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珐琅戒》贾斯敏

19、第 十八 章

　　今日很早晏就醒来了，当然不是因为龙床不够软，而是因为南武帝答应带着他去秋猎。早饭是一碗热粥，一只咸鸭蛋，油条豆浆糍饭糕，新鲜水果一盘，简单而温馨。吃完饭两个人就出发了，同乘明黄色的轿撵，一同出了皇宫。
　　“晏儿，你别离我这么远，坐过来一些。”
　　“嗯。”晏似乎有些紧张，“陛下，我一个太监，怕是这样有些不妥吧？”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把身子往南心那儿挪了挪。”
　　“有何不妥？朕这是宠爱自己心爱的人。”南心很自然的拥住他，“怎么反而害羞起来了嗯？昨天晚上的事你事忘了？朕让你回想起来。”说着就吻下去，在晏的唇腔了攻城掠地，直到两个人都喘不过气来才肯罢休。
　　“晏儿，你唇怎么这么甜嗯？朕每次吻你，都觉得好甜，明明你没吃什么甜食。老实交代！”南心假装正经着。
　　“陛下，别这样，晏要无地自容了。”晏将头埋进南心的胸膛。
　　“好好好，不逗你了，到了，下车吧。”轿子停下了。
　　晏被南武帝搀扶着下了轿子，眼前所见，是广阔无垠的草原，视线尽头就是一片森林，几行大鸟从空中掠过，南武帝笑着，“鸿雁高飞，是个好兆头。”他看了看远处的野兔与鹿，“晏儿，把朕的弓拿过来，朕给你露一手。”
　　于是两人走走停停，打了好几只野物，“晏儿，敢不敢和朕骑马去林子深处看看？说不定有大虫。”
　　“当然敢，只要陛下在，晏儿就什么都不怕！”
　　于是两个人个一匹马，南心在前，晏在后出发了。
　　“晏儿，跟紧朕。”
　　“是。”
　　于是二人往林子深处走去，越往里走。道路也就越发狭窄，天色也就越为黑暗。仿佛这里与外面的世界是两方天地，耳边偶尔传来几声鸟叫与虫鸣。风低低吹过，不知哪里起了一阵雾，晏只朦胧看得清前面隐约有人影，他不敢逗留，扬了扬马绳，让马赶紧跟上。但是他越往前走就发现自己离那个身影更加遥远，“陛下，你在哪？”
　　无人响应。
　　“陛下？”他又唤了一声。
　　“孽种！”一个陌生的男声不知从何处飘来。
　　“你是谁？！出来！不要躲躲藏藏的。”晏瞪大了眼睛，大声质问，企图壮胆。
　　“你的死期到了！南心！居然敢一个人出来秋猎，连一个侍卫都没有，真是天助我也！”
　　雾在此刻慢慢散去，晏终于看清，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几个黑衣人正与南心对峙，许是怕被人认出来，浑身上下一身黑色，甚至用黑纱布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同时从马背上跳下来，拔出剑周旋了几个回合。南心几乎可以说是节节败退，几乎是要被逼到无路可退，眼看黑衣人举着剑正要凭空落下，另一把剑挡住了进攻。
　　“晏儿！”南心一声惊呼。
　　“陛下，晏儿来晚了。”晏吃力顶住对方的进攻。
　　“对方的武功太过强大，今儿朕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你赶紧走，朕还能顶一顶。”
　　“我不走，要生一齐生，要死一起死！”晏几乎是喊出来。
　　“好，要生一起。”随即南心吹了个响哨。
　　几乎是同一时间，层层叠叠的羽林卫军包围这片空地，“一个也不留。”
　　晏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周围的黑衣人便一个个倒下，他也不顾脚下，急急跑到南心身边，“陛下！没事吧？”
　　“朕没事，倒是你。”
　　“啊？怎么了？我怎么了？我没事啊。”晏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晕倒在地。
　　“王公公，让太医先包扎一下他的伤口。”
　　“是。陛下，那群黑衣人的真实身份，以及他们背后的人，老奴会去查的。关于雁公公，陛下您怎么看？”
　　“他没有问题。”
　　“奴才告退。”
　　晏醒来时南心就在身旁，“陛下。”
　　“现在就你我二人，不必这般拘束。”
　　“是。南心，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晏半坐起来，咳了几声。
　　南心抚了抚晏的背，不动声色，“知道什么？”
　　“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来要你的命对不对？”
　　“是。”
　　“你从来就不相信我。”晏几乎是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我是帝王，帝王从来就不能相信任何人，晏儿，你能理解吧？”南心注视着他。
　　“那些人是谁？”晏闭上眼睛，转移话题。
　　“我也不知道，但他们绝非善类。晏儿，你要知道，一旦坐上这个皇位，就会有人忌惮着你，憎恨着你。他们会时时刻刻盯着你，试图把你从皇位上拉下来，一旦成功，江山社稷便不再是我的了。”
　　“江山社稷，皇位，好，我明白了。陛下，晏儿累了。”晏把身体转过去，面对墙壁。
　　南武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睡吧。”他俯下身替晏盖好了被子，随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