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错彼岸花》白羽倾翼

8、天马凌云

　　第八章

　　只是这想法是那些对秦穆白不了解的人一厢情愿罢了，秦穆白的手下和了解他的人都对此嗤之以鼻，他们知道秦穆白既然敢接了这挑战，就不会想过给夜枭留面子。

　　当然，也有少部分人认为，若论球技，夜枭和他的球员长期练球，若论配合度和对掌控度，要比秦穆白那边强上不少，所以胜负还难说。只是这些声音很快被淹没在大众之间。

　　果然，当日申时刚过，秦穆白就被李靖直接召唤到了他大帅府里。

　　这个秦穆白原来的上级将领，现在的提拔恩师一见到他，就开门见山道“两日后的比试，你最多就只能赢三球。”

　　“为什么？！”秦穆白夸张的叫了起来。

　　“因为我已经押了三千两银子在你赢三球的面上。我不想输掉银子。”李靖沉着脸道。

　　秦穆白笑了起来，这老头怕他做的太出格，为了约束他，倒是真狠心下了血本啊。他笑嘻嘻的双手抱拳，行了个不正经的礼，“末将遵命。”直起身来又道，“李天王，其实你不必押这么多，你应该找个最冷门的，押上个三两银子，然后告诉我，我也能让你赚个三千两回来。”

　　因是在自己府中，李靖也不顾身份形象，对秦穆白恨恨道，“是吗。那我就押夜枭赢，你是不是也能帮我赚回这笔钱啊？”

　　他看着秦穆白僵住的笑脸，烦躁的抬脚就对他踹去“你个小兔崽子就不能给我省点心！我不这么做，你能用球把那夜枭打成猪头。你给我听着，那日在赛场上，你给我悠着点，若是你打掉他一根毫毛，除了我那三千两赌金，夜枭的所以医药费用，就都从你的俸禄里扣，我看你这两年就喝西北风去吧。”

　　秦穆白怪叫着躲出了大帅府。他在帅府门口，回头看了看那门额上的黒匾金字，咧嘴一笑。

　　夜枭，我是看我老上级的面子。

　　当日午时，校场。

　　校场之上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满满当当都是军中听到消息，过来看热闹的人，连平时那些甚少出现的文书军医，甚至牧马采买的杂役，只要能抽开身的，都挤来了校场，等着好戏开场。

　　夜枭带着他的队伍出场了。所有队员皆是白衣。他身着银色锦袍，白底银线绣云纹马靴，他的身材也算符合纨绔的标准，肩膀平直，腰细腿长，穿上这一身正经的骑射胡服，也算颇为出彩，没辱没了这一身锦装。身下也是一匹全身纯白的战马，连鞍辔也是同色系的银白，如此一看，真真有几分气势。甫一出现，就获得了热烈的叫好呐喊之声，夜枭嘴角微微露出得色。

　　秦穆白稍后骑着一匹枣红马上来，后面跟着由军中兄弟组成的玄衣队伍。他还是一身普通休闲的玄色衣袍，只在束紧袖口，因为不带头盔，只把一头乌发高高束了，也未盘起，只任由风把头发在脑后吹的高高扬起，飘飞如旗帜，在额前束了同样墨色的抹额，与同样黛青色的剑眉衬起双目明亮若寒星，也冷酷似寒星。

　　这一红一黑的深沉搭配，加上那冷冽的目光在场上轮着一扫，就把夜枭刚刚暖起的场子全都压了下去，场上就如被迅速撤去柴火的锅灶，那些沸腾的声音瞬时偃旗息鼓。校场上顿时静了下来。

　　秦穆白这才微微一笑，对夜枭做了个请的手势。夜枭冷哼一声，率先带领队伍跃上半空。

　　两边队伍在空中列定，一黑一白，对比强烈，煞是夺目。随着三声鼓响。七彩鞠球高高抛起，同时五十只火红的闪电虫也放入赛场。

　　夜枭凭借高超的对球路的观察和球技，以不过瞬息的速度，把球引入自己球棒中，带着球就直冲了出去，就着空档，扬手击球。看着球往对方球门直飞而去。

　　精彩的开局立刻引发观众们的第一轮喝彩。

　　然而球并没有如夜枭所料，直入球洞，而是半道上被斜斜伸出的一根球棒拦截。秦穆白的战马横空出世，拦了鞠球，突然把球高高的扬起，远远超过了球门和场上的队伍，然后跃马急追，从高空以一个极刁钻的角度把球向球门用力挥去！

　　对方的守门只见球影似带着一团火焰飞速射至，他硬着头皮去接，却因为角度问题，球擦着他的球棒飞进了球洞。

　　场上爆发出震天响的欢呼。

　　秦穆白这一球先声夺人，先为己方夺得了满场的士气。夜枭暗一咬牙，对己方的队员一挥手，重新组织了进攻。

　　夜枭这边都是惯常打天马凌云的好手，又是平时配合惯了的，默契度很高，一旦沉下气打，长期的配合就显出了优势。而秦穆白这边只有平时训练时的配合，练习量是远远比不上他们。只是因为用了军中的规矩，还有应对闪电虫的干扰是比对方要熟练许多。因此双方一时进入激烈而胶着的对抗状态。

　　秦穆白知道若论技术，他这边的队伍肯定比不过夜枭的，但若是论力量和耐力，他的将士要超出对方一大截。他就此打算行一个拖字，前半段只死守不失球，在对方开始疲倦之后，闪电虫将会帮他们的大忙。因此他的队员只分工明确，紧盯鞠球，严防死守，各司其位，保证对方的球攻不进己方球门。秦穆白和秦铮负责进攻，专挑刁钻古怪的角度打，就是要打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夜枭这边的技术派，就真的这样被对方的力量派克住了，原来夜枭想象的在球场上大杀秦穆白威风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打得有些捉襟见肘，根本没有优势可言。

　　看着时间已经过半，他们竟然还是拉下一球。这时是他这边一个队员发起进攻，已经把球挥向对方的球门。秦穆白方的队员正纵马拦截，

　　夜枭突然冷冷一笑，对着不远处的一只闪电虫猛地挥出球棒。

　　那只闪电虫被打的追着鞠球而去，角度极好，若是那队员拦了那球，必会被闪电虫击中，若是躲避闪电虫，那球就能直飞入洞。

　　那队员根本不防夜枭有这一招，拦住了那球，直接也被闪电虫打中胸口，击落马下。夜枭队伍得一分。

　　夜枭这边一阵欢呼，秦穆白这边暗暗咬牙。

　　那夜枭挑眉一笑“秦将军，已经痛失一名爱将，后面可要小心了！”

　　秦穆白也冷冷一笑“好说，多谢夜元帅给我们指明了一个好招。后面的比赛，你们才真正需要小心了。”说着与秦铮对望了一眼，策马而出。这次秦穆白竟与一位将士换了位置，进入守位。冷眼看着夜枭。

　　夜枭一瞬间明白了秦穆白的意思，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后悔不已。他夜枭能这么做，秦穆白同样也可以，甚至能做的更好更狠。本来躲避闪电虫就不是自己队员的强项，现在只怕更难应付了。

　　果然，秦穆白依样画葫芦，和秦铮默契配合，几个挥杆之间，就用同样的设计打落了三名夜枭的队员。场上形势急转直下。很快秦穆白队就扳回了两球

　　夜枭心里发狠，眼中戾气更盛。眼看就要到结束时间，夜枭紧锁眉头，直盯着秦穆白。

　　这时鞠球正被击往秦穆白方的球门，这队员是一名高手，球的落点诡谲，秦穆白纵马奋起去救，仍是差了一些。只见秦穆白在马鞍上一蹬，飞身而起，已经离开身下战马，身在半空伸长手一捞，终于把球接住，身形又往下面的战马落去。

　　夜枭正在此时突然挥杆把一只闪电虫向秦穆白身下的战马打去。若是闪电虫击中战马，秦穆白只有阵亡下场一途了。然而周围的队员也是救助不及。

　　场上一时惊呼一片。

　　秦穆白眼睛微眯，把刚接到的鞠球直接迎着那红色闪电虫打去，截住了闪电虫，那虫的身子在球上一弹，往旁边弹开去，而球也往地下掉落而去。

　　秦穆白已快速落到马背之上，策马快速追着球急降，直追着鞠球，终于在它落地前险险的救起球，又把马纵上半空。这一招使的极险，把骑术球技和天马的速度都发挥到了极限，已至众人都看呆了，直到秦穆白纵马回到空中，人们才爆发出轰堂喝彩。

　　秦穆白停马在己方场上，手上轻抛着鞠球，直直盯着正前方的夜枭和他身后的球门。夜枭也远远的和秦穆白对视，两道视线简直能在空中摩擦出火花。

　　秦穆白嘴角突然挑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猛的把球高高抛起，扬手展臂，用了十成的力气，把球对着夜枭打去！

　　球如同陨石坠天，已石破天惊之势冲着夜枭而去。夜枭大惊，刚闪身要躲，球已到了面前，他慌乱之下反应还算迅速，身形跃起，离了马鞍，往后退去，一边伸手接球，然而球速极快，就这样带着他的身子直直撞入了球门！

　　这视觉效果太过惊悚，在观众看来，就像是夜枭的身子被球直接撞入球门一样。若是这样，夜枭不死也得重伤。众人再次惊呆了，连场内的双方球员也都停下动作，盯着夜枭。直到夜枭在球门内撑起身子，略带茫然的环顾四周，众人才发出如释重负的嘘声。

　　此时比赛结束的锣声正好敲响，秦穆白的队伍恰恰以三球领先于夜枭队。

　　场上一片欢腾，秦穆白对倒在球门内目瞪口呆的夜枭遥遥的一拱手，微笑的吐出两个字“承让。”拨转马头离场去了。

　　夜枭跌坐在球门内，看着场外秦穆白跟他的将士们击掌庆贺，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也不管己方队员上来伸出要拉他的手，重重的哼了一声，自己爬起了，径自上马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