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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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粉丝团？”乾榆重复了一遍新来的关键词，随即道：“换个地方说。”
尹若木见状随手就把自己办公室的开门权限发给了乾榆，然后两人一个带着Gene离开，另一个进了特殊病房。
巧就巧在，这俩每天都有相同的例行公事，所以当乾榆送走了Gene往宋寒飞病房走的时候，他看到尹若木正准备敲门。大队长心花怒放，不禁放轻脚步，迂回走位绕到医生身后，并拢右手的食指中指抵上对方的背，居高而下压低声音道：
“别动，举起手。”
前面的人居然真的缓缓把双手举过头顶，然而乾榆感到男神既没有呼吸加快，也没有肌肉紧绷，于是他略作失望地叹了口气，放下了抵在对方背上的手。
尹若木仍然举着双手，像受到威胁一般慢慢转过身来，但对上乾榆的一对眉眼却是笑着的。
“这样不好吧，警察同志。”医生歪了歪头。
“我又不是什么正经警察。”警察耸了耸肩。
乾榆把尹若木的双臂放下，一只手抓着人往自己这里带，另一只手越过尹若木的肩膀敲了三下门。门内没有反应。
“应该是在做蛹的扫描。”尹若木觉得自己的脸快要贴上眼前宽阔的胸膛，呼吸这才有些紊乱起来，连忙转过身拉开了病房的门。
房里有一个大型的金属椭圆，完全包裹起病床和床上的人。医院住院部专用的蛹和普通型号不大一样，除了外形是横过来的长椭圆，侧面还专门留有使得医疗器材能够通过的窄窄的缝隙，因此里面的人也就可以听到外面的动静。
宋寒飞瘫痪似地躺了这么多天，身体不能瞎动，于是五感灵敏起来，他先是听到两个人进了房间的声响，随后一个人在他床边坐下，床头的器材发出滴滴嘟嘟的声音，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声音接着响起：
“那些人怎么样？”
“都还睡着，第一批的人体征完全正常，今天可以出院了。”
鱼干和尹医生？他们今天一起来的？宋寒飞内心奇怪道。
“你呢？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么？”
“嗯，我已经丢给冯翼去查了，还有个人我等下亲自去找。”
几分钟之前乾榆把Gene带到Akim所在的病房，宽慰了几句并表示感谢后就开始布置任务，而刚上班的冯翼如今正像死线战斗机一般进行着各方调查。
Gene小伙子原本一出事就想把自己的疑虑告诉警方，奈何不务正业的乾大队长被男神吸走了全部注意力，事发当晚压根没有细究太多问题，找不到机会开口的Gene辗转反侧了一晚上，实在扛不过内心的不安这才一大早来医院看看出事的朋友，没想到这么快又碰上这个一脸坏人相的警官。
乾榆从这个小个子男生那里得到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首先菲菲·希纳一零□□后援团的成员分为两类，第一类是注册登记并交年费的普通会员，另一类则是需要通过积极参与各种应援活动来赚取积分从而升级到的高级会员，这类粉丝都是菲菲·希纳的死忠粉，而且大多将追星视为一门事业，因此也被称作“核心粉丝团”。
Gene开始注意核心粉丝团是因为某天非高级会员的Akim突然神神秘秘地告诉他核心粉丝团里有“好东西”，并且他可以托认识的高级会员搞到。
“他露出了一种……很痴迷的表情。”Gene在叙述时如此评价道。
一开始Gene只当那“好东西”是什么限量的周边，然而演唱会事故让他意识到可能事情没这么简单。
因为动手袭警的十五人中Gene认识的，除了Akim，其他全是核心粉丝团的人，光各地的分区副团长就有四个。
结合两周前铺天盖地的有关“浪白”的报道和社交媒体上疯传的那段克劳德广场上的发言，Gene虽觉得自己未免过于异想天开，却仍是惶惶不安。这份不安传达到乾榆这里几乎变成了一种未卜先知的能力，因为Gene很有可能在C区送来检验报告之前就已经意识到粉丝团和毒品案的牵扯。
“你和别人说起过这个怀疑吗？”乾榆问。
“没有……”Gene摇摇头，“我觉得实在是不大可能。”
“我们会往这个方向去查的，但是在一切事情清楚之前不要和别人提起。”
“好、好的……”
随后乾榆询问了核心粉丝团的具体情况，又得知两个关键人物。
首先是后援团总团长丹洋子，可以算是菲菲·希纳之外的第二女神，虽然不是每个普通会员都认识，但其在核心粉丝团有巨大的影响力。
另一个则是被所有粉丝尊称为“老师”的人物，此人是菲菲·希纳的音乐制作人兼声乐老师，据传菲菲在出道前就和“老师”感情非常好，会去参加选秀比赛也是受到其鼓励。菲菲·希纳的音乐路线、专辑选曲、演唱方式几乎全由“老师”一手指导包办，可以说没有“老师”，就没有如今大红大紫的第十区第一偶像。然而说是音乐制作人，在这次的新专辑之前，“老师”本人却没有为菲菲写过哪怕一首歌，但每一首脍炙人口的传唱曲目都是“老师”不知以什么方式得到的，作曲作词皆是演艺圈闻所未闻的名字，其中有一位叫Lily的作曲人曾三度助菲菲·希纳登上单曲销量冠军的宝座，经纪公司也曾想方设法从“老师”口中套出点有关这位天才作曲的信息，奈何皆以失败告终。
官方后援团的粉丝们则普遍认为“老师”是想为菲菲独占那些天才创作人，因而对其崇敬更上一层楼。
据说“老师”也会经常出现在核心粉丝团内部活动中，和丹洋子不一样，“老师”在整个后援团内部知名度明显更广，而且就其名誉来看，更受人信任。
可疑，非常可疑。于是乾榆和Gene道别后第一步就去问冯翼要来了这个“老师”的姓名地址。
“老师”全名叫Léa Lardeux，38岁，在中央城郊区有一栋双层小别墅。乾榆打算探望完宋寒飞亲自去跑一趟。
没等乾榆和尹若木说几句话，蛹的盖子缓缓打开，露出躺在病床上满脸疑惑的宋寒飞。
“你们在说什么？”
宋寒飞直起床板，看着旁边的两个男人，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未免过于近了一些，近到乾榆一伸手就能把尹若木揽到怀里的程度。加上这两人先前谈论的话，宋寒飞觉得前一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各种意义上都了不得的事情。
“病人别问这么多。”乾榆谨记尹若木的指示，正经道。
宋寒飞非常熟练地给了乾榆一个白眼，戳了一下病床边的某个按钮，道：“昨晚的新闻。”
弹出的投影屏播放起了菲菲·希纳演唱会上的事故。
“粉丝晕倒和袭警？”宋寒飞这次把求知的眼神望向尹若木。
尹若木点点头，道：“是吸_毒症状。”见病人一脸惊疑，就又道：“这不是你现在要考虑的事情，宋先生。”
“好吧好吧，”宋寒飞投降，却仍是不甘心，问道：“你们两个今天怎么一起来了？”
宋寒飞在尹若木脸上捕捉到一瞬而过的尴尬，不对，那好像也不是尴尬，那应该是一种对于没什么感情经历的宅男学霸来说属于未知的表情。尹若木身旁的乾榆可就张扬多了，裂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冲着好哥们得意地笑，笑得宋寒飞直起鸡皮疙瘩。
“当然是在一起调查案子啦。”乾榆道，并向宋寒飞眨了眨眼，露出“你懂的”的神情。
然而宋寒飞并没有懂，只是隐隐生出一种类似白菜要被拱的担忧。
“说到案子，”乾榆抬起手腕，“正好有件事要问问你。”
宋寒飞面前投影屏上正播放着的新闻被一篇论文取代。
“四元激光的次级变换实现芥子染色的可能性探讨……”宋寒飞朗读道，随后看到了作者的名字，“白、白冥昭？！”
“宋先生你不知道吗？”尹若木问道。
“我博士毕业以后就不怎么看论文了。”宋寒飞边说边直起重伤的上半身，快速浏览着论文，眼珠都要瞪出来，半晌后整个人一松躺回床上，颓然道：“唉……真是一辈子都比不上他……”
“这么一会儿就看懂了？！”乾榆暴露出学渣的错误关注点。
“我拿到装置的时候当然研究过，”宋寒飞解释道，“的确是四元的次级变换做到的，但是有个地方我一直没想通，今天看了这个才明白。”
“所以科研中心真的是靠冥哥这篇论文做出来的染色装置？”
“八成是，我还得仔细看看内容才能确定。”
“别勉强啊宋先生。”主治医生劝诫道。
“今天不看了。唉，这人太聪明了，真打击人信心。”大学霸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眼睛表示心累。
“寒飞，”乾榆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你觉得如果有了这篇论文，科研中心以外的人有可能把装置开发出来吗？”
宋寒飞这才想起之前推断出的技术泄露可能，眼球转了转，道：
“联合大学可能行。其他地方嘛……光有没有搞出次级变换的器材这一点就够呛。”
又一次出现的联合大学。尹若木看了乾榆一眼，对方不知在想什么。
“等等！”宋寒飞突然惊呼道，“鱼干你是不是怀疑教授帮别人把这个做出来了？”
“我觉得不大可能。要和冥哥正经说上话，首先智商要能让他肯定，再来得让他觉得有趣，本来这种人就很少了。”
乾榆丝毫没觉得他默默夸了自己一通，继续说道：“竟然还有人成功让冥哥帮忙做事，我是没办法想象的。他自己觉得好玩把装置倒腾出来之后丢一边被人拿走了倒还更有可能。”
“不可能，”宋寒飞摇了摇头，“要真的做出来太麻烦了，有很多零碎的工业设计要考虑，他不可能高兴做。”
“除非……”乾榆摸着自己的人中，“除非真的有人让冥哥有兴趣帮忙，或者他是为了更好玩的事情一定要把这个做出来。”
“等一下，”尹若木突然插嘴道，“你们怎么就认定白教授有参与事件的嫌疑了？”
“因为他相当心术不正。”
“因为他有点玩世不恭。”
乾榆和宋寒飞同时道。
“我也很希望他和这次事情没关系，”乾榆接着道，“因为万一真的是我说的那两种可能当中的一种，案子就难办了。”
“我还是觉得不大可能。”宋寒飞道。
“嗯，目前还是金盾组人员泄露技术的可能性更大。先不说这个了吧。若木，”乾榆弯下腰，脸凑近坐着的尹若木。
“嗯？”
“昨天的检验报告出来了吗？”
乾榆说这句话的时候嘴离尹若木的脸颊好近，尹若木似乎都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我去化验科看看。”说着尹若木倏地起身，“宋先生恢复得不错，再接再厉。”说完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病房。
宋寒飞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乾榆撩汉，又目瞪口呆地注意到尹医生的耳廓有些发红。
“你说若小木可不可爱。”尹若木离开后乾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你……他……”宋学霸一时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
“路还长着呢。”乾榆拍了拍好友的肩，随即收起嬉皮笑脸，道：“有个事拜托你。”
“什么？”
“‘杜宾’借我。”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