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缘簿》瑜州

23、意外

　　胡氏与虎子走后，张妈带着程芸去了林府下人住的厢房，院里的人看着她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好奇，但许是碍于张妈的缘故，并未有人搭讪。

　　张妈交代了一番便走了，程芸一人在屋子里发呆，不一会儿，一个小丫鬟推门进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匆匆瞥一眼程芸便要离开。

　　程芸在她出门之前忙道：“姑娘等等！”

　　小丫鬟脚下一顿，回头看她，程芸方才已经脑中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姑娘可能告诉我府中大少爷的名讳？”

　　小丫鬟眉头皱了皱，小声道：“大少爷名唤林信鸿。”说罢，飞快的开门离开了。

　　程芸心里咯噔一声，顿时面色煞白，这人竟不是林承彦，她此时才后悔自己的冒失，只已经到了这一步再没有退路。

　　她失魂落魄的走到门外，没了张妈在一旁，院里的人看着她的目光开始明目张胆起来，程芸无心理会，愣愣的在角落的游廊上枯坐到天黑。

　　次日，程芸很早便起身了，方才打开房门便见张妈站在门口，张妈看见她的打扮倒像是很满意的样子，她心中不安，忐忑道：“张妈找我可是有事？”

　　张妈想到昨日夫人的态度，心中更是添了欢喜，摆手笑道：“无事无事，你先同他们一道去用饭，待用过早饭我便带你去见各位主子。”

　　程芸用过早饭后便在屋里如坐针毡地等着，奇怪的是这院子里的人好像都消失了一般，她推门出去，恰好撞见昨日给她送过衣物的那个小丫鬟，那小丫鬟着急忙慌的端着一碗汤药，程芸叫住她：“姑娘？”

　　小丫鬟回头看她：“叫我喜鹊罢。”

　　程芸忙从游廊上走到她跟前，疑惑道：“喜鹊，府中可是有事？”

　　喜鹊急的额上冒了汗，点头道：“姑娘最好不要乱走，就在这里等着罢。”说完，再不敢耽搁一刻，脚步匆忙的走了。

　　此时，林家大少爷的住处。

　　大少奶奶徐氏正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看起来甚是虚弱，只一双眼却恨恨地瞪着歪了身子站在一旁的林信鸿，林家夫人坐在床边上，脸上倒是露出几分欢喜。

　　这室内的气氛明显不同往日，下人们皆是凝神屏气站在一旁，这时，一个小丫头端着汤药匆匆进来，恭敬道：“夫人，大少奶奶的安胎药已经熬好了。”正是与程芸说话的喜鹊。

　　林夫人接过汤药，试了试温度，语气温柔：“蓉儿，都要当娘的人了，气性还这般大，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值当。”她命丫鬟忙将徐氏扶起，又道：“信鸿对此事一概不知，你要怪，就怪娘添乱罢，你与信鸿成亲已有三载，就算是体谅娘想抱孙子的心也别再置气了。”

　　林信鸿忙附和林夫人，冲徐氏讪讪一笑，徐氏白着脸又瞪他一眼，目光才转向林夫人，试探道：“那……昨日进府的那女子？”

　　林夫人亲热的拉着徐氏的手，笑道：“就当个平常丫头使唤，咱们府里可是从来没有往外卖人的。”

　　徐氏皱了皱眉，嘴巴微微动了动，终究没再说什么，这个答案虽然不能让她满意，但是能让林夫人跟她服软，这么多年可真是头一遭。

　　林夫人交代林信鸿好好照顾徐氏便离开了，张妈跟在林夫人身后，心中不断揣度林夫人的心思，大少奶奶徐氏成亲三年无所出，又嫉妒成性，大少爷偏偏被徐氏拿捏住，夫人这才动了做主给大少爷纳妾的念头，可是这节骨眼儿上大少奶奶又有了身子，不过，徐氏若是想以怀孕之事来让夫人低头，怕是万万不能的。

　　“张妈！”林夫人脚下一顿，突然回头道。

　　张妈眼皮一跳，这才发现自己想的太入神，已经落后林夫人许多，忙快步上前，问道：“夫人何事？”

　　林夫人偏过头，目光投向方才走出的地方，神色颇有些意味不明：“昨日来的那姑娘暂时住在原处，安排她做些简单活计便可。”

　　张妈略有些惊诧，随即便心下了然，忙连连点头，夫人果然不会让大少奶奶太过顺心。

　　程芸在住处安安分分的等着，实际心中已经千回百转，想了无数种逃走的可能性，最后都一一推翻，只得等着别人来安排她的命运。

　　不过她没有想到最后等来的消息倒叫她心中大定，张妈进屋便告诉她暂时不用伺候大少爷，虽然是暂时，这也足够叫她略微放松些，她脸上不自觉便带了笑意，这倒叫张妈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解。

　　昨日几乎整夜无眠，程芸送走张妈，正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一道带着惊喜的女声却突然传入耳中，“二少爷回来了！”

　　二少爷？

　　程芸心中一动，匆匆从游廊的石阶上行至小院门口，只微微一瞥，便再也移不开眼。

　　那人身形挺拔如松，穿着一身天青色书生长袍，头顶束着同色发带，正冲着跟他说话的人点头示意，因他侧身站着，程芸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却一眼认出这人便是林承彦。

　　程芸只觉眼中酸涩不已，眼中有什么似是马上便要溢出，忙低了头抬手去拭泪，待觉得心情稍微平复些才抬了头，这一抬眼却正与林承彦四目相对。

　　她愣在原地，因为惊讶嘴微微张着，看向他的眼神皆是难以言说的喜悦，正欲迈步上前，却见他的眼中尽是陌生的打量和疑问，很快一瞥而过，目光不曾在她脸上多留一刻。

　　程芸站在原地，嘴角慢慢上扬，他的记忆里没有她是必然的，只要她还记得他就好。

　　她抢在他离开前走到他面前，微微福身，声音清甜：“二少爷好！”

　　这次林承彦的视线终于落在她身上，程芸则对他审视的目光笑脸相迎，忽地，林承彦的眸子冷了下来，冷冷道：“你是哪个房里的？”

　　程芸愣了愣，咬着唇支吾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喜鹊经过此处，远远地便瞧见二少爷冷了脸，程芸又一脸为难模样，忙上前道：“二少爷回来了，夫人可是整日盼着你呢！”

　　林承彦闻言，脸色才稍微好转了些，冷冷的瞥一眼低头不语的程芸，留给他们一个背影便离开了。

　　程芸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这才敢抬头，林承彦方才看她那一眼真让她有一种脚底生寒的感觉。

　　喜鹊见她仍是不错眼珠儿的看着二少爷离开的方向，不由笑出声，程芸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笑。

　　程芸晚上躺在床上，大有劫后余生之感，喜鹊已经将今日徐氏有孕之事告诉了她，联想到张妈的安排，她暂时可以放心。

　　林府，二少爷，对林承彦这一世的身份程芸已了然于胸，林承彦这一世过的并不十分顺遂，他十五岁与一女子定亲，那女子却在成亲前一月患重病离世，自此便有他克妻的流言传出，他虽不曾对那女子有情，却心中愧疚，随即外出游学，离家五载方归。

　　自那以后，他便不喜与女子来往，怪不得今日与他说话，脸色那般难看，再者，她如今在林府的身份尴尬，想要接近林承彦怕是有些困难。

　　次日一早，程芸便去花园中干活，她负责的是府中花园一带的洒扫，待将整个园子的枯枝败叶扫完，便去井边打水浇花。

　　她学着昨日喜鹊打水的模样摇着轱辘，却发现这事干起来并不轻松，不过几下手上便磨出许多红痕，程芸擦擦额上渗出的细汗，怕将袖口弄湿，便将袖子向上挽起，继续摇起轱辘来。

　　喜鹊负责府中将洗好的衣物送到各位主子房中，若是她早些做完便能跟着她去林承彦的住处瞧瞧。

　　林信鸿一早便满身酒气的从外面回来，也不要人搀扶，他跌跌撞撞的走到花园处，正欲坐在石凳上歇歇，醒醒酒，却突然被面前一副美景迷了眼。

　　女子乌发及腰，身量窈窕，露出的一截皓腕白皙有致，因着她倾身弯腰的动作更显得那纤纤细腰不盈一握，她不时抬手擦拭额间，虽然只是露出侧脸，却也足以让人心神俱失。

　　他扶着石桌站起来，借着酒劲便向那女子走去，昨日二弟归家，母亲对二弟诸多赞许，徐氏便对他满腹埋怨，说他事事不如二弟，他心中甚是烦闷，索性出去喝酒。

　　既然徐氏这般看不上他，那他为何还小意奉承，不如纳了这女子为妾，红袖添香岂不美事一桩。

　　林信鸿生怕女子受惊，便放轻了手脚慢慢靠近，随即一把搂住了女子的纤腰。

　　程芸正在取水，不妨腰间被一双手臂紧紧缚住，耳边拂过浓烈的酒气，这明显是一双男子的手，她一时受惊，使劲挣扎起来，这人竟然毫不放松，她突然抬脚朝后踢去，这人吃痛，一时松开了他，程芸顾不得去看到底是谁，只想着快些离开这里，抬脚便跑。

　　谁料这人竟又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无法挣脱，却发现这男子一只脚有些跛，便朝他踢了过去，男子发现她的意图，朝后躲闪，身子一个后仰，只听激起一阵水花作响，便掉进了井里。

　　来叫程芸去吃早饭的喜鹊恰好经过，看见这一幕，不由大声道：“大少爷落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