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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执拗 ...

  •   母亲不想看到自己,永男又想起朱琴的话,干脆給宝儿打了电话,说是晚上不接她了,让她直接去朱琴家里吃饭,然后去找外祖母请示晚上不回来吃饭。
      真是个没有良心的小畜生,自己母亲气成这个样子,他不知道在家里小心侍奉,反而去外面快活。若不是家中有外人,就该好好责打他一顿,既可让秀婕出了气,也不会弄伤秀婕。早知道这小畜生是来克秀婕的,当初还不如把他掐死了。苏老太听了,怒气难抑,将手里书朝着永男砸了过去。
      永男也不敢避,书砸在脸上,书角擦过眼角,一道血红泛起。永男弯腰,把书捡起来,递给苏老太:“外祖母。”
      苏老太气呼呼把书扔在沙发上,站起身,拎着爪杖給了永男几下:“你怎么有脸和我说出去的?”
      “外祖母消消气,母亲说今日不想见到我,所以永男才…….”永男知道外祖母把对母亲的愧疚转化成对自己的埋怨和愤恨,也能理解她为了給母亲解气训斥和责打自己,可却真的不知道如何和外祖母应对。
      “那你不能好好想想怎么让你母亲消了气,这躲出去算什么。真是一点担当没有,和你那个父亲一摸一样!”苏老太不屑地说。
      外祖母对父亲的不满是越来越不掩饰了,那怕父亲已经不在世了。永男实在不喜欢外祖母这样口不择言,他闭了闭眼,可还是忍不住说:“永男本就愚笨,不会讨长辈们的欢喜。现在更是待罪之身,不敢有半点巧言和偷巧,唯恐再出了错,惹得长辈们不快。”
      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不舒服,苏老太斜着眼看着永男,声音也高了:“你这是再怨怼我了?还是嫌今天这顿打挨得不够?”
      “永男绝无对外祖母不敬,但是外祖母若是再有责罚,永男也不敢不领。”永男没有再压制自己的情绪。
      苏老太气得哑口无言,要不是后院子里的下水道要掀开了整个地皮整治,是个大工程,几日都有工人进进出出,自己还真把这个小孽畜绑了,好好整治一番,也省的他越来越放肆。罢了,眼不见,心不烦,就让他出去。
      不过,这口气憋得上不上,下不下的,怎么也不甘心。转念间,苏老太有了主意:“我一把年纪了,你舅舅大哥也不在家,自然是打不动你了。也罢,你去院子里的小石子路上先跪上一个小时,再出去!”
      “是”永男自然是应下,退出了客厅,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很热闹,工人们忙忙碌碌,说说笑笑,权叔坐在一旁的小几上看着,偶尔也接上一句两句。看到永男走过来,权叔站起来,迎上去和永男打招呼。
      “可是老夫人有吩咐?”
      永男笑着摇了摇头,对着权叔鞠了一躬,感谢道:“谢权叔刚才为我开脱。”
      权叔哪里敢当,侧了侧身,将永男扶起:“永男少爷这话我可当不起,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这过来是?”
      “外祖母罚我跪罢了。”永男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权叔皱了皱眉头:“在此?我让阳哥給你拿个屏风过来吧。”
      “不用了,外祖母看到了,又要动气了。您别担心我了,忙自己的去吧。”永男拒绝了权叔的好意,说不准外祖母就是看中了这有外人,好损了自己的颜面。
      老夫人的脾气,权叔是从她刚和老太爷结婚的时候就知道了,和她拧着,是一点好都没有。自己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权叔叹了口气,拍了拍永男,走了。
      永男在小径上跪了下来。老宅是苏家祖上留下来的,小径铺的是鹅软石,大小不一,疏密有致,每隔一定的距离,就有围成了铜钱的图案。永男设置好手表,双目微闭,调息凝神。
      来干活的工人很快就发现了跪着的永男,开始议论起来,更有胜者,悄悄向給他们添茶水的阳哥打听。阳哥绕不过,就告诉他们是家里的少爷。等他们吃惊地掉了下巴,睁着问为什么地时候,权叔一个眼刀飞了过来,及时让阳哥闭上了嘴巴。
      手表上设置地闹钟响了,永男慢慢站起来,揉了会膝盖,等血液循环顺畅了,回前院拿了车,开车去中心医院找了朱琴。
      朱琴听永男说是要做饭給他和罗超吃,高兴得恨不得马上就和永男一起回家去,可惜她今天值班,只得把钥匙給了永男。永男拿了钥匙,先去菜市场买了些菜,再回了朱琴家,忙活了半天,煲了香菇鸡汤,煮了红烧狮子头,香煎带鱼,杭椒牛柳,油闷大虾,韭菜炒鸡蛋,和香芹百合。
      永男把碗筷和酒菜都一一摆放好,收拾干净厨房,外面天色开始暗了。没等永男坐下来歇息,宝儿和朱琴夫妻两个就一前一后到了。永男招呼他们吸收吃饭,四个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开开心心。
      晚饭过后,永男沏了茶,和罗超一起饮茶聊天,宝儿和朱琴则缩在沙发上看电视。朱琴没有孩子的遗憾被填得满满的,她不时地看看丈夫和永男,偶尔丈夫抬起头,和她的目光相遇,会心一笑。朱琴洋溢着说不出的幸福。
      最后还是朱琴瞧着时间差不多,担心永男回去了晚了,再惹苏秀婕不高兴,催着永男和宝儿回去了。
      路上,永男想了想,还是将早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宝儿,因为他无法预知回到了家母亲是否还会再生气发作自己,他不希望宝儿被吓到。即便是以前已经給宝儿打过预防针了,但是看到和亲身经历毕竟和听到是不一样的。
      宝儿又是心疼,又是着急:“你把车靠边停了,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永男安慰宝儿:“自妈入狱,我大大小小的罚受了不少,这点伤真不算什么,干妈給了我药膏,回去你帮我上几天药,也就好了。我不瞒你,不是让你为我担心,而是我误伤了妈,虽然今天因为老宅修水管,有外人在,没有罚我。但是后面再会不会请家法,我真不知道。万一真要再罚我,你记住我和你说的,别吭声,别为我求情。实在看不过去,就回房。”
      宝儿点头,又摇头,语带哭音:“那我也不能看着你挨打啊!我心疼。”
      永男把车驶离车道,停了下来,把宝儿搂了过来,沉默了半天才硬着心说:“家里的规矩,若是你帮我求情说话,这处罚要加重一倍。宝儿,为了我好,你必须要硬下心。”
      宝儿诧异地看着永男,好像是探究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永男无奈地点了点头,宝儿地眼睛瞬间逼得通红,抚摸着永男的脸,艰难得说:“我知道了,我们回去吧。”
      永男无语,重新把车开上车道,回了老宅。彼时,时间已晚,各家都在自己的房内,客厅里安静得很。永男让宝儿先回房间,自己去和外祖母,母亲禀告一声。宝儿不肯,执意和他一起去。
      苏老太把女儿被永男误伤的事情告诉了归家的丈夫和儿子们,在她的嘴下,女儿苏秀婕自然是凄苦万分,而永男是不可饶恕。苏慕容和齐平,齐治看着苏秀婕紫的发青的手背,心疼加气恼可想而知,正要唤永男来问时,又得知永男出去了并不在家,失望和愤怒之下,就等着他回来好好惩戒于他。只有齐修从妻子那里知道事情的经过,实在是怪不得永男,于是借着和父亲议事去了小书房,将事情说了清楚。
      苏慕容脸上一红,老妻行事越发没有气度了。“你母亲也是心疼你妹妹,等会你悄悄去和你两个弟弟说一声,早点歇息。”
      “儿子明白。那儿子这就去找弟弟们。”到底也是自己的母亲,苏齐修也说不出什么,离开了书房。
      终于等到了永男回来,苏老太急急地去开了门,正要说他几句,却不了看到了跟在后面的宝儿。苏老太只能把话吞回肚子里,挤出了个笑容:“宝儿也来了。”
      “嗯,我如今做了外祖母家的外孙媳妇,也要遵循家里的规矩啊!”宝儿娇笑着拉着苏老太的手。
      苏老太宠爱地拍了拍宝儿的手:“好孩子,难怪你祖母最疼你!”
      “您也疼我啊!我当然要和永男好好孝顺您!”宝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苏老太斜眼看了眼永男:“他母亲都指望不上他的孝心,我这隔了辈的老东西,就更不奢望了。”
      “永男惶恐!”
      宝儿虽不知苏老太话的厉害,可也知道不好听,不然永男也不会露出凝色,她忙c讨好着,为永男解围:“外祖母,永男不会的。这‘出必告,返必面’,还是永男告诉我的呢!说是不能让家人担心,这些小地方他都能记住,孝敬长辈的大道理他还能不明白。”
      “行了,你外祖母是在说笑呢!不必当真。永男难的回来一次,好好陪陪宝儿。时间也不早了,去看看你母亲。”苏慕容放下书,扬声说。
      “是,谢外祖父。”永男和宝儿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说好的要好好教训这个孽畜的吗?怎么就放他走了呢?苏老太愣了半天,才关上房门,看向丈夫。苏慕容也只当没看到,依然低头看着自己的书。苏老太坐到丈夫身边,直直地盯着他。
      终于苏老太忍不住了,质问到:“为什么?”
      “你不知道原因吗?”苏慕容把书关上,摘下老花眼睛,直视着老妻。
      苏老太摇了摇头,眼神却躲闪起来。苏慕容看着老妻心虚的样子,也有些好笑。他放软了声音:“我知道你气永男,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要往前看。只有我们释然了,才能去安慰和帮助秀婕,否则只能看着秀婕纠缠在过去的背叛和痛苦中,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我,我这样做也是为秀婕出气。秀婕我唯一的女儿,一向娇养,本以为能嫁给一个疼她,宠她的谦谦君子,却造化弄人,嫁给了那么个莽夫!本以为我们尽心尽力培养永男,能让她有子可依,可这孽子却害她入狱,受尽屈辱。如今那莽夫已经遭了报应,我也就罢了;可这孽子时不时在眼前晃悠,活得好不自在,让我如同芒刺在身,不拔不快!”苏老太红着眼,也不遮掩,将自己的心思全然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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