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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上京 ...

  •   好半天,等宝儿停了,永男才得了空,问她:“你现在要注意,别干重活,收拾行李,有没有叫蔡妈帮你?”
      “我知道,我听你的,让我妈陪我回去一起收拾的。外祖母和蔡妈也来帮我呢!你放心吧。”宝儿随口答道。
      看来外祖父和外祖母通好了气,永男彻底放下了心,又叮嘱了宝儿要多注意,最后说:“司令知道你有了身孕,特意給了我假。”
      “真的呀!那这周日你就能回来了?太好了,我要去羊肉,突然很想那个味道呢!”宝儿高兴极了。
      永男歉意地说:“对不起,宝儿,是下个周日。”
      话筒里顿时没了声音,一阵沉默。永男似乎看到了宝儿沮丧的脸和发红的眼睛,他愧疚地说:“要不,我让干妈陪你去吃,她也很喜欢吃羊肉的。”
      “不用了,我等你回来一起去。”宝儿的声音闷闷的。
      永男也不知道再说什么,电话筒里一下子又沉默了。“等会我去找司令,看看能不能这个周日回去。”永男想了一下,说。
      “不要,别去給领导添麻烦,省得说你小女儿情长,不堪用。”宝儿忙出口阻止道。
      宝儿出生以来,在家也好,在外也好,都是被千娇百宠,奉承巴结,少不了刁蛮任性,但是在自己面前总是事事顺从,处处为自己想,能拥有她真是自己的幸运。
      “我一生活秘书,要什么大用。索性到了时间,退伍回去找份工作,好好陪着你!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不上劲哦!”永男开玩笑,想要让宝儿笑一下。
      宝儿果然扑哧一笑:“你就是去工厂做个工人,也是我们局那些个自以为是的小子骑马都赶不上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用在你身上一点不冤枉。”宝儿话中的得意很好得娱乐了永男。
      “乱说,才不是的。我是西施眼里出英雄。”宝儿一本正经的纠正。
      永男大笑了一声:“好,这句更加应景。宝儿现在才学渐长。”
      宝儿不好意思地说:“哎呀,我怎么在你面前卖弄学问。你不许笑话我!”
      “怎么会!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天你又是去建卡,又是收拾行李,也累了,早点睡吧。”永男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半了,司令该吃药了。
      “嗯”宝儿答应了,挂了电话。
      永男看了医嘱拿了药,上了二楼。
      吴登接过永男手中的药,放在一边:“我等会吃,你去休息吧。”
      “司令,您还是先吃了吧,这个药是有时间限制的。”永男端起小茶几上的水杯,摸了摸,见水凉了,就拿起暖壶加了一些进去,递给吴登。
      吴登仔细看着刘永男,想起了刚才接到的那个电话,心中涌起了一股说不清楚的东西。自己这一生走南闯北,厮杀疆场,到了这个位置,能让自己侧目的几乎没有,更别提这些个在太平盛世下长大的年轻人。可眼前这个孩子,却是个特例。那段时间自己冷着脸,也不见他慌乱;后来他母亲来了,打得他皮开肉绽,让悠悠歇了心思,他也没有委屈怨恨,是个难得的孩子。想着到底是自己亏欠了他,先把他的师父们安顿了过来,算做弥补,没曾想,却促成悠悠和他两人做了师兄妹。这以后就是自己将他打发去了下面部队,悠悠和他也断不了干系。于是想着为他谋个好位子,扶持一二,日后也能帮衬一下悠悠。可还没有等到自己行动,京里就来了这么个电话。这小子还真是有善缘!
      “你先坐下,我有话和你说。”吴登吩咐道。
      “是”永男答应了一声,端端正正地坐下了。
      “为了应对新的国际形式,上面要成立一只特别机动作战部队,以求在紧急情况下,不需要大规模临时抽调和临战训练,就能利用公路和铁路进行部署。因为还只是个构想,所以会先从三军中挑选精干,先进行实验。”吴登一边不紧不慢地说,一边观察着永男。
      永男突然想起了当初在罗家,穆老爷子和他说的话。他隐隐觉得司令说的这个事情应该就是这个。吴登见永男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看着自己,接着又说:“我答应过,会弥补你的,现在这个机会来了!我会把你放进上京的名单里,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去走了。”
      永男这才看了眼吴登,站起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谢谢司令!”
      “也是你有本事能接得住这个机会!我等着听你得好消息。”吴登感慨地说完,又道:“上京的事情很急,一个月后你们就要出发了。你妻子刚有了孩子,这周末呢,你先回去和她商量一下,顺便把家里安排好,我估摸着进了京,短期内是不可能給你们假期的。”
      “谢司令。”
      “行了,你出去吧。”吴登挥了挥手,见永男没有动,挑了挑眉头:“有事?”
      “司令,恕我放肆,我有个请求,还请您成全。”永男诚恳地说。
      “你说。”吴登来了兴趣,难道是要走了,不端着了,准备再拿点好处?
      “师父们年事已高,还请司令看顾一二。”永男弯下腰,給吴登鞠了一躬。
      是个好孩子,吴登欣慰地点点头,爽快地答应:“这个自然,别说他们还是悠悠的师父,就是这些日子下来,我和你师父们也颇对脾气,引为知己。你放心去吧。”
      永男再次谢过,转身离去。回到房间后,想到宝儿刚刚的失望,忙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周六晚上就回去。
      宝儿如何开心暂且不说,永男却感慨罗家好手段,自己从此的前程命运怕是被他们抓着了。不知道当初外祖父同意认琴姨为母,有没有想到这一层。外祖父那么仔细睿智的人,怎么会不查清楚罗家底细!怎么会不想到这些!只不过是不在意吧,他在意的是如何偿还罗医生的恩惠,或者还有考虑罗家的资源?永男摇了摇头,不该这么想外祖父,外祖父一身傲骨,断不会有这种私念。自己这般想,真是大不敬。若是被长辈知道,怕自己挨上一顿鞭子还是轻的。
      苦笑了一下,永男出了门去了师父们那,这上了京,什么时候回来,还真不知道,段时间师父们这里怕是顾不上了,自己怎么也得和师父们说清楚才是。
      能上京参加快速反应部队,对选上的人来说是个露脸和升迁的机会,对选中人所在的团体,有何尝不是个骄傲呢!所以这选拔热热闹闹地展开了!不过这些都没有永男什么事情,他领了假,开车回了晋北。
      进了晋北城,路灯也亮了。永男想了想,还是先回了苏家老宅。苏家刚吃完了晚饭,一家子老小都在客厅里闲话,这是苏家的老规矩了,为的就是一家能紧密融洽。永男风尘仆仆踏了进来,給长辈们行了礼。
      “知道自己做父亲了?这么急着回来?”苏老太酸酸地说。
      “是,宝儿打电话告诉我了。”永男回到。
      “所以,宝儿回娘家住了,你也知道?”苏老太好像抓着了什么。
      “是,我和宝儿商量过。您也知道,宝儿一向娇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这一下子自己要做母亲了,总让人不放心。”永男干脆地认下来。
      苏老太听了,尖刻地说:“你父亲若是和你一样,也知道心疼自己的妻子,那你母亲又怎么会是这番田地。”
      “子不言父过,外祖母。”永男看着其乐融融的苏家老小,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说不出的燥热:父亲再混蛋,那也是对母亲,而苏家其他人是得了庇护和便益的,外祖母何苦非要在小辈面前羞辱他呢!
      “放肆!”苏老太气得从沙发站起来,指着永男哆嗦着说:“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齐修,你就看着他顶撞我,还不去拿藤条来!”
      没等齐修应下,苏慕容拉了一把老妻,拍了拍她的手,一边安慰一边问永男说道:“还不到你休假的日子,怎么就回来了?不要告诉我你真是为了宝儿?”
      外祖父这份洞悉问题根本的本事,实在是让永男心生佩服:“我新接了命令,不日就要上京参加新组建的部队,短时间应该不会回来。所以司令給了三天假,让我回来安顿好家里。”
      “什么部队?还有你的编制也调过去吗?”齐修皱着眉头问。
      “具体的还不知道,不过据司令说是快速反应部队,将尝试一种新的作战编制和作战形式,用来应付现在的国际形势。现在应该还只是在全国征集人员进行选拔,编制应该不会动。”永男回答很谨慎。因为上次送母亲出国回来后,外祖父和大舅有追问过拜自己见义父爷爷的经过。可当时不知为何,自己并没有把见到穆老爷子,以及去穆老爷子家里参加家宴的事情说出来,如果现在要是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外祖父定会盘问个清楚,到时候自己落个欺瞒罪名不说,外祖母这才按下的火,怕是又要发出来,还是少一事的好。
      苏老爷子点了点头:“司令既然給了你这个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全力以赴!”
      “是”永男恭谨地答应。
      “快速反应部队”苏老爷子琢磨起来,这名字听着就不一般,若是永男通过了选拔,前程上自然是又进了一步。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自己耗费心血教养,本指望能出个谦谦君子,可耐不住他骨子里刘石的血作祟,偷偷地改读了军校,回国后就入了伍。本想着刘石废了后,人脉也断了,又逢太平盛世,想要在部队出头哪里有那么容易。不如任由他去吧,等吃了苦头,自会知道长辈们的心意,再来调教。可谁知后来刘石病故,秀婕被他送进了监狱,自己寒透了心,也就歇了为了他打算的心,只当没这么个人。可秀婕到底意不平,加上狱中受辱,恨极了他,想要磋磨他一辈子,自己又岂有不成全的道理,等他从部队退伍回来,放在自己身边就是了!哪想到这小孽畜的运气逆天,这番形势下,还是让他接了不少善缘,走出了一条大道。
      苏老爷子感叹之余,很清楚永男总有一天会飞龙在天,若不是不把苏家的规矩深深刻在他骨子了,再加上他对秀婕的愧疚,怕是一旦他羽翼丰满,苏家就拿捏不住了。到时候,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只要刘家厚着脸皮靠过来,这小孽畜还会不偏着他们。要是刘家那个女人再挑唆几句,小孽畜离了心,苏家的心血就彻底白费了,秀婕也白受苦了。以后对这小虐畜更需讲究个策略才是,这眼前便是,一松一弛,攻心为上。
      “你父亲行事如何,你这个儿子最清楚,你外祖母是长辈,别说她占理说上几句,就是骂上几句也不是不可。再说了,就算你外祖母思虑不周,没有顾及你父已经过世,那也不是你来教训她的理由!”苏老爷子沉下了脸。
      “永男知错。” 永男负气冲口而出后,就没想过自己会逃过一罚。
      “还不去給你外祖母陪不是。”苏老爷子瞪了眼永男。
      就只是道歉?永男有点吃惊,应了声:“是”,而后转向苏老太,鞠了一躬:“永男是无心的,还请外祖母原谅。”
      苏老太冷哼一声:“你哪里是无心,你是恨极了我这个老太婆动不动就苛责你,终于忍不住罢了!”
      “永男不敢!”
      “你还有不敢的,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你,疼你护你养育你,你却能不管不顾亲手将她送进监狱,受尽屈辱,差点疯了!此等冷血冷情,我和你外祖父,还有你舅舅们对你的那点看护教养之情,怕早就丢到脑后了!是我这老太婆不知道好歹,自持身份,打发你,你能都受了,到现在才发作,已经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了!”
      苏老太一番话,说的永男哪里还能站的住,忙跪了下来:“永男自知忤逆不孝,罪不可恕,长辈们没将我逐之门外,已经是心疼我了!永男只有感激不尽,要是再对长辈们的管教心生怨怼,岂不是天理不容。永男真的只是觉得父亲已经不在了,计较他的德失也于事无补,并无指责外祖母之意。只是我说话间失了恭敬,是我的错,外祖母若是不快,尽管责罚就是。”
      苏老爷子朝着老妻投去了欣慰的目光,妻子向来聪慧,只是心疼女儿,又心存愧疚,才失了冷静,每每对着永男意气行事,最近几次更有过之,岂不知事情做过了头,势必就会起反效果。永男今天的顶撞,何尝不是他起腻的表现。还好,老妻也终于意识到了,这话说得何其漂亮!不过永男这应对也是得当,难怪他得人赏识,就这品貌,这修养学识,再加上处事得体,人群中一站,高低即分!我苏家调教出来的人岂是凡夫俗子!
      苏老太感受到丈夫目光的炙热,已经有多少年丈夫没有流露出这种对自己的激赏了,苏老太心像沐浴在了甜蜜中,羞涩地低下了头,有些后悔自己多次对永男的失态,那时候面目全非的自己一定是让丈夫和孩子们失望了!再说了,一味强势蛮狠,又如何能驾驭得了翅膀越来越硬的雄鹰。就如丈夫说的,子玉他们,如是要想走政途,还是要靠永男的人脉。
      “行了,你如今娶了妻,这马上又要做父亲了,我怎么也要給你些颜面才是。起来吧!别跪着了,省得说我这个做外祖母的不慈。”苏老太淡淡地说。
      永男顺从地站起来,抬头看了眼外祖母,对她的高拿轻放心生了几分疑惑,又听外祖母说:“可这颜面也是要你自己挣来的。你要时刻记着为什么你母亲孤苦伶仃一人在外,别让誓言又成了谎言”
      “永男一刻不敢忘!”永男忙欠着身子说。
      苏老太嘴角撇了一下,暗道:这辈子,你的腰都休想在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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