说:“母亲,这孽障自然是要罚的。不过让我先罚过了庭筠了。”
      苏老太虽然觉得诧异,不过她素来秉承从夫从子的古训,也知道儿子做事有自己的道理,可又不想看她最喜欢的孙子受罚,干脆一扭头去找蔡妈。
      庭筠看了看脸色深沉的父亲,也褪去了衣服,跪在了永男的边上。苏齐修手起仗落,狠狠打在庭筠的背上。庭筠一遍疼得身体发颤,一边数着数。永男不忍大哥因为自己挨打,扑在庭筠的背上,恳求道:“大舅,您别打大哥了,你狠狠打我吧。”
      苏齐修一脚踢开永男,大声呵斥:“受罚时的规矩你可是忘了?”转头对着庭筠说:“本该二十,因为永男求情,加罚二十。你自己数好了。”
      “是。”庭筠应道。
      “对不起,大哥。”永男很懊悔自己的冲动。
      苏齐修冷笑道:“现在说这个有意义吗?能改变什么?你母亲的事情不也是这样!你每每考虑的都是自己的情感,从不想对其他人有什么影响,这个影响有多大。今天,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表哥为你受罚,若是敢眨一下眼睛,仔细你的皮。”
      永男看着大舅的手重新扬起,落在大表哥的背上,一条条青紫泛起,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葛爱玉的父母是上海人,喜食大闸蟹,可晋州在北方,鲜少能吃到。这次正好亲戚来晋州出差,给他们带了些大闸蟹,就叫葛爱玉和女婿一家回去吃饭。可是因为苏秀婕的事情,苏庭筠不能回去,所以只有葛爱玉呆着儿子回了娘家,大快朵颐之后,葛爱玉拎着一筐螃蟹和儿子喜滋滋地回来了。
      谁料进门就看见丈夫跪在地上挨打,惊地螃蟹筐也掉在了地上。子棋和子画从未见过父亲挨打,吓得脸色发白;子棋紧紧抓住妈妈的手,子画躲在了妈妈身后。苏慕容本想着让儿媳妇把两个孩子带出去,可转念一想,两个孩子也不小了,子棋又是重孙中的老大,也该经点事了。
      苏庭筠咬着牙数到“40”,苏齐修停了手。金晚珍瞪了眼葛爱玉:“还不扶庭筠上楼。”葛爱玉仿佛是被棒敲醒,踉跄着上来,扶起庭筠,哽咽着说:“你,你疼吗?”庭筠安抚地拍了她的手,虚弱地对父亲说:“儿子谢过父亲教诲。”
      “什么时候都别忘了你的身份和责任。上楼去吧”齐修点了点头。
      庭筠撑着妻子慢慢往楼上走,两个儿子也跟在后面,偶尔还偷偷回头看看苏齐修,眼神里透着委屈和畏惧,一副可怜样子。苏齐修有点想笑,想把孙子搂在怀里好好说到一番,可眼下还有事情处理,只得硬下心不去看他们。
      苏齐修掉转身,看向永男。永男把身子摆正,低下头,等着大舅的瓜仗。苏齐修自然也不手软,高高扬起狠狠落下。永男有些按耐不住地迎向瓜仗给自己带来的痛楚,期冀着专注于痛苦来减轻内心的愧疚。
      一口气几十几瓜仗下来,永男背上的旧伤绽裂,新伤累累,可永男的心却真的松快起来。他奋力将弯了的身子直了直,一瓜仗落下来,正打在他的肩头上,瓜仗的爪子不但将伤口撕扯开,而且还将纱布带落下来,血汩汩地流了出来。永男忙用手压住了伤口,苏齐修看到这么多血,吃惊地问:“你这伤口怎么来的?”
      永男不敢妄言,含糊地说:“执行任务受的伤。”
      苏齐修见他躲躲闪闪,叫过来金晚珍过来检查永男的伤口。晚珍原本对儿子因为永男被责打,心中有些不快,可看着永男蛮背的伤痕,又想到在狱中的小姑子,再大的不快也没了。她走到永男身前,蹲下身子。
      永男松开了手,金晚珍脸色一变,沉声问:“你这是枪伤,你最近执行的什么任务?那么危险,怎么也不和家里说一声,不怕家里担心啊!”
      “对不起,舅妈。我执行的是秘密任务,出发前才知道,而且不可以和家里汇报。”永男抱歉地说。
      金晚珍扶起永男在沙发伤坐好,将衣服披在他身上,严肃地说:“父亲,永男的枪伤被齐修打裂开了,必须要去医院处理。”
      苏慕容父子二人听到“枪伤”二字时,心中也是一阵后怕。这才想起永男是个军人,终有命悬一线的时候。因苏秀婕升起的怨恨,也慢慢平复了下来。苏齐修让弟弟苏齐平帮金晚珍一起将永男送去医院,自己和父亲商讨大妹的事情。
      葛爱玉流着眼泪仔仔细细给庭筠洗干净伤口,抹上药,拿出一套丝质的睡衣轻轻给他换上。子棋和子画也乖巧地坐在一旁,生怕吵着了父亲了。庭筠叫过两个孩子,搂住他们,轻声说:“父亲吓着你们了?”
      “爷爷为什么要打你,是父亲不乖吗?”子画怯怯地问。
      子棋打了一下弟弟,生气地说:“你胡说什么,你以为夫妻是你呢?”
      子画被哥哥凶得往父亲的怀里缩了缩,庭筠摸了摸子画的头,柔声对子棋说:“棋棋,你是哥哥,要爱护弟弟。子画说的没有错,父亲也会有做不对的地方,所以爷爷也会教训我。你们啊,一定要谨记苏家的规矩,不然父亲也会教训你们的!”
      子棋拼命地点了点头,和父亲保证说;“我和弟弟一定会乖的。”
      “好了,父亲想休息一下,你带弟弟回你们房间去看书,好吗?”庭筠说。
      “是,父亲。”子棋给齐修行了礼,牵着子画的手,离开了。
      葛爱玉把枕头放好,让庭筠趴躺着休息,自己坐在边上边抽泣着边嘟哝着:“你也是快四十的人了,即便是做错了,说也好骂也罢,何至于将你打成这样。
      庭筠知道她心疼自己,开玩笑说:“前些日子,你还为我看着永男挨罚不求情,觉得我冷酷呢。怎么今天我为永男求情,和他一起挨罚了,你又抱怨了。葛医生,我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啊?”
      葛爱玉啐了一口,语带幽怨地说:“我这是心疼你,你还取笑我。”
      庭筠拉着她的手,温柔地说:“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也知道你一直觉得苏家的家规过份苛严,在当今社会已经陈朽过时,应该被抛弃掉。可我苏家能延续几代都不倒,凭的就是这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它就是我苏家立世的根本,苏家的子孙都要遵守。你作为我苏家的媳妇,也要遵守。你要像母亲学习,早点适应,做好我的贤内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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