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同人）我的师兄师姐师父师叔》华胜

6、止水天书与七绝谱

　　在白子画看似动怒后，相思痛定思痛，决定以史为鉴，如法炮制，向白子画道歉。
　　白子画在风露石上弹着流光琴，忽然一阵排列的萤光落入眼帘。
　　白子画下意识地想到了相思——绝情殿这么高，绝对不会有萤火虫。
　　白子画正想唤相思，却见那星星点点的萤火化为歪歪扭扭的字体。
　　——师父，徒儿开玩笑过分了，您能原谅徒儿吗？
　　白子画眉心微皱，没有反应。
　　那字体似乎知道白子画的心思，扭了扭，靠近些。
　　——师父，徒儿真心悔过了，师父不要生气了好吗？
　　白子画无奈地摇摇头：“行了，去歇息罢。”
　　而后萤火欢快地跳了跳。
　　——谢谢师父！
　　白子画看着萤火排着队离开，无奈地轻笑。
　　谁会猜到，高冷异常的止水上仙会有这样温吞可爱的女儿呢？
　　而且，相思的父亲温丰献也不是这种个性。
　　白子画想，蓬莱的风水大约有些特别。
　　白子画第二日醒来时，是被香醒的。他推门出去，只见相思用灵力控制着花草中的灵液，灌溉一株小小的红豆。
　　白子画记得那株红豆，那时他三百年前从南边移植而来的胭脂凝血，有助于驻颜，可惜那株红豆一直生气寥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思……相思。”
　　相思手中动作不断，转头看向白子画：“师父早！”
　　白子画走到相思身畔：“你想养活胭脂凝血？”
　　相思点头，眼神有点嫌弃：“土属性就是这点不好，看不得花花草草小动物受苦。”
　　白子画并不理解相思的想法，难道他需要看到火灾就灭掉吗？
　　见白子画没有吩咐，相思又继续凝神动作，不久便收了功。
　　白子画问：“这是止水宫的法术？”
　　“恩，师姐连夜把《止水天书》传给我了，这是《灵植篇》中的怡灵诀，我见它合适，便试试看。”
　　白子画道：“晚些你到我书房来。”
　　“是，师父。”
　　相思去灵植阁蹭了花千骨一顿早饭，又去销魂殿看望过霓漫天和朔风，才愉快地返回绝情殿。
　　一到绝情殿，相思便听到白子画的传音：“到书房来。”
　　相思轻快地穿过大殿到了白子画的书房，见白子画正在执卷看书。
　　相思想着昨日还惹了师父生气，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恭敬地跪下：“拜见师父。”
　　白子画尚未抬起头：“去哪儿了？”
　　“弟子……弟子去了灵植阁，然后去了销魂殿。”
　　“名渊长老让你给师弟送灵草？”
　　相思顿了顿，道：“弟子去灵植阁用早膳，然后去销魂殿见了小霓和小朔。”
　　白子画：……
　　灵植阁是用早膳的地方吗？用膳的地方改了他这个掌门怎么不知道？
　　“用膳……是在亥殿。”
　　“小花的厨艺比亥殿要好。”
　　相思回答得这么诚心诚意，白子画此时有些明白了昔年天山上仙对着止水上仙的无奈，要不是为了报恩，他也许不该收一个属性克自己的徒弟。
　　最后，白子画看在相思没有顺着自己的猜测说谎的份上，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道：“这是《七绝谱》，你自己理解了背下来，看不懂可以来找我，不要问任何人，自己找书看。”
　　相思眸光明亮地看着《七绝谱》，一脸笑意地看向白子画：“《七绝谱》和《止水天书》并称仙界两大奇书，徒儿早就想看啦！谢谢师父！”
　　白子画当然知道《止水天书》，《七绝谱》虽有参阅限制，但掌门嫡传都是可以看的，昔日摩严和笙萧默也看过，只是他们的弟子没有参阅权限，而《止水天书》唯有止水宫嫡血可见，其他人看上去就是一本无字天书。
　　《七绝谱》著精，《止水天书》著杂，相思博览群书、融会贯通，自然大受裨益。
　　相思从容悠然地看看书，吃吃饭，种种花，逗逗小可，访访好友，白子画虽冷淡却不比摩严爱管着相思，相思的日子过得极其顺心。
　　白子画花了很久才适应绝情殿上多了一个土属性的徒弟。实则他年逾千岁才收的徒弟，完全不符合他对徒弟的期待。
　　曾经白子画以为，相思是个温厚到温吞，无比守规矩的人，但既然受到笙萧默的关注，性子应该不至于太无趣。
　　——然而并不是。
　　相思是个心大的女孩，虽然总是温暖明亮，笑眯眯的十分可爱，但许多时候都有着异乎寻常的想法，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算作豁达，然而——只要涉及到正事，便能看出，摩严四年来的教导已经溶进她的骨髓里。
　　只是，即便了解，白子画也始终无法理解，相思三年如一日地做着某些奇怪的事。
　　例如生就仙身仙脉的她每天一日三餐准时准点去灵植阁找那个一身煞气的花千骨用膳，例如她每天锲而不舍地用灵力灌注生无可恋的胭脂凝血，例如她总是把花千骨的灵宠和小可放在一起……
　　就像白子画千年来从未懂过止水上仙，他很大程度上也看不懂自己的小徒弟。
　　温思诫，仿佛有着一种毫无私心的勇气和坦荡。
　　白子画不是这样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他欣赏自己的小徒弟。
　　或许因是止水宫血脉，对于相思而言，读书只能叫乐趣，且她聪慧渊博，总是一点就通，本身天资也好，白子画教她，着实费不了什么功夫。
　　相比之下，应付小徒弟的某些突发奇想，才是让长留上仙费尽心血。
　　只是，他并不觉得烦扰。
　　（小可：上仙们肯定都很寂寞罢。）
　　修仙的岁月很宁静，流淌着、流淌着，等察觉到时间流逝，已再找不回当初。
　　白子画清晨打开门，第一次没有看到相思在为胭脂凝血注灵。
　　相思坐在一颗桃花树下，垂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是白子画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相思，说不上什么感受，他走到相思身边：“怎么了？”
　　相思抬头看向白子画，难过的表情溢于言表：“师父，小可不见了！”
　　白子画还来不及心疼徒弟，就被相思下一句话给噎住了。
　　“会不会是七杀的人偷了小可？”
　　尽管白子画看不上杀阡陌，但他并不认为七杀的任何一个人会无聊到偷走相思的兔子，除非兔子血美容养颜。
　　白子画道：“你不知道它是兔子精吗？”
　　相思：……
　　相思哭笑不得，站起身道：“那个，弟子平日里看到的皆是灵兽，一下子都没有注意小可成精了。”
　　白子画：……
　　“也好，你日后便多花些心思在学业上。”
　　相思点头道：“师姐传信要我回去止水宫一趟，或者她来长留，问师父意下如何。”
　　白子画沉默片刻：“我与紫熏也数年未见，让她过来吧。”
　　“谢谢师父！师父真好……”
　　为了制止相思顺溜的赞美，白子画随口道：“胭脂凝血似乎长高了一些。”
　　相思也看向那株红豆树，笑眯眯地说道：“我想，它会永远叶茂枝繁。”
　　小徒弟一贯带着玩世不恭的活泼，难得这般认真地说话，白子画轻轻点了点头。

　　白子画和夏紫薰做了几百年的老朋友，不是不知道老朋友恋师成狂，但是夏紫薰对于相思的关照已经超过了师姐对于师妹的界限了。
　　制香制药阵法宫务……白子画觉得他失去了自己的小徒弟。
　　相思是个好孩子，紫熏一心培养她，她自然不会说苦说累，但是看到修成仙身的相思一副困倦的表情，白子画忍不住拦住紫熏。
　　“紫熏，让相思休息一下。”
　　紫熏端庄地笑：“子画，止水宫上下都在盼望小师妹早日出师，你也知道小师妹迟早会继承止水宫，我先教她一些也是为了她好。”
　　白子画见紫熏又犯了固执，冷淡道：“紫熏，她是我的徒弟。”
　　“她首先是我师妹！”
　　“你们在说什么？”游历归来看望老友的檀梵上仙顿时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什么叫她是子画的徒弟、紫熏的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