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别样缘》飞絮

31、任务（四）

　　“下面，我们来讨论一下具体行动安排。”汤大队长关上门，示意大家坐下。“我们明天一早和考察团的人一起搭乘明航班机去纽约。到了以后，刘永男和童谣先去酒店，我和邢爱国去大使馆去取装备，然后去酒店和你们汇合。”
　　华楠将护照发给刘永男和童谣二人，嘱咐到：“到了以后，不要随意外出，杨德茗他们会随时联系你们。”
　　“是”刘永男和童谣二人回答。
　　“那好，祝你们顺利完成任务。”华楠说完，站起身准备离开，汤大队长一边说：“老华，我送你出去。”一边对邢爱国说：“你带刘永男和童谣去宿舍，那里有你们的行李，你们检查一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汤大队长和华楠走了出去，汤大队长帮华楠开了车门，华楠一只脚踏上车门，扭头说：“老汤，虽然不是五六十年代，特务们活动肆无忌惮，但是他们在那边毕竟比我们要自由地多，你要多加小心。而且你和邢爱国身上军人的气味太重，如果没有必要，就尽量让刘永男和童谣去出面。”汤大队长也想到了这点，深以为然。二人握手道了别，华楠上了车，走了。

　　因为只是将就一晚，永男三人同在了一间房间。童谣的床位在最里面，永男中间，邢爱国在最外面。每张床的边上都放着一个箱子，永男和童谣的都是雅士皮箱，颜色和花色都相同，一看就是情侣款；邢爱国的是黑颜色皇冠，简简单单，倒也和他保镖的身份相符。三人打开箱子，内衣也好，外套也罢，都准备的妥妥帖帖，刘永男的衣服多和童谣的相配，两人的箱子里还多了套晚礼服，以备不时之需。永男从这些细节中，更加感受到了此次任务的重要性。
　　永男将宝儿给的资料放进箱子了，锁好箱子，重新放回床边。童谣问他：“你资料都背下来了？”永男点了点头，童谣乐了：“太好了，我还说晚上好好做功课，背背资料呢，现在不用了。难怪你那小恋人把你夸成了一朵花”
　　“等等，你说什么，小恋人，是指的那个郭宝儿？”邢爱国八卦了，眼睛闪着贼光。
　　“你什么眼神，两人都腻歪成那样了！”童谣刑白了邢爱国一眼，邢爱国被赤裸裸鄙视了，心中不服，直着脖子说：“我又不是你们女人家，哪里看得清那许多。”
　　永男看着他二人扯着自己是非，当自己不存在，真是不知到说什么好了。童谣却以为他不好意思，接着打趣：“刘上尉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临行还能得会佳人，看来我们这次得行动一定会很顺利。”
　　“我也认为我们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不过并不是因为我相信运气，而是因为我相信自己和战友。”永男严词正色，并不想顺着他们，用自己的私事为嬉戏的话题，以达到进一步熟悉的目的。
　　童谣听出永男不喜，脸上一红，惊觉自己有些过了，毕竟彼此第一次相见，不甚熟悉，开此等玩笑不太合适。邢爱国是个粗线条，军中这种玩笑也是开惯了的，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永男说的有道理，赞同地说：“是的，我们是军人，军人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实力。”童谣被邢爱国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气得闭上眼，不想再看他。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大早，永男等人换上衣服准备出发。原来给永男准备的是西装，可永男觉得只是坐飞机而已，就换成了薄呢的夹克衫和休闲长裤，童谣也跟着换了条鹅黄薄呢长裙，两人在一起相衬得面容风流，身材俊雅，好一对佳人！汤大队长想起华楠的话，见眼前的二人，心里莫名地安下了心。相信任谁看到这二人，也不会觉得另有乾坤。
　　四人随车去了机场和考察团的人汇合。考察团的人是各自在机场集合的，为了怕他们中有人误了飞机，影响到所有的人，所以带团的领队算足充裕的时间，早早便将他们拘在了机场。永男他们是最晚到的，带团的领队秀眉拧成一团，生气地说：“我也知道你们都是大领导，平时很忙。可再忙也要有点时间观念，这飞机可不等人。”
　　邢爱国想解释什么，永男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上前，温和地说：“这位姑娘，是我们的不对，希望没有耽搁大家的时间。”
　　领队虽忍不住抱怨他们，可抱怨过后又担心这些都是企业的领导，平时都是指使他人惯了，现在受了自己的气，一个不忍，向自己的领导投诉，到时候自己也免不了要吃排头。现听永男道歉，忙趁机下台，大度地说：“好了，时间是有些紧张，等会我们大家都加快点就好了。”
　　领队说完，探头朝永男看了看，发现说话的竟然是个眼笑眉舒，清秀俊朗的青年男子，心不由突突地跳，眼光也迷离起来。童谣呼了一声花痴，身形一摇，款款上前，挽着刘永男的手臂，不耐烦地说：“不是说晚了，怎么还不去办理登机手续？”其他的团员本来就等得心有些急，看见童谣问了，也吵吵了起来。领队回了神，招呼大家说：“好了，大家安静下来，现在我们人都到齐了，大家跟着我一起去值机柜台办理手续吧。”
　　众人跟着领队后面托运了行李，拿好了登机牌，过了海关和安检，坐在候机楼大厅的时候，时间还很富裕。大家这才定下心，有时间寒暄起来。这次考察团中私人企业并不多，算上刘永男他们也不过四五家，基本上都带着助理，带着司机的只有刘永男和另外一家。永男把大致的情况和资料上基本核对一下，对整个考察团的情况也就明了了。
　　飞机并不是直达纽约的，而是从香港转机，所有去纽约的人都要下机重新和香港直飞纽约的人一起换乘另外一架飞机。对考察团其他人以及汤大队长和邢爱国这些个从未踏出国国门的人来说，香港的机场给了他们不小的冲击：商店林立，商品玲琅满目，霓虹灯夺人眼帘，巨幅广告也随处可见；机场往来的人群匆匆，留下阵阵衣香。
　　永男已然见惯了，不觉得什么，出于职业本能私下打量着候机室的人。突然一个坐在角落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体微胖，五官也很平常，放在人海中一点都不起眼。可他没隔固定的时间就会环视四周，却小心不让人察觉；一旦有人从他身边经过，他就会把身子绷紧，一手放在胸前，一手将报纸平升，好像随时可以出击或者逃离。永男拉了拉童谣，童谣顺着他的眼光撇了过去，也有了狐疑。
　　“过去试试？”童谣笑着把头凑近永男问。永男点了点头，低声说：“他对面有自动饮水机。”童谣心领神会，站起来，朝着饮水机走过去。在快到那个中年男子身边时，童谣的脚一崴，顺势往他那边一倒。中年男子猛地从坐位上跳起来，准备离开，看到周围投来关注的目光，又硬硬地停了脚步，扫了一眼童谣，发现是个穿着得体的年轻女士，松了口气，弯下腰伸手想去搀扶她：“小姐，你还好吧？”童谣红着脸，一边慢慢站起来，一边不好意思地说：“我没事。”
　　中年男子又客气地说：“您坐哪里，要送您过去吗？”童谣轻轻地晃了晃脚腕，羞涩地说：“谢谢您关心。我可以走的。”中年男子重新坐下，童谣慢慢地颠着向永男那边走。永男适时地抬头看她，发现她不妥，紧张地走上来，拥着她，慢慢走到座位上坐下：“发现了什么？”
　　“却有古怪，他的手指很粗，食指第一指节，中指，无名指和小指第三节上有老茧，应该是常玩枪的。不过他这么警惕，应该是军中出来的。”童谣推测。
　　“这不是警惕而是防范心，应该不那么简单。”永男语气很沉重。童谣不解地问；“你担心什么？”
　　“这里是香港，到台湾就两个小时。”永男提醒着。童谣想到了什么，大吃一惊地看着永男，问：“要不要和武队报告一下。”永男摇了摇头，说：“不急，登机的时候找机会说，现在那个男的一直观察我们，不要引起他的怀疑。”
　　二人假装亲昵地继续说说笑笑，一直到广播里通知大家登机。永男走到汤大队长的身边，小声说了自己的怀疑。汤大队长警觉地说：“政治部那边虽然知道台湾派遣特务缉拿杨德茗，但是具体是几个人，什么时候出发却不清楚。如果他真的是台湾派遣的特务，那么我们就必须抢在他们前面，速战速决。否则惊动了美国人，就麻烦了。不过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是保持常态，不要引起他的怀疑。一切都等到了纽约再说。”
　　“是”永男回答后，回到童谣身边，搀着她一起上了飞机。考察团是一起办票的，所以位置都集中在了中间的五排。每排左右中一共是9个位置，考察团连着领队一起共44个人，多出了一个。永男等人坐在了五排的中间，而那个中年男子恰好就坐在了多出的那一个位置。
　　在香港飞往纽约的行程16个小时里，能打发时间的除了看书睡觉就是聊天了。两三个小时后，永男等人发现中年男子很自然地和边上同一个考察团里的人聊上了，在不经意的套问下，中年男子已经将整个考察团的了解了七七八八的，心里的不安也仿佛落定了。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这番举动让永男等人更加对他上了心，一路上小心翼翼，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以防他看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