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别样缘》飞絮

198、会审

　　永男回郭家的时候，德鑫告诉他，苏家打来电话，说他大伯父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他，让他明天晚上七点一定要回去一次，有事找他。永男虽然奇怪大伯父有何急事，但是大伯父的脾气他知道的，若是不回去，一定回找上门来。好在明天宝儿就出院了，自己正好回去一次，这么久了，也该探望一下他们，顺便去看看父亲。
　　第二天，永男早早买了早饭就开车去了医院，永男的这部车还是当初大舅给他的，方便他往来部队，一直用到了现在。结婚的时候，外祖父说给他换一辆新车，永男没有要。到了医院，趁着宝儿和岳母吃早饭的时候，永男把东西都收拾齐全，等着丁欢来做最后的出院诊断。
　　丁欢来的时候，除了实习值班医生外，还有金晚珍和朱琴，队伍可以说是浩浩荡荡的。小医生们也弄不明白，跟着丁魔头就够吓人的，还加上个办公室主任和整形科的大佬，连气都不敢喘了，也不知道这病人啥来头。
　　一行人进了病房，永男站起来规规矩矩和丁欢，金晚珍还有朱琴打招呼。丁欢托大地说：“乖孩子，就盼着我了吧。”
　　前几天丁欢还对自己不假颜色，突然这么熟络地说话，永男颇有些诧异，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才合适。朱琴横了一眼丁欢：“你好好说话，我家孩子老实。”
　　“诶呦呦，瞧你这短护的。人家一个舅妈，一个岳母，都没有你这干妈紧张。”丁欢边怼边走到宝儿床边，拿起床边的记录，翻看了一下，然后拿下听诊器测听了一下宝儿的心跳和胎儿的胎音，笑着说：“不错，情况很稳定了。等会再去做个胎音检测，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你今天有两个手术呢，要不你先把出院单开了，放在你那个徒弟手里，等会宝儿检测完了，拿报告去找她拿出院单。”金晚珍建议道。
　　丁欢想了想，说：“也好，你找小黄拿吧！”又转头说：“小黄，等会你把出院单开了给我签字。”
　　小黄是丁欢的大徒弟，还有三个月就可以出师了，正是成为中心医院的妇产科医生，所以给丁欢做手术打下手的机会，就留给师弟师妹们了。
　　“好的，师父”小黄一口答应下来，汇集听来的故事，再扫扫眼前的人，她基本对上了号，也明白了大概。
　　一阵风来，一阵风去。丁欢带着小医生们去下一个病房了。每天都是手术，住院病人，还有门诊，恨不得把脚举起来当手用，可谁让她医术拔尖呢，院里的顶尖高手哪个不是这么过日子的。
　　“昨天丁欢和我说过今天要测胎音的，我过来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直接过去就行了。”金晚珍笑着对王一航说。
　　王一航点了点 ，吩咐永男：“那就赶紧过去吧，别让人家等。”
　　永男答应着，扶着宝儿去了。金晚珍和朱琴和王一航攀谈起来，金晚珍因为婆婆心存了小意，朱琴为了永男也放低了身段，王一航搞人事工作这么多年，哪里看不出来，只要女儿一日跟着永男，自己为了她，也不能得理不饶人。三人都有心示好，自然也就能谈笑风生了。
　　永男听着儿子强健有力的心跳，内心也是激动万分，又是自豪又是欢喜。监测一切都好，永男把宝儿送回了病房，然后拿着监测的记录去妇产科医生办公室找黄医生换了出院单，结清了住院费用，办好了出院手续。
　　金晚珍和朱琴送宝儿他们出了住院部大门，永男把东西在后车厢放好，王一航已经扶着宝儿上了车坐好了，永男发动了车子，回了郭家。折腾这半天，宝儿觉得有些疲乏，永男送她到房间休息，然后和王一航说了一声，去东天拿了护肤品套装，和几瓶五粮液，水果篮。再去市场铺子里买了蜡烛纸钱，又买了几个苹果和散装点心，驱车去了父亲的墓地。
　　墓冢上颇为干净，杂草修理得很干净，看上去是常有人来打理的，应该就是大伯和姑姑他们了，自己和弟妹们真是有亏。点上蜡烛，摆上点心苹果，打开了酒给倒上了满满一杯，放在父亲的碑前。整理了一下衣服，永男端端正正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蹲坐着，和父亲说话。
　　“爸，我在帝都都好，你放心。您孙子也快要出生了，到时候我带他来看你。永胜在国外学习很顺利，还争取到了回晋北实习的机会。等他回来了，我回叮嘱他来看你。至于永丽，她也快毕业了，以前追求他的小子变心了，我希望她不要回晋北，在帝都找份工作，省的回来了看着心烦。可永丽担心妈，想要陪在妈身边。说到底还是我伤了我妈的心。可当年你就那么突然地走了，我只能站在你这边，因为逝者为大！如果时光能倒流，我想自己还是会这么选的。所以怎么都是会亏欠我妈了！”永男沉默了一会，苦笑了一下，又接着说：“所以，你看，爸，这几年我挨打受罚真是一点不冤，是不是？！”
　　永男站起身，拿起剩下的半瓶酒，围着父亲的墓地，一边走一边洒，走了一圈，也洒了一圈。
　　“爸，多喝点。去了帝都，下次回来看你，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对了，妈在国外遇到了以前的恋人，您以前亏欠了她太多了，没让她过上几天快乐的日子，现在有人来疼她了，你就祝福她吧。毕竟妈是你当年自己求的，后来却后悔了，是有点不够男人，对吧？”永男倒完最后一滴酒，回到墓碑前，把瓶子和其他的杂物放进塑料袋，和父亲道了别，拎着离开了。
　　出了墓园，把垃圾袋扔进了垃圾桶，永男开车去了大伯家。大伯家三个孩子，大堂哥建国退役后回晋北分到了征兵办当了主任，大堂嫂也跟着回来去了棉纺厂后勤处当个办事员，儿子立业和女儿立梅去了大院边上的五中读书。为了照顾孩子读书，虽然大堂哥分了房子，可还是问自己借了当初父亲过世后部队重调剂的二居室，住了进去。小堂弟虽然在大伯身边，却没什么大志，只想着平平稳稳就好，好在有大伯照顾，倒也是按部就班，已经是副营级别了。反而二堂哥，一个人在启东打拼，得了首长喜欢，现在已经是他们部队里最年轻的团长了，后来又和首长的女儿结了婚，生了孩子，算是彻底在启东落户了。
　　车刚停好，大伯妈已经在院门口迎他了。永男拎上了准备的礼物，快步走到大伯妈的跟前，和她问好。
　　詹淑梅看了眼永男手上的东西，嗔怪地说：“来就来，拿着这么东西干嘛。宝儿马上要生了，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手可不能这么松！”
　　“是。”永男听着大伯妈熟悉的唠叨，笑容从心底浮现了出来：“这以后迁去了帝都，回来看你们就更少了，就让我表表孝心吧。”
　　詹淑梅欣慰地拍了拍永男的背：“好孩子，你的孝心大伯妈知道。在帝都都好吗？新的地方，要搞好和战友的关系，别太孤傲，也别太谦让，让别人欺负你，知道吗？不行咱就回来，大不了转业。”
　　“知道了。我在帝都都挺好的，您放心。不然也不能定编，对吧？”永男冲着詹淑梅挤了挤眼，露出了孩子似调皮的笑容。
　　“等会进去了，你大伯要是说话不中听，你别和他计较。你姑姑要是和你吵吵，你也别和她生气。有什么，大伯妈给你撑腰！”詹淑梅叮嘱着。
　　“大伯妈，别担心，我知道大伯和姑姑都是为我好。”永男知道大伯母担心自己。
　　两人一起走进院子，里面异常的热闹，永男看了看大伯母，詹淑梅拧了下眉头，解释道：“你大伯父和你姑姑不知道发什么疯，把你堂兄弟们，还有孩子们都叫来了，说是家庭聚会，随便开个家庭会议。”
　　这么大阵仗，难怪大伯母到外面迎自己，永男心里一顿，不知道大伯父和姑姑要闹什么。
　　进了屋，果然堂嫂，堂哥们都在，依依和堂妹夫也在，都聚在一起说着话，看见永男，大家笑着打招呼寒暄，许久不见，很是热络。直到刘桂吼了一声，大家停了下来，怪没意思地找了位置坐好。
　　永男给大伯父，姑姑，姑父见了礼，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歉意地说：“不知道哥哥嫂嫂们，依依，妹夫，还有孩子们都在，没带礼物，下次补上。”
　　“我们还在乎那些个虚的吗？你只要记得你自己是刘家的人，就行了。”刘桂气呼呼地说。
　　“说什么呢！孩子一片心意，到你这里怎么就成了虚的呢？”詹淑梅不快地说。
　　“嫂子，我说的哪不对了，这孩子的心就没放在过咱们老刘家。从他跟他妈去了苏家，哪次不是不叫不回来的。”刘桂不服气地说。
　　刘牧也不快地瞪了眼妻子，呵斥道：“你别瞎搅和，我这还没说正事呢。”
　　詹淑梅懒得盯他，拉着永男坐下。
　　“我问你，你有啥事瞒着我们没有？”刘牧高声逼问永男。
　　“瞒着你们？没有啊！”永男不明白大伯父的意思。
　　刘牧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刘桂得意地斜了一眼大嫂，说：“我说啥了，他现在就没一句实话。”
　　“行了，你就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改姓苏了？”刘牧对妹妹老抓不住重点也是没话说了。
　　“没有！”永男一口答道。
　　“就是，我说了永男是个有谱的孩子。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心里明镜似的。”蔡铭打哈哈，总觉得妻子把事情弄成这么大，砸了自己的脚就算了，别连累了依依。
　　“得了吧，苏家那个老四说了，你们跟着你妈一起都成了苏家的一房了，以后能分苏家的钱财了，那钱可不老少！要是不该姓，人家能把帝都的公司给宝儿！”刘桂大剌剌地说，一脸戳穿了事实的痛快。
　　永男这才了然今天的摆出这阵仗的缘由。庭苍的性格！他苦笑了一声，温和地说：“姑姑，我爸过世，我妈大归了！我们做子女的自然跟着她了。”
　　“什么大归不大归的，我们下乡人，弄不清那些高门的道道！”刘桂嫌弃地说。
　　“当年我背弃了我妈，我外祖父信不过我，怕我妈以后没有着落，就做主让我妈重回苏家了。”永男无奈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