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飞》玉火

49、第四十七章 离别祭祀

　　“祭祀南方赤帝之后就起程吧！”玿的这句话萦绕在耳边，却让我终日惶恐不安，摸着额头，恐怕是太过疲劳，产生幻觉了吧！甩掉那一丝不安，穿上郑重的礼服，配上玉环，任玿收拾我那长长的烦恼丝。
　　“灵那里出了些状况，鲲回去护法了，这次重颈将会伴你左右。重颈虽然效忠我族，可他并没有任何誓言约束，小心为上。鲲几日后会去和你会合。不出半月，我们定能将内鬼捉住，到时让凤接你回来！金环无论如何都不能离身。”玿一边说，一边看着梳子出神，“在接下来的路上好好地照顾自己，无论发生任何状况。”
　　“怎么最近总神神叨叨的，似乎又老了几百岁，如此以往差不多就要进棺材了！呵呵！”我傻笑。
　　“啪——”
　　耳边脆响，我连忙起身，皱眉头问：“怎么了？”
　　玿手上的玉梳篦断成了两节，断裂处掉了两根齿，试着拼回去，那不平整的边缘根本凑不到一块去，“呵呵！破梳难复，破镜难圆！”
　　“不就是修复术吗？让我来试试！”我伸手作势去抢。
　　“此玉非死物，亦非俗物，奈何胡闹！”玿收起那梳篦，单手将我俩的距离拉开。
　　“你这又是做什么！”我在空中比画了两下，气恼地坐了回去。
　　“别坐了！已经好了，别磨蹭了，是时候该出去了！”玿好笑地看着我。

　　我刚到殿前，一阵阴风刮得我向后倒去，一只有力的手扣着我的腰间，抬头看去。抱着我的凤另一只手横在我和虞崔祁的中间，看虞崔祁的位子，如果我没倒下，恐怕就要和他脸贴脸了。
　　虞崔祁绕到我旁边，伸手将一只黄色云状斑且具光泽的发钗叉入我发间。
　　“灵钗！”玿脱口而出。
　　灵钗，取上古神兽神龟之壳所制，也是白虎族与玄龟族症结之所在。
　　“这样才可以看！”虞崔祁上下打量，满意地点头，出手挡住了凤的手，“此乃我族信物。凤不——反对吧！”
　　凤看着我的头上一眼，狠狠地盯着崔祁，“谢六皇子美意，代他日我接回凰儿之时定当完整归还！”
　　“凤太客气了！既然是送出之物，焉有收回的道理！”崔祁一脸笑意，僵持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凤。
　　听着他们你来我往，好不无聊，趁机掰开凤环着我的手，挪了出去，直往祭坛跑去。
　　玿看着我的狼狈样轻笑着跟了上来，“年轻真好啊！”
　　看着旁边低着头偷笑的侍从，咬牙嘀咕，“还没嫁就这般老气横秋的，谁不知道你和将军的那二三事啊！”
　　“凰儿！”凤的呼唤幽幽远去。
　　我却没来得及听见！
　　接过旁边侍从托盘的祭祀权杖。看着眼前祭坛的阶梯，心中进行自我催眠，尽量忽视背后如芒刺的目光，独自一步一步登上羽族最神圣的地方。好不容易挨到台下。
　　“呜——”几声号角低鸣，乐音袅袅，我整理好衣着大步跨上台去，面向南方而立。众人俯伏台下。
　　“仰惟赤帝，钦承祖训，协调阴阳，垂统保民，彝伦修叙、井井绳绳，明祀式修，惟神昭鉴，永绥远祚。尚飨！”声音不自觉变得庄重沉稳，慢慢高举“拐杖”。
　　“呼——”尖锐的破空之声传来，火红的影子冲上云霄。抬起头，那个影子又出现在眼前。“嘭——”一个俯冲，火鸟燃起了我身前的火盆，惊起白烟茫茫，烟灰阵阵。
　　我紧闭着嘴巴，摒住呼吸，瞪大眼睛，噙住泪水，将双手高举过头顶。火鸟再次冲出盘旋在上空。
　　我憋了半天，才有了喘气的机会唱出:“仰惟鉴歆，佑我邦家。”两边的祭司纷纷击鼓,中间的巫祝整齐地跳起了火祭舞。

　　事毕，我拍拍一身灰，绕在后面准备回玉池沐浴，脚还没挪开就听见角落有几个熟悉的声音，靠着墙外围准备突然袭击。
　　“今日的祭祀真够气派的，以前不是只要火鸟轻啄一下，那伸木自然就会烧起来，这次居然是用这么有气势的一招。在下面看着就激动万分！那火鸟是多么……”
　　脸垮了下来，原来是玿当众报复我！憋着一口闷气，原本遇到弘德宫熟人的快乐被冲淡了不少。接下去尽是议论纷纷。
　　“但愿尽快抓住那个害死我侄女的妖怪！”
　　“那是她成天幻想有个侄女……”
　　伸在半空中的脚缩了回来，转身绕道安静地离开。

　　“啊——”我刚转个弯就撞上了一个冒失鬼，直接斜坐在地上。
　　“呦！凰儿你在这啊！来！”玿摸着头，惊喜地拉起我往宫门走去，“就等你了。”
　　“去哪？”我一瘸一拐的好不开心。
　　“起程啊！”玿没有回头，但声音极为开心。
　　“怎么那么快！”我心里却想的是：你有没有良心啊！我都要出远门了你反而乐得屁颠屁颠的！
　　“不是昨晚睡前告诉你了吗？你不还是点头示意呀！”玿停了下来，诧异地看着我。
　　“呵呵！昨晚？”我避开她怀疑的眼光，摸着头傻笑，不敢说是因为她太罗嗦了所以愣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哎呀！让使者久等可是有失我羽族君王的风范啊！”我抽出手腕，快步先行。
　　“给我慢点——”玿追上用拐杖敲了敲凰的后脑，“就快到了，这样还要形象不！”
　　“哎呀！”凰抱着头，手搁到了硬物，歪着嘴巴，“玿，如果我回不来会怎样？”
　　“又想到哪去了！”玿无奈地摇头，将我的头发拢了拢，嘴上也说不停，“没有凰的梧桐宫就不是梧桐宫了。你这个傻孩子！凭我族现在的实力，还没有一族敢动的。你去玩炭了吗？”
　　“嗯？”我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黑乎乎的，“还不是你搞出来的！对了，刚才我正要去沐浴呢！就被你给扯了回来。”
　　“算了，也来不及了。”玿猛地推了我一把。
　　我踉跄几步，站在大道中间。
　　“呵呵！凰今日的妆容特别，堪比素容啊！”虞崔祁笑得甚是无害。
　　素容，偏生是条花青大莽，成日画鬼脸以示，实力却是白虎族中一等一的高手，位居宰相。莫以面容比素容，莫以面容比采微。前者是太难看，后者是太妖媚。
　　“怎么那么不小心啊！”凤接过采椎的手帕捧着我的脸擦拭。
　　“时候不早了。”虞崔祁将我拽了出来，打横抱起，跳入撵车中。车轮辘辘滚动，各种队伍有序地跟上。
　　凤僵着手看着我们，双手握紧负于背后，朗声说到：“六皇子！希望你能尽到责任，否则，我羽族定将踏平歧山。”

　　漫漫兮长路，
　　惴惴兮吾心。

作者有话说

　　据《华阳国志》记载：涪陵山有大龟，其甲可卜，其缘可作钗，世号灵钗。可见古人尤其看重玳瑁制成的钗。
东方青帝灵威仰、南方赤帝赤熛怒、中央黄帝含枢纽、西方白帝白招拒、北方黑帝汁先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