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缘簿》瑜州

11、欺负

　　昨夜才下过一场大雨，树叶上和草丛中都还挂着水珠，山路也并不好走，程芸的鞋子和小腿处已经湿透，她却没有感到丝毫凉意，反而手心冒出许多虚汗，一片濡湿。

　　柳氏见她已经反应过来，索性也不再假装，嗤笑一声：“好了，既然你明白，我也就不必再说谎了。“她飞快的偏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树林，瞥见林中一抹灰色的衣角：“有人想见你，我不过是帮他带个话罢了。”

　　那边杨顺话音刚落，便见林承彦头也不回地走了，他挠挠头想着不知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林承彦听了杨顺的话后，越发觉得何青青的方才的反应可疑，径直去了何家，正撞见在院子里的何青青。

　　何青青也瞧见了林承彦，快步走了过去，脸上含羞带怯：“林大哥，你怎么来了？”

　　林承彦眸中带着冷意：“程芸去哪里了？”

　　何青青心中一惊，目光躲闪：“林大哥方才不是问过了，我今日还没见过程姐姐。”

　　林承彦一路走来已是腹热肠荒，根本没了与她周旋的耐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道：“我再问你一遍，程芸去哪了？”

　　何青青平时见过的林承彦都是翩翩君子的模样，哪里见过他这般，顿时又惊又吓，眼中带泪道：“我，我没见过她。”

　　林承彦甩开她的手，冷笑一声：“好，你说没见过便没见过，你可要想清楚，她平日如何待你，若她落入了歹人之手，会落得何种境地，若你仍确定没见过她，今日便是我唐突。”

　　何青青脸色煞白，程芸平日对她如何？

　　她娘设计卖了她，程芸心中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为了顾全她的面子，从未在她面前提起，叫她难堪……

　　抬头一看，林承彦已是越走越远，何青青提起裙摆追了上去，林承彦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何青青在他身前站定，喘着粗气，一脸羞愧道：“林大哥，我带你去找程姐姐。”

　　林承彦紧皱的眉头才稍稍松了开来，脸色却依旧冷凝，两人匆匆往村口方向走去。

　　何青青已将事情的始末都说给了林承彦，她心中忐忑不安，小心打量他的神色，他听完却并未对她如何，只是越发加快了步子。

　　柳氏说完，冲着林中招了招手，便见一个穿着灰色短衫的男人走了出来，程芸一看便认出这人便是在溪边轻薄她的王保，她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便朝着山下跑去。

　　山间小路泥泞不堪，程芸觉得脚底一阵刺痛，险些摔倒，她回头一看，已经被人紧紧跟上，脚下更加拼了全力。

　　“啊！“随着程芸一声惊呼，她已被脚下的藤蔓绊倒在地。

　　不等她站起身，王保已经用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抱住她的腰间，将她拖进了一旁的草丛中。

　　程芸用手不听地捶打王保的背部，只是这点力气分明不起作用，王保反而越发兴奋，待走到一处荒草茂盛之处，将人往地上一扔，遂即迫不及待的合身压了下去。

　　程芸这会儿被男人压住，手脚完全不得动弹，心里是真的怕了，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声叫喊，只盼着有人能来救救她。

　　王保压住程芸的腿，三两下脱了身上的衣裳，又胡乱扯着程芸的衣裳道：“给老子闭嘴，若是你能顺了老子的心意，一会儿老子自会怜惜些，叫你少吃些苦头，若是你要当那贞洁烈妇，就别怪老子不懂怜香惜玉……”一边伸手在她身上摸索着。

　　程芸身子被压住，手虽然能动，只是那点力气根本没被王保看在眼里，她用力挣扎，衣裳已经被蹭到腰间，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肚腹，王保一看更是眼睛泛红，只听嘶的一声，程芸身上的外衫已被撕开。

　　女子因为害怕而不断起伏的胸口更是叫王保看红了眼，伸手便要去扯那粉色的里衣。

　　程芸一边大喊着，一边死死地按住自己的胸口，就在她忍不住要哭出声时候，脸上忽然落下一片黑影，下一刻，王保便被人掀翻在地。

　　程芸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合上衣襟，抬眼便见王保已被人按在地上，那人是——林承彦。

　　王保已被林承彦制住，哪里还有方才的气焰，林承彦一拳又一拳的落在他身上，他躲闪不及，口中不断的求饶。林承彦却像是根本没听见，浑身肌肉紧绷，下手越发的重了。

　　柳氏早在林承彦出现的时候便偷偷跑了。

　　程芸将衣裳套在身上，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王保被打得满脸是血，直到发现他叫不出声，才回过神来。

　　王保已如死鱼一般躺在地上，林承彦双眼发红，不像是要停手的样子，程芸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抱住林承彦的手臂，将他拉了起来，程芸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双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瓮声道：“我们回家吧。”

　　林承彦嘴唇动了动，终是一句话也没说，但是紧绷的身体已经放松下来，他一手紧紧的箍在程芸腰间，一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哑声道：“好，我们回家。”

　　他脱下身上的外衫裹住程芸，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程芸猝不及防，一声惊呼的同时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林承彦的脖颈，她偷偷瞥了一眼，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竟有些不敢开口，挣扎半晌，忍不住试探道：“还是将我放下吧，这般模样被村里人看见怕是不好。”

　　林承彦一言不发，垂眼看她，程芸被他看得一阵心虚，也不敢再说话，只将头埋得更深，随他去了。

　　何青青上山时被林承彦远远地落在后面，待她终于上来时便看见程芸被林承彦抱在怀里，来不及泛酸，心中咯噔一下，难道他们来晚了？

　　她站在路边，额上不停的出汗，嘴唇发颤：“林，林大哥，程姐姐她……”

　　林承彦眼神发冷，根本不做停留，抱着程芸径直越过她大步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程芸昨夜担心林承彦，今日又受了惊吓，现在终于放下心来，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何青青看着林承彦离去的背影，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忽听林承彦传来淡淡的一声，“她无事。”

　　林承彦就这般抱着程芸下了山，选了一条平日人最少的路，他倒是不在乎村里人的闲话，却不得不为她的名声考虑。

　　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先前一颗高高悬起的心终于放下。

　　因为昨日的大雨，地里十分泥泞，村中无人下地干活，这一路上也算是顺利，没有碰见其他人。

　　林承彦径直回了他的屋子，将程芸小心的放在床上，给她脱了鞋盖上被子，又去厨房烧水给她沐浴，待准备好后便叫醒了她。

　　程芸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林承彦，又看了四周一眼：“这是你的屋子？”

　　林承彦淡淡的应了一声，扶着程芸下了床，程芸侧过脸看他，却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见他似乎不想说话，便也没有多言。

　　程芸闭眼沉浸在温热的水中，良久之后，慢慢睁开了眼，方才在林承彦的面前她表现的十分平静，但是只有她心里才知道自己有多害怕，那时有多害怕，见到林承彦就有多欢喜，若说是先前的有些事是为了引诱他，经了这些日子的相处，哪里还分得清真真假假，林承彦早就在她的心里。

　　程芸再次醒来还是在林承彦的屋里，她一睁眼就瞧见了坐在床边的他，他似乎在床边坐了很久，程芸怔怔的开口：“我怎么在这，我不是在沐浴吗？”

　　“你说呢？”林承彦淡淡看她一眼，“你以为你是怎么在这的？”虽然依旧面色沉沉，却已经伸手扶起了程芸，让她靠的舒服些。

　　她是怎么在这的？

　　程芸脑中飞快的一闪，她原先在沐浴是没错，原本就是强撑着精神起来的，加上受了惊吓，很快就睡着了，难道，难道是林承彦将她抱出来的？

　　她低头一看，身上的里衣好好的穿着，隐隐透出里面的粉色兜衣……

　　他，他怎么？

　　程芸满脸通红，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连忙垂了眼不断地绞着自己的手。

　　忽地，手被人一把抓住，“怎么，还有何处是我没见过的？”是男人低沉中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

　　“你这人……”程芸猛地抬头，因为羞恼，声音都放得比平时大了很多，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的握着，她使劲要抽出自己的手。

　　她的那点力气根本没被人看在眼里，反被握得更紧，又听他道：“我怎么了，我说的不是实话？”

　　程芸索性放弃了挣扎，任他紧紧的握着。林承彦高出她许多，这般坐着，她又低着头，便是他垂着头也看不见她的脸。

　　两人就这般静静的坐了半晌，忽地传出了低低的啜泣声，林承彦心里一慌，伸手去抬起程芸的脸，程芸却连忙撇开脸，抬手抹了泪。

　　林承彦叹气，扳过程芸的脸：“怎么哭了？”

　　程芸仍旧不看他，咬着唇，眼泪簌簌的落。林承彦忙着替她拭泪，发现怎么也止不住，于是试探着倾身向前，轻轻的将唇印在了她的脸上，顺着脸颊向下，慢慢的靠近唇角，最后终于印在了被她咬的发白的两片粉唇上。

　　程芸眼睛倏地瞪大，双手抵在林承彦胸前，她能感受到他胸口剧烈地跳动和鼻翼间呼出的热气，嘴唇不自觉的动了动。她这微微一动，叫林承彦受到了莫大的鼓舞，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畔，程芸吃痛，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动作，她猛地推开了眼前的人，脑袋一缩，将头埋进了手臂。

　　林承彦方才已然沉浸其中，此刻一时不察被她推开，也有几分尴尬，见程芸蒙了脑袋不肯见人，他眉宇间露出几分无奈，伸手抬起程芸的脸，见她眼眶红肿，心中一阵疼惜，不由开口道：“为何又哭了？”

　　“……你……”程芸张嘴便开始抽噎，林承彦轻轻在她背上给她顺气，“慢慢说。”

　　待她心绪渐渐平复，抬起憋得通红的小脸，闷声道：“你，你欺负人……”

　　林承彦初时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程芸只当他故意作弄人，又气又恼道：“我说你欺负人！”说着泪水又掉了下来。

　　这下林承彦是真的慌了神，忙拿了干净的手巾来给程芸擦泪，手还没挨上她的脸就被她侧脸躲了过去，他垂了手在身侧，声音中透着后怕和自责：“我如何舍得欺负你，我只恨自己疏忽大意，没能时时护着你，叫你受了惊吓。”

　　程芸抬眼看他，他身上依旧穿着昨日出门时的衣衫，已经沾了些泥水，头发也不如平日齐整，下颌上隐隐能看出新长的青色胡茬，脸上带着明显的憔悴和困倦，想着他守了自己一整日，便有些不忍。

　　不过想到他之前几次拒绝自己的心意，方才却又那般，程芸道：“你分明对我无意，却又……”

　　“却又如何？”

　　程芸听出他话音中的揶揄之意，也顾不上女子的矜持害羞，直截了当道：“却又对我做如此亲密之事，难道不是如王保一般把我当做玩物一般的女子吗？”

　　不想她这般大胆，林承彦倒是闹了个大红脸，又听她将自己与王保做比，顿时脸上如挂了一层白霜，起身在床边走了几个来回才又坐下。

　　程芸见他连连走了几个来回才抑制住怒气，心中有些后悔，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弥补，只坐在床边默不做声。

　　林承彦一挨床沿便将程芸整个人抱起放在腿上，程芸大惊，忙用手圈在他的颈间，睁大眼看着他：“你做什么？”

　　林承彦用力环住她的腰，恨恨道：“你说我同谁一般，嗯？”语气中带着平时不曾有过的怒气。

　　程芸眼睫低垂，声音发颤：“没，没谁。”

　　她此时如兔子一般，林承彦瞬间没了怒意，手中却没有放松，按住她的双腿，将头埋在她细滑的颈间。

　　他就这样靠在程芸身上半晌没有动静，程芸听他呼吸平稳，以为他是太困睡着了，便想从他身上下来，一只脚还没挨地，便听他沉声道：“别动。”复又被他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程芸不敢动弹，却听他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偏头一看，只见他脸上涨得通红，额上也冒出了密密的细汗，“你怎么了？”说着便想伸手拂去。

　　谁知林承彦却躲开了她的手，声音中透出几丝忍耐：“我若是真像王保一般，就该立时跟你成了事，还用得着这般？”

　　程芸闻言，又想到他的反应，脸上的红晕直染上了耳根，平日多看她一眼都脸红的人，今日竟说出如露骨的话。她心中砰砰直跳，定下心神，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何意？”

　　“你这女人！”林承彦咬牙道，“你想听，我就说个明白，我心里一直都有你，只是从前没能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意，今日这事也算叫我看清自己的心，你可愿嫁我？”说完心中竟有几分忐忑。

　　程芸抬眼便撞上了他那一双认真的眼，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慌乱，见他一脸焦急的模样，起了坏心，故作犹豫的模样。

　　果然，林承彦急了，紧紧攥着程芸的手：“你不愿意？我知道从前是我不对，哪里能叫你一个女子先向我表白心意……”说着竟然拉起程芸的手使劲在自己脸上拍了几下，“你可解气了？”

　　程芸见他做出如毛头小子一般幼稚的举动，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林承彦反应过来，作势要咬她的手，程芸边笑边道：“我应了。”

　　“你说什么？”林承彦蓦地抬头。

　　程芸不忍心再作弄他，一字一句道：“我说我应了，我愿意做林承彦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