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崖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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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白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依旧在原来倒下的位置，只不过天已经亮了。
手掌下是那块洁白晶莹的龙渊佩，而虎口的伤口也已经结痂。
“唔......”他缓缓坐起，揉着太阳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又为何会突然昏迷......”
四下观察，待到目光移至头顶的太阳，他突然一个激灵：“糟了！天色已然大亮，约定第一日怕是要作废......”
与其指望睿寒那个巴不得自己死了的人来找，不如自食其力。
这么想着，夜白扶着树干站起来，抖落衣襟上的灰土，强迫自己打起精神，随意挑了一个方向走去。
这次他一路上居然没有碰见任何自己昨晚留下的记号，而且不过半个时辰就看到了自己的木屋。
夜白站定，望着离自己不远的木屋，表情微妙。
......
“你迟到了。”
木屋前的石座上，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幽幽望着他。
“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感觉睿寒浑身似乎都透着淡淡的不爽，自己迟到也确实是不对，夜白明智的没有拨撩他。
“与我无关。既迟了，便做好觉悟。”睿寒只是微抬眼皮后便起身，“三日后来找我。”
“等等，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指点。”夜白看着他的背影，想到昨晚的诡异之事，忍不住开口，“冒昧问一句，崖下阵法为何？”
睿寒身子一顿：“阵法？并无阵法。”他语气默然，“再者，此处并非崖下，那断崖不过是入口罢了。”
“可是在下昨夜确确实实是入了迷阵.....”
“不可能！”
却是汪大少爷晃着头发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了。
“许儿？你——”
“呃......那什么......你还未修炼，体质只堪堪比凡人好些许，多半是因为夜色过浓眼花了才......”汪许心虚的望了睿寒一眼，便当做没看见他似的在夜白对面大喇喇坐下。
“回去。”睿寒暗沉了眸色，衣袖一挥便要来捉他。
“我......哎呀睿寒！你让本少和小夜夜说几句话又怎么样了！”汪许身手毕竟比不上睿寒，三两下就被他掐住了肩膀。可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夜白，哪里甘心就这样被拎回去？“多少年了才见到一个外来者，你看看，他这么弱也伤不了本少爷啊！”
“......”
“......好吧好吧，本少回去还不行吗......不过你让我跟他说几句话吧，就几句！一天到晚待在屋子里真的让人闷得慌啊！”
“......”
“嘿嘿，知道你最好了！”汪许半推半拉地将睿寒拖到院外，随后朝着夜白挥挥手，“小白白，来吧，有什么要问的来问本少便是！睿寒那个木头，他要回答了你那才是有鬼呢！”
“小白白？”
“是啊，睿寒已经跟我说过了！用假名字敷衍我，你真是不把救命恩人放在眼里！”
“这是我做的不对，只望汪大少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夜白道，“至于阵法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估计是我眼花。如若你没有别的事，那么就随睿寒回去吧。”
汪许睁着水汪汪的紫色眼睛定定望了他一会，这才一甩袖子，气呼呼地离开两人视线。
“......你们！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这样无趣！愚蠢的凡人！睿寒你也是！”
......
翌日清晨。
窗前枝头上鸟儿鸣唱得正欢，叶片上的露水还未散去。
屋内睿寒抬眼，看一眼床上抱着玉枕毫无睡相的汪大少爷，身形一闪出了窗外。
鸟雀四散。
屋前院中，一人长身玉立，白衣翩然，不是夜白又是谁？
睿寒脚尖点地落到他面前，声音低沉：“我说过。”
“是的，三日后再来。”夜白猛地皱起眉，目光直直看进他的眼里，“可是我等不及，也等不起了！我落到这里已有十五日，在这之前冀墨就已经为一个月后的夺权做好准备，如若再拖上三日，待我离开这里寻到他，木已成舟，想要达到目的，之后还要大费周折。
我不仅要杀了他，在这之前，我要他身败名裂！”
睿寒眼中难得划过一丝讶异：“夺权？”
“不错。冀墨此人颇为阴险，早在当年入教之时便试图拉拢我共商夺教事宜，也怪我当年不谙世事，居然被他哄骗。”想到过往，夜白脸色非常不好，“他全凭着我们一帮武功尚可的属下在教里慢慢蚕食，我倒是真未想过他居然会在这种时候卸磨杀驴。”
“呵呵。”冀墨？夺权？睿寒不想多作评价，“要我今日开始传授也无妨。不过尚有条件。”
“什么条件？”
“山谷之外，寒泉之底，碧水莲。”
“碧水莲......你难道取不来？若是你都取不来，我这半吊子又怎可成事？”
“非也。不过是许儿馋嘴，我又懒散罢了。”睿寒瞥他一眼，“碧水莲乃配酒良方。”
原来如此。想到汪许那日眼巴巴盯着酒水的模样，夜白不禁失笑：“既是如此，这碧水莲我取定了，也算是借花献佛。”
睿寒微微颔首：“那今日便开始。随我来。”
夜白跟着他走到了一口温泉边。
睿寒站定：“把衣服脱了。”
“此泉乃剔骨泉，是洗涤肉身的绝佳之物。”见他神色尴尬，睿寒解释道，“你凡胎觉醒，肉身较普通妖物更弱，将来往上修炼，承载不了磅礴妖力，易爆体。”
“......如此，多谢。”夜白自知理亏，便麻利脱去外衫，着了中衣浸入泉水之中。
才一入水便觉得有一股清冽温和的气息沿着双足经脉传遍全身，然而还不待他坐稳，那股温和之气陡然尖锐起来，开始在脉络中乱窜。
“......”夜白猛地咬住唇，脸色发白。
疼！钻心的疼！
仿佛有人扣掉身上的皮，又生生将肉一块块剜下来，又像是拿钝了的锯子一下一下碾在骨头上，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让他恨不得昏过去。
可是他不能。
灵泉之水有提神醒脑之效，哪怕再疼，也是晕不过去的。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能让人愈发清醒，也愈发感受到自己所经受的痛苦。
睿寒冷冷望着池中面色惨白的人，唇边划过一丝讽意。
碧水莲的确易得，不过寒泉之底的碧水莲，有“龙莲”之称，岂是那么好得到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崖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