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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

  •   话还未说完就遭到打断,离尘抬眼看过去,眼神多少有些小心翼翼试探的意味,望月一如既往冷着张脸。

      离尘别过头去,不愿与她相视。

      "咱们这么些年也够了吧。"离尘说。

      见面就是劝,每回她的回应不曾变过,却总是有人不依不饶。

      归隐?依她自己的性子,就是要死了也不可能为了苟活躲到山林里不闻世事。

      躺在床榻等死,还是拼搏一番再死,这分明没有选择余地。

      既是终归一死,她又何惧之有?

      眼看某人又要陷入闹情绪的阶段,望月心底也很是无奈。

      四年前伏龙一役,她的脸色就没红润过几回,严重的时候是天天几人轮着守在榻侧,就怕一个不留神人就去了。

      日子皆同苦药作伴,三餐不曾好好食过,又呕又晕的、还会烧上大半个月神智不清,满嘴糊话不止,为了稳固修为更不惜踏入鬼道,皮开肉绽之苦尚不算什,如火焚魂的疼更甚,便是如此她却能一一熬过,为的什么?还是那个来路不明的柳常乐。

      好好一姑娘偏偏要去淌别处的混水,她的执着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形容,几乎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的地步。

      她知道离尘不怕死,只怕柳常乐不能得道升天,飞升成仙。

      兴许是她痴心难得,又或者是恩债难还,几人才甘愿作陪至今,只有望月知道自己并非如此。

      说是倾慕不太贴切,是有些近似于盲目的迷恋。

      她认识离尘的时间并不如离竹和瑚珞那般早,对这人的欢喜并非由来已久,说是一见钟情也不为过。

      "妳觉着这样的身子修行鬼道,还得扶持柳姑娘飞升,能撑几个年头?"

      望月从来如此。

      她不会同佰丐和离竹那般气急败坏,也不会和瑚珞、流清那般私底下使拌子逼她就范,她宁可把手里有的牌全摊了。

      "能撑多久撑多久。"

      "那是多久?"望月问。

      谁知道阿。

      离尘心虚的二度把眼神飘开,眼下就要过冬了,每次只要天气转凉老毛病就犯,那儿酸这儿疼的,本来冬季于她来说最是舒适,不过身子每况愈下、一年不如一年,弱不禁风的模样,让她说多活个十年都虚的不行。

      "妳同芙蓉玉,谈了什么条件?"

      离尘这不被她突然一问,又惊恐的看过去。

      她还有没有点秘密了?

      不敢随意开口,就怕被套去了点什么,离尘还自个心底琢磨着要怎么开口呢,望月箭步上前掐住她的下巴就面对自己掰过来,垂眸盯着她"又要同我瞎扯?"又是无奈,又是恼怒的语气"妳什么时候能学乖点,对我说句实话就这么难吗?"

      从小被她骗到大的,可不只离竹一人,俩人相识时,望月也不过二八年华,那会儿要多好骗有多好骗。

      离尘嘴张了又阖上,最后也没能憋出一句话。

      那天她以符篆作为交换条件,同芙蓉玉要了三个承诺,其中之一便是为了她诺了向道玄要保大昭一事。

      保住大昭有很多法子,却没有万全之法,若是芙蓉玉没有出现,至今她兴许还未想出良方,外敌攻城时,首当其冲的便是地靠开封的白马关,白马关地势易守难攻,但兵马也就这么多,若迟迟等不来援也终究会垮。

      修仙之人不得出面搅扰红尘凡事,她绝不可能领着祈天门去帮,而她也知晓白马关是永远等不来救援的。

      粮草不济、兵马无援,白马关破后紧接着便是接连几个月的战乱,西州失守后大昭便是割地求和,再后来离亡国也不远了。

      此事由芙蓉玉出面再合适不过。

      开封地势相当微妙,恰好与妖族地界有所挂勾,若如她所料此次的战事与魔族有关,那么妖族出面便是绝对的合情合理,她是化神大能,就算发生了些什么,离尘也信她抵的住。

      若一切如她所想,她的缘故导致芙蓉玉的出现早了两年,就怕大昭等不到她施以援手,国舅向文山便会举兵篡位。

      业国是在妖族与天宇宗一战后不久而立,可想而知芙蓉玉的提早出现,想必向文山的动作必不会慢,兴许三个月后的战事,月内便会发生也不一定。

      她阻不得大昭圣上的生死,却能保战役不发。

      只要没有战争便没有割地诏书,向文山便没有更多的筹码指使外族里应外合,助他立新朝,如此便能如向道玄所愿。

      至于与芙蓉玉拿了何物做交换条件...见离尘不肯说,望月也不急,她向来有耐性。

      离尘突然挣扎着躲开了她的手"咱能不能好好说话?别动手嘛。"

      望月挑眉,从怀里抽出一封信纸"那我也与妳交换条件可好?这是望音和鹭瑛一块去查了天宇宗送来的密函。"

      "内容大抵是关于罗莫海的,妳好奇吗?"

      "......"离尘无语的看着她拿着信洋洋得意的模样,这种东西不是应该先行交予她吗?

      说好的门主最大呢?

      *
      **

      向道玄最近有些焦头烂额。

      对于军情他向来敏锐非常,即便是看着平静无波的边境例行报告,他也感觉到随时要出事。

      圣人前些日子身子突然发难,本就病重久久未愈,太医吩咐需得好生休息,不得操劳思虑过度,却因户部尚书吕境牵扯近日京城正闹得火热朝天的北营屠戮一案,此案牵连朝廷官员甚广,事发已有足足半月却仍未有定案。

      北营屠戮案受害者中牵扯了两位身居高位之人,一位是兵部尚书宋哲嫡长孙女 ──宋阡亭,另位则是堂堂嘉靖郡主嫡女 ──向慕寰。

      说来这大昭国授封亲王者不过四人,除去华江鬼将东山王之女──盛阳郡主向莲外,当今授封郡主尚有两人,一位因瘟疫而病逝,另一位便是与世无争的瑜王向文山嫡女──嘉靖郡主向筠儿。

      嘉靖郡主与宋哲嫡女宋琇岚自幼交好,使得嘉靖郡主的驸马──户部尚书洪泽所属的洪氏向来与宋氏交好,随之儿女关系便会不错,那日向幕寰便是同宋阡亭一同游京于北营遇害。

      此事牵连甚广,兵部、户部利用此事在朝上发难,向文山一脉这才渐渐浮出水面,向道玄因毫无牵连、地位摆在那,于是被封主审此案,他的状况也不比皇上好到哪去。

      此案未完,天子病倒闭朝足有五日,储君未立,多少皇子皇女争先恐后的想抢上一抢,霎时朝堂之上一堆派系杂乱,案子处理不完,还有一堆不请自来的琐事。

      且眼看向文山一派壮大速度之快,又琢磨不透动向,一边他还担心战争会突然爆发,已经好几日未能入眠。

      离尘那日与他私底下协商过后,他确实把注意力放在了一直以来没没无闻的向文山身上。

      也如离尘所说,还真有发现了点端倪,但远远不足以证明他便是卖国逆犯。

      离尘给的期限将近,若他不能赶紧把这些事完善了,接下来可就难办,扶趴在案上,向道玄郁卒的不行,突然灵机一动起身在宣纸上刷刷刷的写了几行字后撕下卷起。

      起身拿过养着的信鸽,将信塞进小竹管子内系在鸽腿上后放飞。

      这种时候还是探探离尘的意思要好过他自个思索,向道玄就是这么想的。

      于是过了一日,昨日还在与望月比智商的离尘再次病倒而恰巧错过了信鸽,那封信便到了时时守候离尘了离竹手上。

      离竹并未当场拆开,鉴于早时候养的习惯,她还是不如望月她们那般会反射性的动离尘的私人物品。

      离尘不仅不喜人近身,她甚恶有人擅动她的东西,还记得有个下侍碰了两下她喜爱的砚台,为此她气了半月有余。

      昨日半夜离尘突然发热,浑身烫的不行,意识不清还老说糊涂话,望月虽然及时缓下了她的病症,不过半个时辰又发病,闹疼了一晚上还在烧,连望月一时都没看出来病因。

      离尘这次病来的急,与以往不同,她从前染了怪病也不曾说糊话,每回都是睡的不省人事,离竹从没见过她病成这样,这一次显然不同寻常。

      "回蔚山,此行赶路而来,身上未有准备太多药材。"望月神色凝重,此事刻不容缓的态度相当明显。

      瑚珞犹豫了半会"她现在的身子骨,可受的住?"

      开封与蔚山的距离可不只短短几公里的路程,往快了赶少说也得舟车劳顿小半个月才会到,御风而行更无须考虑,罡风刮来离尘随时能碎成渣子。

      "妳赶去蔚山取来如何?"流清建议道。

      望月却摇摇头"不可,棱松长在蔚山之上,摘除一时辰内便会萎老。"

      正当众人低头思索时,卧在床榻冒着热汗的离尘却隐隐有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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