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别样缘》飞絮

164、建卡

　　郭母知道女儿有了身孕，开心地不行，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堆注意事项，才想起来了说：“现在我就陪你去你们街道建卡，让她们給你转去市区医院。市区妇产科的丁欢是出了名的技高心心细，有她保驾护航，一定顺顺利利。”
　　“还是妈最疼我！我还在发愁永男也不在，该怎么办呢！”宝儿腻在郭母身上，嗲嗲地。
　　郭母打了她一下：“就知道哄我开心！现在知道做军嫂不容易了吧！当初怎么劝你不听，非要认死永男。现在好了，永男靠不上，婆婆也靠不上。我要不操心，难道让你去吃苦头啊！现在你自己也做妈了，等你孩子长大了，你就能体会当妈的心了。”
　　“我一直都知道你为好，可我也舍不得永男！”宝儿往母亲身上挤了挤，又说：“永男还是心疼我的，他说会和他外祖父说一下，让我回娘家住着。”
　　“他到是会使唤人！”郭母啐了一口，心里对永男的安排还是很满意的。女儿一直都是娇生惯养的，这一怀孕，难免会辛苦，婆家规矩大，又有那么多个长辈，没有个正经婆婆在眼前看护着，多吃一口弄不好都会被说嘴。还是在自己身边舒畅，随她性子来，她嫂子和哥哥还能不纵着她，就算有意见，还有自己这个妈呢！
　　“他哪里敢使唤您啊！您可是他的岳母，长辈。他那是心疼我，又没办法照顾我，所以才想着您的。可您也知道，他在苏家那就是罪人，压根就没有话语权。就这样受气吞声的，还要时不时被挑理挨打受骂，看着就揪心。苏家那些个长辈，心也真狠，没一个出来帮他说话的。特别是苏奶奶，除了我婆婆，就属她罚永男最多了！这次永男帮我说项，让我回娘家住，弄不好她一生气，永男又要倒霉了。”宝儿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
　　郭母看着女儿像打了霜的茄子，心疼地埋怨：“别人不知道永男在家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啊！可你非要一头扎进去，现在也就只能忍着，左右那是永男自己的事情，苏家上下是不会也不敢有人难为你的。”
　　宝儿眼睛都红了，哽咽地说：“可是，妈，每次看到永男挨打，我的心都好疼。”
　　“傻孩子！”郭母一把抱住女儿：“那是他的命，除非他不认命，否则，谁也帮我不了他！”
　　“不认命，怎么不认命？”宝儿仿佛看到了希望，抓住母亲的手，追问。
　　“只要他自己说要改变现在的状况，我就和你父亲出面去找苏家老爷子谈，让你们搬出来自己单过。少见面，摩擦自然也就少了。”郭母说。
　　宝儿一下子激动起来：“真的吗？真可以搬出来？”可然后又垂下头，灰心地说：“苏爷爷和我婆婆一定不会同意的。”
　　“我和你爸出面，他们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关键是，永男要有这个想法，否则就算我们提出来，永男要是不同意，到时候没脸的可是我们。”郭母说了个头侧。
　　宝儿低头想了想，玉齿咬了一下唇，下定决心说：“就这么定了，永男那里我去说，我不想孩子出生后，和我一样看着他爸挨打受气，心疼不说，还觉得矮人一头。”
　　“这就对了，你既选了永男，那就要护他为他谋划，这才能让他真正敬重你。我郭家对她母亲有恩惠不假，可我们当初想断了你们的情缘也是真。你爸前几日还说，永男本是个心思重的人，又加上这些年的磨砺，若是打起心机来，也不见得能十足得看透。你别一味的傻呼呼地享着永男的宠爱，婚姻还是要仔细经营，才能长久。”郭母叮嘱着。
　　“永男遇上的这些糟心事，还能嘻嘻哈哈的，那不成了二百五了。妈，我知道你为我好，你放心把，永男是个明白人，不会计较当初的事情，他只会记着你们的好，好好孝顺你们的。”宝儿知道母亲的心意，可还忍不住为永男说话。
　　郭母气笑了：“瞧你急巴巴的样子，亏了我还辛苦教你护着他！行了，我懒得和你说，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说服他吧。”
　　宝儿眉头紧皱，苦着脸说：“那种家庭里出来的，本来规矩就压死人，再加上永男和我婆婆的那些个恩怨，平日被大个半死，也没见他在我面前报一声委屈。你也说了，他心思重，我还真不知道他有没有怨，若是有，我磨磨他，他也许就应下了。要是没有，我可怎么弄才能成。”
　　“我看你是担心没弄好，反让他觉得你心眼不正，失了对你的情意吧！我可告诉你，这甘蔗没有两头甜的，风险总是要担的。你爸和我也拼着折了从你奶奶辈的交情和我们对他苏家的恩情呢！”郭母这话可一点没給女儿留面子。
　　宝儿脸绯红，恼羞成怒：“我知道了，我这不是在想法子呢吗！”
　　“行了，就你那脑子，能有什么好法子。”郭母拉住就要跳起来的宝儿：“你如今和以往不同了，要时刻记着有孩子了，稳重着些。”
　　宝儿眼睛一红：“妈要是疼我，就給我个主意，非要这么笑话我，有意思吗？”
　　郭母那是把宝儿放在心尖尖上的，见她要哭，马上软了，低声哄到：“我怎么舍得笑话我的宝贝闺女。你平日是个什么样的人，永男还能不知道。你的主意要是妙了，那还能想不到是我们帮你出的啊！你啊，索性就用最简单的法子，反而有效。”
　　“什么简单的法子？”宝儿抽抽噎噎地问。
　　郭母点了一下宝儿地脑袋：“我平日把你宠得是半点脑子不动。女人有得无非就是一哭二闹的。你先哭，哭不行，就和他闹上一闹。”
　　“怎么闹啊？”宝儿傻傻地看着母亲。
　　“哭你看着他受罪心疼，闹以后孩子还要和你一样为他痛心，不如不要孩子。明白了，傻姑娘！”郭母真是恨铁不成钢。
　　“还是妈厉害！”宝儿破涕为笑，把脸从母亲肩头抬起来，得意地说：“那你现在陪我去建卡。”
　　“先去苏家！等卡弄好了，怕是要晚了，到时候苏家老老小小的人都在，我不耐烦应酬。”郭母说完，扶着宝儿站起来，叫上司机一起出了门。
　　这边苏慕蓉放下电话，想来想去，还是給老妻打了电话，将他永男打电话过来的事情告诉了她。苏老太果然就毛了：“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不知道还以为我们苏家怎么不慈了，逼着刚有孕的外孙媳妇逃回了娘家。不行！我不同意！我就知道这小孽畜就是个养不家的，和他那个老子一样，自私自利，只要事关自己了，什么都可以丢到脑后！他老子说起来，是我们欠他的，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可这小孽畜我们花了多少心血啊，不知道感恩，还害得他母亲这般天地，这要在过去，就该让人绑了，打死算了。没得还要来迁就他！我这就让庭修打电话，让他回来，好好給他做个规矩，也省的让宝儿没了分寸，教坏了其他孙子媳妇。”
　　“你啊，年纪越大越急躁。你打电话給他，他就能回来了。他那是在部队！”苏慕容叹了口气，老妻如今变得愈发厉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秀婕的愧疚和心疼。
　　“他不能回来，我还不能过去啊！我这就让庭修备车，我去部队找他！”苏老太火气更大了。
　　苏慕容有心想说老妻几句，还是压下了念头：“好了，别说气话了，由着他去吧。我估摸着郭家也应该知道宝儿有喜的事情了。宝儿妈最疼这个女儿了，连儿子大声和宝儿说话，都要被她骂的，永男这个提议她能不接着，说不定一会就陪宝儿过来了。这样也好，女人怀胎本来就多思，宝儿又娇气，别闷出什么来，到时候我们和郭家无法交待。”
　　“交待什么，家里老妈子佣人一堆，手指头都不用动一下。孩子们又乖巧懂事，谁也不会給她气受，她这媳妇做的还不惬意吗？还要怎么样！”苏老太不满。
　　“郭家的情，这辈子我们都要领的。”苏慕容点醒老妻。
　　苏老太哑了，停顿了一下，不甘地说：“等那小孽畜回来了，我再和他计较。”
　　苏慕容真的服气老妻了，女儿和永男的结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解开，老妻和永男的结也越来越深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特别厚爱，永男这小子的机遇好的让人羡慕。先是认了师父学了一身好本事，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又和罗家攀上了亲，得到了罗家掌舵人的认可，有了往上爬的人脉；再加上郭家做底气，以后自然是家中孙子辈中发展的最好的那个。”苏慕容平静的声音中有骄傲，但更多的是不得已。
　　对永男的这份幸运，苏老太深痛恶觉：“这小孽畜做出这种忤逆不孝的事情，老天不罚他也就算了，还让他有这等别人求不来的好事。这天下还有公道吗！好，既然老天要昧着良心，那我自己来！哪怕他日后做了将军，只要他还叫我一天外祖母，他就要乖乖受我惩戒！”
　　原来如此，老妻一番话让苏慕容弄清楚了老妻越来越针对永男的内情。自己何尝没有这种感叹呢，苏慕容深吸一口气，说：“古话说的好，大不正小不敬，你若是做的过了头，他就有了违抗的理由。时代不同了，过去的家规和家法，在现在人的眼里那是迂腐和封建，应该批判和废除。所以一切都在于他服与不服，你别把这根扎绳給掰断了，过犹不及啊！”
　　“我也不会凭空发作，自然是他有错才罚！”苏老太并没有把丈夫的话听进去。这时正好蔡妈过来禀告：“老太太，永男媳妇和她母亲过来了。”
　　苏老太乐了，转头对着话筒说：“到底还是你厉害，宝儿和她妈真过来了。我先过去应酬了。”
　　苏老太放下电话，跟着蔡妈到了客厅，王一航是个爽快人，唤了声伯母，说明来意，苏老太得了丈夫的提点，自然不会在王一航面前露出端倪，也痛痛快快地应下来，和蔡妈一起帮衬着王一航給宝儿收拾了东西，还拿上了一堆的补品一并給宝儿母女两个带了回去。
　　车上，宝儿惊讶地说：“我还以为苏奶奶怎么也会说上几句的，没想到今天这么顺利。妈的面子真不是一般大！”
　　“不然你家永男能把主意打到我头上！”王一航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