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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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荒成沉重地把一个折子交给傲无言。
傲无言展开一看，大惊：“他们确定没有搞错！”
“我们的人趁他们发丧时，探清了，千真万确——她没有了任何生命的迹象，是中剧毒身亡！”
“大哥一直在酒醉中，要不要告诉他？”荒成再问。
“告诉他还了得，我才把他房里的一切换新，你还想让他再砸一次？”傲无言急道，又有些惭愧的说：“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他奔回药王谷永世不出谷，留下忆阑楼拴住我的下半辈子！”
荒成沉默了会，“那你说怎么办？他早晚会知道的！如果他哪天气我们不告诉他，连药王谷都不回直接去当和尚，我们还不被义母活活给坑死？”
“这……”傲无言头疼凝眉沉思了会，“你亲自再走一趟，一定要探清此事是否属实！我现在就去通知大哥，我先把他稳住，你早点回来！”说干就干，两人立即分头行动。
傲无言一路走着，在想如何才能找一个妥善的法子，直到门口，都未想出可行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推门而入，那刺鼻酒味令他都快受不住！
男人拗起来，比女人更恐怖！大哥直喝到现在，不嫌累吗？他不累，他这个当弟弟的累啊！又要处理庄内堆成山的事，又要给他找酒——还得是大坛的烈酒，越多越好！晕！
义父把赵王缠得灰头土脸，估计那厮这两天肯定扛不住就会溜回京城了。本来，因此劫多了一个嫂子，还有些欣喜，没想到红事变成了白事，事世真是变化无常！义父啊义父，你可要早点回来！傲无言心中哀号！
“你为什么不给我拿更烈的酒来？”远远地靠着墙坐在地上的笮崇远吼着，把一个刚喝完的空坛使劲地砸向傲无言，幸亏他料到会有此一糟——闪得够快，坛砸在门上，落下，与房内地上已经四处都是碎烈的酒坛片作伴。
“有要事要说！”傲无言抢上前去，压下大哥要开新坛的手。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笮崇远一把推开了他，兀自打开酒坛，继续喝！恨——为什么人越喝越清醒？酒过愁肠，为什么越喝越清醒？女人，就那么容易变？养父母的死过去那么多年，她就不能放下？她就那么恨他！拼命地喝着，好像只有喝得越多，心就会不那么的痛！但——越喝越清醒！
“她……中了毒……”
“滚开，她的事与我无关！”笮崇远喝道。
“她已暴毙，万语阁发了丧文！”傲无言激动道，终于说出了口。
许久后，
“出去！滚出去！我不想听！”
“大……”
“出——去——！”
“我已再让荒成去打听此……！”
“倏”一下，地上跃起的身影已从说话的傲无言身边一闪而过，直接冲出了门外！连让他出手档住的机会都没有！傲无言只得也冲出房外，“来人，快点去万语阁，快——”
添香小筑的大堂上贴有一个大大的“奠”字，四处一片白色，凤姐和玉伤离穿着白裳默默地跪着，把纸钱一张一张地扔入火盆内，一些小丫头都披着麻衣跪在棂前放声大哭。
今天万语阁严禁任何陌生男客入内，所有女子一律着素裳白装，头戴白花，面容悲泣。
小筑外隐蔽的墙脚有一人，身子靠在墙上，手中的药瓶落到了脚下浑然不觉，听到里面的哭声不断传来，面无表情，突低吼一句：“蠢女人！给你三天……”愤怒得一脚把药瓶踏入土中，疯狂地奔离添香小筑。
这时，却来了一个人不顾一切冲进万语阁，把所有的栏着的人全打倒在地，直接奔入灵堂。
惊得哭的女子们全都止住哭声，望向这人。
凤姐一见来人，一跃而起，大吼一声，“你这畜牲——！”一掌推出。
披着麻木侨装打扮的荒成，一见大哥进来，凤姐出掌也不懂得躲闪，慌得跳出也出掌就逼向凤姐。又有一个身影疾驰而来，一剑迫在他身前，格在他与凤姐之间，惊得他大退一步，是——鬼魅！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顾不得理这么多，着急叫道：“梦姬已是我们楼主夫人，难道你们今日想血溅亡灵，让她走得不安心不成？”他的大呼没有一点用！眼睁睁见大哥着实挨了那一掌，更没想到的是，这话还激得鬼魅暴怒起来，剑恼怒转向了笮崇远，出式狠厉，直攻人要害——那是杀人之招！
“住手！你想让梦姐姐痛苦吗？”跪着的玉伤离终于跳起，吼向鬼魅。
“我欠你的，日后一并还你！”笮崇远推开凤姐，避开——听到玉伤离的喝斥稍许有些停滞的一剑，走向灵床，又被玉伤离档住，“你想干什么？”她问。
望着灵床上静躺的人，那一片的雪白刺痛了他的双眼，他空洞道：“她是我的人！我要带她回洛阳！”
很多忆阑楼的人已集结在门口。
“你害得她还不够吗？你绝对不可以带她走！”见笮崇远脸上一片伤痛，玉伤离不再怒喝，有些不忍，还是冷声道：“她走前遗言，要我让她在万语阁停留一日后，带她回清尘岛！并请你——放过了她！”
“我要带她回洛阳！”笮崇远吼道，一把推开了玉伤离，见披着麻衣的女子全部急涌而来齐档在面前，阴沉念道：“谁档，我杀谁！”
玉伤离一见鬼魅又要动手，慌得上前栏下他。
凤姐挺身站在笮崇远身前，嘲笑：“你现在懂得痛心了？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为何她白天好好的，晚上我们进她的房间，她就喝下了毒汁？”见他眼中戾气当下变成了困苦，又道：“今天你——如论如何也不能带梦儿走！笮崇远！你真可笑！你就不明白，她为什么宁肯跟我女儿去清尘岛，也不回洛阳！呵呵呵……你真可笑！”
荒成见大哥的身子晃了晃，忙大跨步上前顶住他的后背，“大哥！”
“没事，我们走！”笮崇远快转，扶着荒成沉声道，带着众人一齐出了万语阁，一口鲜血喷出，直直地向后倒下。
“楼主！”“楼主……”
荒成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脉相，吐了口气，冲围着的下属，道：“没事，他只是醉了！来，帮把手，把楼主扛回去！”
当笮崇远三日后醒来，焚香，沐浴，更衣，完全没有颓废的气息，直接走进帐房，叫傲无言把这阵子庄内的事一一交待了清楚，就开始没完没了的整清楼中事务。
笮世天叹了口气：“朱高燧已回京都，下次定不敢轻易招惹我忆阑楼，你义母已被我遣回药王岛，你自己好自为之！”说罢，不断地叹气离开。
荒成很想告诉大哥，已派了人跟踪玉伤离他们，见他不问，又实不敢再提。在私下，他是六弟，在楼里其他人眼中，他是贴身护卫，既然是贴身的护卫，当然也要贴心！看见大哥恢复了没见到梦姬以前的样子，心中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失落。
当所有人都退去后，笮崇远径自坐在案前发呆的研着墨汁，见浓墨一点一点在硕台中化开，麻木地抓起笔，翻到空白的账簿上，胡乱而呆滞地写着，写了又撕，揉作一团，弃在地上，撕了又写，周而复始。直到写完最后一页，将它扯下，和笔一起掷在地上。纸在空中打了几个璇，缓缓地飘落，上面的墨迹化不开，消不去。
咫尺不相见，实与千里同。
人生无离别，谁知恩爱重。
始我来宛丘，牵衣舞儿童。
便知有此恨，留我过秋风。
秋风亦已过，别恨终无穷。
问我何年归，我言岁在东。
离合既循环，忧喜迭相攻。
悟此长太息，我生如飞蓬。
从此，他发誓——滴酒不沾，整日只将精力埋于楼中事务。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