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搅基三年高考》苏衍Miros

18、第 18 章

　　“公开课，坐不下了。”
　　年级组长的反应相当迅速，抢在白开发问之前堵住了他的嘴。
　　你一个语文老师看个屁的数学公开课。然而看破不说破，白开心想有求于人应该注意一下态度，便强行咽下一肚子槽温和道：“看在咱俩十几年的交情上，你帮我分析一下。”
　　秦一恒调整了一下坐姿，做出一个认真倾听的表情。
　　“你看我俩是同类人不？”

　　没头没尾、指不清道不明的一句话，秦一恒品出了点不一样的调调。诚如开场白所说，虽然他们共事不过七八载，相识确实实打实的十几年了，平日里插科打诨互为损友，却也历经过促膝夜谈（借钱）和掏心挖肺（还钱），谈不上默契，但也算了解。
　　在他的印象里，白开是个相当随性的人，奉行及时行乐的人生信条——有钱了就花、生气了就骂，因此甚少将人分门别类，也几乎没和他探讨过人性哲理。能急吼吼地追到监控室来问出这种形而上学的问题，必然是有大事发生。
　　年级组长忖了片刻，开始上上下下打量对方，目光一寸寸从黝黑的脑门移到不怎么干净的运动鞋上，复又倒回去看那虽竭力忍耐还是能看到明显起伏的胸口。
　　“不是。”他坚定地摇头。
　　白开一颗心沉到了底，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起来：“你就看这一下就知道了？”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秦一恒修长的食指往前一点，又缩回去指自己，“头脑发达体能良好。”
　　体育组长操了一声，憋了一大口气的胸腔跟戳破的气球一样，嗤一声塌了下去。

　　秦一恒其人，聪明是真聪明，肚子里的坏水，那也是一等一的黑。白开下意识就觉得这厮是跟他装蒜，于是在心理咨询室的勇气直接三而竭了，心知无论怎么开这个口，都要被抓住狠狠作弄一番。他想起身就走，却又觉得太过丢份，愣在原地脑子飞转，半天也想不出好招式，只能假装失落：“哎，最近我一直在思索人生思索哲理。为什么人类会有性别之分，为什么男人一定只能喜欢女人呢？”
　　秦一恒沉吟片刻：“动物也分公母，隔壁国家同性恋合法很久了，了解一下？”
　　白开自动忽略前半句的讥讽之意，抓住那个三字关键词开始发散：“那你说说，在被群众所理解之前，这些同性恋是怎么发现自己只喜欢男人的？”

　　年级组长眯起了眼睛，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以及早上新鲜出炉的绯色八卦，突然就明白此人此行的目的了：
　　“你，喜欢袁阮？”
　　被人一刀切中要害，再忸怩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白开扯了个椅子坐下：“我就是想问你。还真是奇怪，我对他总有一些对女生才有的冲动……”
　　秦一恒笑眯眯：“都说了让你们节制一点。”
　　“操，你想哪去了。我是说我一看到他，总想欺负他，看他遇到麻烦了，又想保护他。自个儿寻思了一下，上一次出现这种心理是追隔壁小女生啊？”
　　“你自己都想清楚了还来问我干什么？”
　　“我这不是推测嘛……”白开把凳子往前挪了挪，和年级组长脸对脸，一字一句认真问，“所以先你帮我参谋参谋，你看我对他，是真的喜欢呢，还是单身久了看条狗都眉清目秀？”

　　秦一恒挑了挑眉毛，往旁边侧了一下身子，背后屏幕上的小班主任卷起袖子，露出一段修长好看的小臂。
　　“好看吗？”年级组长问。
　　白开点头，又摇头，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脸蛋儿好看，其他的都不怎么样。”复又想起人相好的就在眼前，遂谄媚道，“我的意思是，其他的都不是我的菜。”
　　相好的施施然点头：“觉得他眉清目秀？”
　　白开一下子就明白秦一恒想说什么了。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如今有了旁人佐证，算是彻底定了性，于是右拳一砸手心：“其实我也这么想！怎么对其他人就没这反应呢？”
　　秦一恒但笑不语，表情欣慰如同刚刚得知自家猪终于会拱白菜了。

　　白开得了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准备离去，又听到年级组长在他身后问：“这话题你不跟马善初聊，怎么来找我了？”
　　正是兴奋之时的白开无暇思考太多，近乎是脱口而出：“谁让你也是同性恋，专业的嘛。”
　　秦一恒抬头莫名：“谁说我是同性恋了？”
　　正准备推门的人停在了原地，脑神经里哐的一声出了车祸，喇叭此起彼伏鸣成一片，神经元的车前灯照的白开脑子一片空白——这家伙满口胡话，肯定和那个小白脸合起伙来作弄我，枉我以诚相待说了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现在该怎么办，以后该怎么办，我还做不做人了？恍惚间他看见自己颤抖着指向秦一恒，句不成句：“你……你……好你个……”
　　雷公抿了一口茶，笑得极为矜持：“只是我喜欢的恰巧是个男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