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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毕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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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了!四年时间原来真的也只是虚晃一刹,岁月荏苒不再。忽忆老狼的《同桌的你》中的歌词:“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
我们四个中我比较羡慕的是蒙牛,他的感情线算是我们一起最稳定的。异地恋,却走过七年之痒,八年抗战,最终修成正果,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大学中唯一染指的坏习惯就是抽上了烟!记得第一次抽烟,我被呛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满满一口吸入肺中,让我晕了好半天才缓过神。可那种短暂放空的感觉,那时的我很享受,后来一直也戒不掉,索性也就一直没戒!
“明天就要各奔东西了!你有什么打算!”余少吸着烟闷闷问我。
“不知道,出来混一段时间再说吧!”
这时鼹鼠插嘴说:“要我说你就该去搞音乐,钢琴弹的那么好,来学电子,真是脑子不灵光。”
我笑了笑没回答鼹鼠的话,转头问余少:“你呢?”
“嗨,别提了!我那老爹让我回去接收厂子呢!”余少似乎一提他父亲就显得不耐烦。
我说:“那也不错啊!电子厂刚好和专业对口,再说最不济也是个大老板,不像我们出去还要自己动手刨吃的!”
余少拿起啤酒灌了一气说:“你怎么现在说话和鼹鼠一样啊!”
鼹鼠抢着说:“我说话怎么了?背后说我坏话,有本事酒上见真功夫!”
说着呲一声又咬开两瓶酒,当我们三人齐看向蒙牛,蒙牛说:“我毕业就要回老家那边……”
鼹鼠眯着眼睛贼笑着说:“有伊人在等,是我我也回老家陪着!”
忽然他又意识到什么,对我们说:“唉!你们怎么不问我啊?”
余少拿起一瓶酒,对我和蒙牛说:“来、来!咱们喝,别理他!”
鼹鼠越不乐意了,瞪着几乎是条缝的眼睛说:“不行,今天你们也得问我!搞得我好像比你们低级一样,是不是瞧不起无产阶级人民?”
余少无奈摇摇头说:“啧啧啧,听好了!第一个五年计划——找份安稳工作,争取在五年之内付清房子的首付款!”
余少给我个眼色,然后我接着说:“第二个五年计划——在五年之内攒够钱娶个漂亮媳妇,完成你老张家的传宗接代任务!”
“第三个五年计划——接你爸妈和妹妹过去,让他们享享清福!”蒙牛这样结了尾。
鼹鼠挠挠脑袋,不确定的说:“我……我说过那么……多次吗?”
“你以为呢!!!”
不过我倒很欣赏鼹鼠这样具体的计划,看似平凡却又贴合他的实际,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世界上有梦想的人有太多,却又有百分之几将它付诸于实践?我们都不是在混日子,而是在被日子混。酒箱渐空,余少摸出叼上一根,然后递给我和鼹鼠,蒙牛是不吸烟的——女朋友不让!
“沐阳,其实我一直觉得楼奕那事挺可惜的!我一直感觉你们很般配……”
余少不紧不慢说,鼹鼠在一旁帮腔说:“对啊,我也觉得挺不错一姑娘,还为你摆蜡烛唱歌表白,你为啥脑子就不开窍呢?”
我拿过桌上打火机点燃烟,深深吸了一口而后又重重吐出,闭上脑海里闪过楼奕站在心形蜡烛中央,依旧对我笑靥如花,还是一袭白色长裙秀丽脱俗。她咯咯的笑着,显得羞怯且美丽。
“于沐阳,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
可我却只能伤害她:“对不起!我做不了你男朋友!”
脑海中闪过零零星星的片段,不由的脑子却清醒不少,我睁开眼,再抽一口浓烟,将所有的阴霾都吸入胸中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我初恋的故事……”
第二天,余少难得坐一趟火车!在车站,我们四个一一拥抱挥别。说好要结婚的时候都要在场,还要一起再醉!我不曾想过我的第一站竟然不是回老家,而是忽然想去那座她所在的城市看看!
当然并不是希冀能再次遇见她!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私心的,我心里的确是想见到她……
可如果再次和那个她相遇,又会是怎么样呢?可爱或者可恨又或者是冷陌与死寂!不管哪一种,我真的很想知道呢……
那座城,当我第一眼看见它,我并不觉得它可爱,却在临别时又有一种怅然若失的错觉。喜欢它,后来爱上它,也许并不因为我心中的孤独和寂寞,更多的是来源于它给我的一尺希望。
火车走了一天一夜,终于来到了我的目的地——那座她应该所在的城市。置身于熙攘的人流之中,我竟然感到很迷茫,不知道该向哪边迈出脚步……
我随便找了一个旅店住了下来,晚上的时光和白天大不相同。匆忙的两腿直立的“动物们”从匆匆的的生计中得到喘息,换上了休闲的服饰,亲密的恋人挽着手在河边阴暗的角落说着耳语;幸福的家庭围在一桌高兴聊着餐后的笑谈;还有年轻的青年正光着膀子吆喝着猜拳……
城市本来就该是这样,夜间才会从死寂中活过来!我挤过一条小吃街,却并没有发现我想吃的东西,而正当我要离开的时候
“喵~”
后来我想或许它的就一直在那里等待着我的出现!我不知道如何表述我当时的感觉,反正就是四目交汇那一瞬间,我就明白它是我的伴侣。我寻着声音摸过去,在一个被垃圾淹没顶盖的垃圾桶旁,一个小家伙一双黑黑的眼睛胆怯的看着行人。我走近,吓坏了小家伙!一个劲只把小脑袋往垃圾桶后面缩,我抱起它的时候,它不安的一个劲的叫,不停挠我的手背,警告我快放它离开!
我把它抱进怀里,它全身依稀白色的毛黑漆漆、乱糟糟的,而且很严重的是可怜的小家伙左腿那边粘在一串没吃完的糖葫芦上,融化的冰糖几乎把它的半个身子粘在一起,行走都困难。
我带着它回旅店,它还是怕的要死,一有空子就往床下钻。其实我和它很像都很怕这个陌生的环境,我接了热水,把它从床底下拉出来,一点点将身上的冰糖搓掉。洗干净之后,是一只可爱的白色小猫咪呢,我帮它吹干了身子,怕它又乱跑,就把它裹在浴巾里抱着它,安抚它睡觉,可能叫累了,渐渐地终于打起了“呼噜”!
糖葫芦——这是我后来给它起的名字!天刚好有光投进来,我就被糖葫芦喵喵的叫声吵醒了。它见我醒了过来,缩着脑袋又一溜烟又跑到了床下。
忽然,我闻到一股恶臭,我翻身起来,被子上、地板上、浴巾上还有我的大衣上面,都是它的“杰作!”
“糖葫芦,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
两天后,我面对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这个城市我是去是留?银行卡中的余额还有两百多,如果留下来,那最多只够我和糖葫芦两三天的食宿,而毕业的我也不再好意思再伸手问父母拿?所以我不得不想想如何维继我和它的生活!那天晚上,我拉着糖葫芦,来到了小吃街附近。因为我怕它又给我把屋子弄得一团乱,就买了一根绳子拴住它,出门时带着。
“先生,要听曲子吗?”
“不听,滚滚滚!”我抱着吉他,拉着糖葫芦,在个个食桌前,一一询问。
“一首曲子多少钱啊?”一个光膀子的彪悍男问。
“您看二十行吗?”
“十块一首弹不?弹的话老子就好赖来一首!”
“……好吧!”
我站在桌前,开始拨弄琴弦,周围的目光齐射过来,以前我弹钢琴也是有很多人注目,不过那晚的人们眼中更多的却是那种对于一个卖唱者的不屑与淡漠……
一曲终了,男人从钱夹中抽出十块扔过来,落在了桌上的一个汤碗中,已经是湿了一脚。我皱皱眉头,最终却还是捡起那张钱拿纸擦了擦上面的油渍揣进了口袋……
忽然,一个光头男从钱夹中抽出一块钱,朝我扔过来说:“拿着,小费!”
一桌人哄笑起来,我没有理睬,低头依旧收拾着吉他。光头男些许是喝了不少酒站了起来,面色不悦:“怎么着?给你小费你还不乐意?”
我没有理会,抱着糖葫芦要走,那一桌四五个男的站了起来……
“爷,给你的钱!今天不捡起来就别想走!”
我觉得我国最不少的永远是看客,看热闹的越来越多,就一会时间这边就已经聚满层层叠叠两圈人,而看客们却永远只是淡漠的看着……
我始终没捡那张钱,那晚我被揍得很惨,半个脸都肿了老高,吉他也被砸的稀碎!好在糖葫芦一直在被我护在怀里,没什么事,就是吓坏了,那晚回去叫了一夜就是不肯睡!后来我的眉骨处缝了四针,永远的留下了一个疤,后来余少他们知道这件事后,直骂我蠢。
“你怎么不报警啊?妈的,要是老子在,能让你被欺负了?不行你就来天津,我看谁他妈欺负你……”
但我最终还是坚持留在这里,我并没有再做纠缠,第一因为初来乍到。其次我始终记着一句话——如果一只发疯的狗咬了你,你难道还能转身咬疯狗一口?
我一直相信余少说的那句话。
“要转狗屎运你也得先踩到狗屎!”
那件事,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的“微光”,也因如此,我想我对形形色色的人并没有“失望”。天使会化作平凡人出现在你的身边,他们可能是你的父母、朋友、或者陌生人,但在你绝望的时候他们总会出现给你温暖和力量。
那天我遇见了她,一个慈祥的老妇人。我倒在地上,口鼻中满是鲜血,忽然,眼前递上来一包纸巾。我抬头看见一个慈祥的老妇人,温柔的笑容让我如沐春风,阿姨带我到附近的一家诊所,大夫给我缝了眉骨处的伤口,等我出来老人已经走了,还帮我支付了医药费。
我跑出诊所,却早已不见了阿姨的身影,我抱着“糖葫芦”回旅社,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位阿姨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
我摸着糖葫芦喃喃问:“糖葫芦,你说我们能再见到那个阿姨吗?”
可糖葫芦已经呼呼大睡了,我玩心一起,不停挠它。
“我睡不着,你倒睡得挺香啊!不行,我睡不了,你也别睡!”
弄得糖葫芦威胁的唬了两声,两爪勾着我手咬个不停。
“哎!我服你了,你给我松口,给你三秒钟考虑,不松口你就完了……”
和糖葫芦玩了一会儿却更是睡不着,披了件衣服打开窗摸了根烟点上,摸出手机看着通讯录中寥寥的联系人却不知该拨通谁的电话!忽指尖一阵烫,烟已经烧到了根部,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包围性的寂寞,没有缺口,无处可逃。掐灭烟头,重新回到床上,我唯有将熟睡的糖葫芦紧紧揽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