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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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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尹若木一如往常准时醒来。
嗯？感觉不对。
眼睛还没睁开，尹若木聪明的大脑就判断出现在的情况并不是那么“一如往常”。
他感到身上有点重，而且，身旁有人。
这个认知让他的肾上腺素飙升，一秒内完全清醒过来，“蹭”地一下起身甩开了身上的重物，然后发现自己好好地穿着睡衣，房间里也丝毫没有异样。
除了，尹若木回过头，除了另外半张床上有一个赤_裸着上半身并且未受他起身动静影响而仍然在呼呼大睡的男人。
“乾……榆？”尹若木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没有反应。
尹若木习惯性地伸手到枕边摸眼镜，未果，才发现自己的眼镜和怀表都在另一边的床头柜上，再过去一点的懒人沙发上则堆着武警制服和他的白衬衫，一黑一白团在直往下陷的沙发里，看上去感情非常好。
尹若木挠了挠头，实在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他能记得的只有安排病人去休息之后回到办公室研究那些人的检查报告，半小时不到就因为铁打的生物钟开始犯困，然后就直接趴办公桌上睡了，至于现在自己怎么会好好地出现在家里、好好地躺在床上，唯一的线索就只有身旁的男人。
“乾榆，乾榆？”尹若木轻拍熟睡的男人。
睡梦中的乾榆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个好听的声音在唤他的名字，睡眠严重不足的大队长不想醒来，但他朦朦胧胧地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于是他用力撑开眼皮，早晨的阳光迫不及待地闯进来，乾榆觉得眼前一阵发白，然后他看到一张能分分钟帅瞎他的脸。
啊，要是每天醒来第一眼看到的都是这样的景色就好了。来自清醒前最后一秒的乾榆的胡思乱想。
“若木，早啊。”乾榆呢喃道，半睁的凤眼眯成一条线。
还没恢复工作状态的嗓音透着刚醒的沙哑，尾音却是撩人的轻佻；轮廓硬朗的脸上带着慵懒的笑，眼里透出来的却是孩子般的知足，当一切的一切混杂在一起，尹若木第一次觉得一个男人竟也可以如此性感。
“你昨晚在医院睡着了，我送你回来。”乾榆支起上半身，毯子顺着滑到了他的腰间，露出浑然天成的人鱼线，他摸到床头柜上的腕带，定睛一看，七点零五分。
“怪不得醒不过来，这么早……”说着乾榆又想倒头继续睡，一眼看到旁边的若小木眨巴着大眼睛等着他解释，便迅速放弃回笼觉大计。
“武警队训练不会这么早起么？”
谁知尹若木开始就事论事，若不是语气实在单纯，乾榆一定会以为男神是在嘲讽自己作息不健康。
“我每个礼拜去当一两次监工吧。”乾榆翻身下床，开始捞自己的制服。
“你不用训练么？”
“月末测评达标就行了，每天训练多浪费时间。”乾榆开始把制服往头上套。
尹若木观察了一下乾榆的上半身肌肉线条，医生的眼光得出的结论是这种健美似教科书的结构理论上绝对是要靠坚持不懈的训练才能达到的，随即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实在算不上有料的身材，顿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然而要让温柔的尹若木生气实际非常困难，于是神之手也就是郁闷了两秒钟，随后才问了他最应该问的事：
“我们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此时乾榆已经穿戴完毕，顺了一下发型，把衬衫递给尹若木，笑道：
“先早饭吧，边吃边说。”
十五分钟后，尹若木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餐桌上飘着香气的欧姆蛋，以及对面和这盘早餐画风一点不搭的武警队队长。
先前等尹若木洗漱完跑到客厅，乾榆已经熟门熟路地到开放式厨房忙活起来了，先不论这个明显生活不修边幅的男人怎么会做吃的，此人为何对他尹若木的公寓这么熟悉？食材什么的打开冰箱可能一目了然，可乾榆是怎么能知道平底锅在哪个柜子、刀叉在哪个抽屉、甚至还从橱的角落拿出一罐果酱？
尹若木非常肯定乾榆是第一次来他家，可眼下的情况正不断逼迫着他重新思考已知事实，然后他便更加在意昨晚发生的事。
“这……”尹若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
“这个啊，以前在Yves那里蹭吃蹭喝的时候看来的。”乾榆以为若小木又要开始就眼前的情况一条一条搞明白，主动解释起欧姆蛋的菜谱由来，转念想到自己先前的形象建设可能不是那么值得信任，于是又道：“我发誓味道没有问题。”
这句廉价的誓言却发挥了神奇的功效，尹若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于乾榆种种不合理举动的疑虑瞬间都飞走了。
“我没担心这个，”尹若木笑道，“我就是奇怪你怎么会对我家这么熟。”
“干我们这行的对环境适应能力都比较快。”乾榆观察着尹若木的表情，发现这个解释貌似并不能让他满意，于是又搜索着合适的词汇道：“昨晚找水喝，就稍微……看了一下厨房。”
其实根本不止“稍微”看了一下。昨天晚上乾榆趁人不备抱着男神回了家，顺利进到若小木的公寓中，帮人换衣服的时候就感觉身体里的洪荒之欲无法抑制，进浴室冲了十分钟冷水出来看到尹若木安安静静地睡着，心中甚是怜爱，本想趁机抱着男神睡一晚上，结果还是低估了自己的男儿本色，而为避免自己一个冲动铸下大错，尝试转移注意力的乾痴汉把尹若木家的角角落落全都研究了一遍，天快亮的时候才累得沾到枕头就昏睡过去。
“那我们……”尹若木想到方才起床时两人的状态，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昨天借了你的车开回来，我的机车还停在医院，这里离警视厅宿舍有点距离，所以借住一晚，”乾榆小心地问道：“你不介意吧？”
“不会不会，”尹若木连忙摆手，“谢谢你送我回来。”
男神说他不介意！乾榆心中放起了礼炮。既然第一次不介意，那就意味着之后他可以用各种各样的理由留宿男神家，或者干脆把这里当做“浪白对策作战本部”算了。无赖榆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显然又把案子放到了第二顺位。
“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此时尹若木又奇怪道。
乾榆赶紧终止内心的礼炮，正色道：
“若木，你自己知道你在犯困的时候别人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吗？”
“没人在我犯困的时候问过我问题啊。等等，所以地址、车牌和钥匙都是我告诉你的？”
乾榆点点头。
“这我倒真的不知道……大家都清楚我生物钟很准，过了时间不会来找我。”
“那要是长时间手术呢？上次寒飞那个持续了一整晚的？”
“有手术我会打哌_甲酯，”尹若木顿了顿，又解释道：“就是兴奋剂。”
“兴奋剂？！”
“是改良过的版本，没有副作用。”
“你……”想到尹若木为医生这份职业如此鞠躬尽瘁，乾榆有些心疼，但他目前还没有合适的立场来心疼，只能先从不会引人疑心的方面入手，“你一定会犯困的是几点到几点？”
“凌晨两点到早上七点，怎么了？”
“你以后要是碰到昨天那样的情况就联系我。懂？”说完乾榆觉得可能还需要一个更冠冕堂皇一些的理由，补充道：“万一有人趁机想从你这里获取C区的情报。”
尹若木想了想，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答应道：“嗯”。
“有关昨晚还有什么想问的？”乾榆叉了一块蛋塞进嘴里。
“没了。”
“那到我问你。”
“嗯？”
“为什么戴平光镜？”
作为一名合格的痴汉，乾榆帮尹若木换衣服拿眼镜的时候顺手戴了一下那副无框镜，才发现根本没有度数。
尹若木也没想到乾榆会突然问起这个，涂面包的手势顿了一下，犹豫着开口道：“因为……戴这个给人感觉更成熟。如果拿下来的话，”尹若木放下面包和果酱，摘下眼镜看向乾榆，“就会看上去年纪很小，对医生这种看重知识和经验的职业不是好事。”
“原来……是这样……”乾榆愣愣地看着尹若木神采奕奕的杏眼，简直要被这个理由萌出鼻血。
这是他第一次那么认真端详不戴眼镜的若小木的样子，其皮肤白皙程度能赶上技术宅宋寒飞，又肩宽腰窄，身材比例追的上他武警队里的小伙子，但整体给人一种单薄的感觉。眼睛又大又亮却丝毫不娘气，再加上两道卧蚕，如果戴着眼镜的若木医生是亲切可靠的，脱下眼镜的若小木就是天真善良的，而无论哪一个，都强烈地激起乾榆的占有欲。
乾榆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正在发生不可描述的变化，甩了甩头并且快速过了一遍毒品案的案情，才驱散走一大半危险的心思。
“咳、”乾榆清了下嗓子，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抬手又猛灌一口橙汁，终于冷静下来之后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
“问吧。”尹若木重新戴上平光镜。
“若华是谁？”
听到“若华”这个名字，尹若木猛地抬头看向乾榆，薄唇微张，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你家进门的声纹口令是‘若华何光’，我昨晚到门口问你怎么开门的时候你说的。”
“嗯，是‘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可是这样不足以说明‘若华’是个名字吧。”
“我进了你的书房看了一下，对不起我不该擅自进去，然后我看到……”
“你看到我父亲的照片了？”尹若木打断了乾榆的话。
“是，和你父亲一起的那个小男孩是你？”
昨晚乾榆在对抗邪火的时候进了尹若木的书房，书架正中间摆放着一个一看就是被主人仔细保护的相框，照片上是一个气质温文尔雅的男人和一个可爱的小男孩，乾榆可以从男孩的眉眼看出那是尹若木，借此推断出旁边的那个男人就是尹峰。手贱的乾榆还把相框拿了下来细看，发现相框背面右下角处用记号笔写着“致若华”三个字。
“是我。”尹若木点点头，同时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那为什么是‘致若华’？”
“因为若华也是我。”尹若木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