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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谁人道自古华山一条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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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崖上,气压正低。
自千聆下山的消息传开,黑木崖上人人自危。
杨莲亭算是教众里不那么害怕东方不败的,可面对面沉如水的教主,他依旧格外想念千聆。
——千聆,还我们看似风光霁月如坐春风的教主……为什么你一下山教主的画风就变了!?
与绝望的教众不同,尚不了解情况的有容虽有些失望,却还是每天打扫千聆的房间,如同千聆在时一般。
外出的千聆则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千聆在南方呆了一阵,便北上看望平一指,在平一指家住了一段时间,可惜平大夫没过几日便要陪平夫人回娘家,千聆便识时务地告辞,过原城,西上华山。
华山自古以奇险闻名,飞瀑流湍,山光明媚。虽说华山道险,但凭着千聆今时今日的内力轻功,却是没有半分威险。
千聆仍是一袭青衫,日月生辉、朱雀展翅的神教腰牌大大方方地露在外面压着裙摆。
华山派岳掌门此时携夫人下山去了,千聆在华山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千聆曾惊闻神教十大长老曾在华山一战,好奇心起便打算一探当年旧地。
某日,千聆上到一处孤崖,见石碑上书“思过崖”,又闻崖上有打斗声,便小心地摸上去。
崖上两名年轻男子正在打斗,打斗之时还在交谈,似乎颇为熟悉。
两人打得正酣,自然未曾注意千聆,然而一打完,年纪稍大的男子便注意到了未曾掩饰身形的千聆,开口说话的语气十分轻挑:“这是哪儿来的小美人儿?到你田大哥这儿来!”
千聆轻靠着山石,疏淡的面容微动:“原是远近驰名的万里独行田伯光,田兄,失敬!”她又看向历练时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令狐冲,“两年不见,令狐少侠风采不减。”
田伯光和令狐冲面面相觑:“田兄(令狐小兄弟),你认识她?”
两人相视摇头。
千聆毫不掩饰:“在下日月神教千聆。”
闻言,令狐冲虽然有些不信,却也当即进入警戒状态:“你这妖女来我华山作甚?我师父师母就在不远处!”
千聆听到称呼,十分满意,轻笑道:“岳掌门携夫人、弟子外出,令狐少侠还是不要自欺欺人的好。”
“说来,这位小美人儿来华山派思过崖做什么?”田伯光带着奸情的目光看向令狐冲,“令狐小兄弟,该不会是专门来找你的吧?”
令狐冲看向千聆:“妖女,你来我华山究竟意欲何为?”
千聆哼笑一声:“我说令狐少侠,你怎生这般草木皆兵?我好不容易在教主那里告了假,自然是来华山游览的。”
“游……游览?”魔教妖女来五岳剑派游玩,这种借口真的能信吗?
“所以,令狐少侠可要一尽地主之谊?”
“啊?”这就是魔教妖女吗?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不行?那千聆自便就是,你们也请自便。”千聆作势要走。
“慢着!”令狐冲板着脸叫道,“我们华山派自然有气量,我给你引路。”决不能让那妖女发现洞里的武功。
此时倒是田伯光笑道:“原来这小美人是日月神教朱雀堂的小丫头,虽说日月神教的名声不怎样,他们堂主在江湖上的名气倒还不错,‘青衣神女轻纱覆面,朱雀振翅凭虚御风’,说的就是他们堂主了。”
“田大哥是说前些年黄河水患救人于危难的那位姑娘?”
田伯光点头:“正是。”
令狐冲此时也想起了当年无数五岳剑派弟子用钦佩憧憬的目光看着那菩提仙子,却看到日月神教腰牌的落差感。
“魔教出了这么个离经叛道的堂主,魔教教主竟也不管?”由于田伯光知晓不少趣闻,令狐冲倒也好奇地问了起来。
“据说那位堂主长于经济,是魔教教主东方不败的聚宝盆,深得东方不败的宠爱。”
令狐冲此时对千聆的感官好了一些,问道:“小姑娘,你们堂主为何救人?”
千聆听令狐冲变了称呼,道:“令狐少侠还是称我一声小妖女更自在些。况且,谁道魔教妖女就便不能做善事?”
令狐冲被千聆说得一噎,道:“也罢,我给你指路便是,不过我是戴罪之身,不能下思过崖,给你指个方向罢了。”说罢,令狐冲给千聆指了几处风光独到的位置。
千聆道:“我来华山游玩数日,早已经去过了,倒是一问令狐少侠,我教十大长老与你五岳剑派人士死斗的遗址在何处?”
千聆问得随意,令狐冲却是心中一颤,下意识地看了身后的洞穴一眼。
千聆自然没有错过令狐冲下意识的动作,好整以暇地看令狐冲紧张道:“我不知道。”
“是吗?”千聆轻缓一声,纵身越过令狐冲,落在洞穴前方:“那这洞穴借我看看也不妨吧?”
“妖女休走!”令狐冲一冲而上,呼朋引伴,“田大哥,助我!”
田伯光与令狐冲一同切磋、喝酒多日,这点义气还是有的,也向千聆冲去。
千聆历练之时甚少遇到高手,在黑木崖上也只与东方不败、童百熊两人偶尔过招,此时见两个年龄相近之人,也免不了想试试自己的功夫,便挥掌打下一截树枝:“两位好兴致,千聆便不客气了!”
令狐冲跟着风清扬初学独孤九剑,田伯光也算是成名多年,两人俱是不弱,但遇上千聆的家传内功曼妙游离功,却是万分的力气化入大海,反而只剩下一两滴水的感觉。
另一边,千聆借力打力、以柔克刚,与两人打得不亦乐乎。
令狐冲和田伯光心知这样不行 ,却似被卷入千聆的节奏,半点无法脱出身,半日打下来,千聆倒是愉快,可怜两个大男人累得半死、若哭无泪。
哪怕令狐冲为了洞中壁画咬牙坚持,也在黄昏时倒地不起。
千聆倒是没有趁人之危,站在令狐冲身边道:“认输啦?那我去游玩了。”
令狐冲咬着牙,却站不起来,只得聚气大喊一声:“风老前辈,救命!”
不多时,一道清啸传来,一名白衣白胡老者出现在思过崖上,如仙如侠。
千聆的动作微动:“原是传说中的风清扬风老前辈,早听教主提过,真是有失远迎,晚辈千聆有礼!”
风清扬上前两步,拉起令狐冲,对千聆道:“你这女娃倒是有趣,说是魔教之人,偏又只肯用树枝。”
千聆道:“前辈明鉴,晚辈虽说加入神教,如今却不是为执行教中任务而来,既是游玩又何必伤人?”
风清扬与日月神教打过多次交道,自然不信千聆的话,正色道:“无论如何,你魔教之人上我华山于理不合,既然你并无为恶之心,我便放你安然离去,日后莫再来我华山打扰!”
千聆早听东方不败提及风清扬是任我行一生中佩服的两个半人之一,此时却是有些失望,反倒不若方才礼貌:“风老先生此言差矣,江上之清风,山间之明月,吾与子之所共适也,华山派不过是依华山而聚,何时便成了华山之主,令我连一游的资格都没有?”
风清扬刚想劝解,却见千聆拔出腰间佩剑,周身气质也变得犀利凝实,丝毫不见少女天真之态:“晚辈敬仰风老先生久矣,今日还请风老先生赐教!若是晚辈落败,自然听从前辈吩咐!”
风清扬无奈地捋捋胡子,道:“执念若斯,老朽便破例指点一二!”
风清扬见千聆年幼,到底不愿堕了前辈风采,便也取来一截树枝:“老朽虚长你几十岁,便也不欺你,让你十招。”
“那便多谢前辈!”言毕,千聆率先出招,直指面门,风清扬退身躲过,千聆招招犀利,忽又轻灵飘忽,便是风清扬独孤九剑大成,也十分头痛。
风清扬到底不是东方不败,正想着给这小辈警醒一二,掌风一动,便将千聆打得胸口一痛。
风清扬见千聆后退,便也收拾:“下山去吧。”
千聆咽下喉头腥味,笑道:“多谢风老先生指点,晚辈自当离去。”言罢,便纵身一跃,跳下了思过崖。
这一幕,不说令狐冲、田伯光,便是风清扬也下意识地朝崖下万丈深渊看去。
可除了淼淼云海,人影不见。
风清扬深知魔教教规之严苛,他起先便看出此女意有它物,只是见此女并无坏心,才打算放她一次,谁知此女竟然担忧受罚跳崖自尽,哎……
风清扬默了默,道:“冲儿,你的独孤九剑已经入门,此后老朽便不会再教你,你也不要告诉任何人老朽的存在,可知道?”
令狐冲内心虽被千聆跳崖冲击,却也强自压住:“是,谨遵前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