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7、第八百七十二章 生命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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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不上军师，只是习惯多想罢了。”
斐语气平淡，一双眼睛转为赫眼，明明是血腥深红的瞳孔，里面的情绪却像湖水一样平静。
他和芳村艾特的孽缘起于一次双方都有所保留的试探，可能是相性不佳吧，后来再见面，就升级成见血冲突。
芳村艾特很难对个体产生好感，对这个世界怀抱恶意的人，本身在乎的事物就不多。
即使看在视作家人的多多良份上，不主动攻击，但如果彼此有摩擦，她也不介意采取激进手段铲除碍事者。
只要不被发现就好了。
虽然昔日同伴离去多多良会伤心，但也没办法。
芳村艾特放纵内心的失控念头，打算吞噬斐，不留半点痕迹。
她也确实实行了疯狂之举，用赫者姿态轻易击溃这名出自赤舌连组织的喰种，将人啃食塞入嘴里。
斐本来就不是攻击性特别高的喰种，他的优势在于速度，以及聪明的战斗方式，但这些在面对层级差异过大的喰种时，没能帮他逃过一劫。
他浑身是血地被拆成块吞食，说实话，那种感觉非常糟糕，他并不想再体验一次。
——不过对方大概也一样。
斐猜对了，芳村艾特食物方面不怎么挑，有在食谱上的几乎都能入口。但是，那次因为斐而留下的阴影，简直糟糕到不堪回首。
芳村艾特不知道是整个赤舌连都是这种情况，还是只有斐是特例。
赤舌连的旧部，如今已解散没有明确名称，彼此间仍保持密切联系，像团结的社区邻居似地。
她明明已经咽下了，被肢解的喰种不可能有能力翻盘，只能彻底沦为飧餐，却在食物入肚后感觉到猎物的反抗。
那种Rc细胞浓度急剧攀升，平衡瞬间打破的感觉，她只有在一个人那里体会过。
赫者化的芳村艾特被撑破肚子，有漆黑枝干从内部贯穿身形巨大的怪物，斐用连一般喰种也难以企及的速度完成再生，自己手脚完好地爬了出来。
那时的芳村艾特不敢置信，她活到现在，还没遇过这么奇葩的猎物，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死’。
这到底是什么鬼？！为什么杀不死！
不只如此，也不晓得是怎么操作的，疑似被弄到致死程度又恢复过来后，爸爸会知道确切地点然后找过来。
虽说被爸爸发现也无所谓，但到了这地步，她想达成目的基本不可能了。
“你就不能当作没看见？”芳村艾特不爽道。
斐看了眼罗斯华尔德家族遗孤，被男人护在怀里的少女伤势严重，跪坐在地鲜血直流，此时正揪着胸前布料喘.息，仰视的目光带着警惕。
她似乎刚缓过来，熟悉的面容与幼时见过的那张脸重叠，叶认出斐的身份，紧抓着兄长的手微微松开。
叶清楚记得，那段人类造成他们家破人亡的痛苦经历，被追捕的危急时刻，斐是其中一个帮助他们的人。
……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不是敌人。
“很遗憾，没办法。”
斐并未让叶失望，他重新望向芳村艾特，回答地不容转圜。
怎么说都是他和焰费了一番功夫才从国外救下的孩子，怎么能放任被人劫走？以独眼的性格，被抓去不死也会剩半条命。
喔，差点忘了还有负责当司机的安室透，如果他在这里，说不定也……
斐沉默一瞬。
安室透会怎么做，这还真不好说。
那个男人一向不会对任务目标投入感情，活生生的个体或许在他眼里跟货物没什么两样，甚至比没有思想能任人摆布的物品更麻烦。
算了，不想也罢。
斐执意插手，芳村艾特衡量利弊，暂时打消绑人念头，她后退几步轻巧跃起，飞扬的斗篷下是被绷带层层缠绕的纤细身躯。
……走了。
叶松了一口气，身体有些脱力，紧绷的精神一放松，整个人的重量不由自主放在支撑她的兄长身上。
“叶！你怎么样了？让我看看伤口——”
男人扶着妹妹的肩膀仔细检查，越看越难以克制情绪，身躯不住颤抖，怒火充斥胸膛，恨不得立马追上去跟伤害叶的喰种打一架。
“对不起，叶。”
“我来晚了……”
男人心疼地抱着妹妹，轻柔地抚摸叶的头发，为她整理沾染汗水粘在脸颊的发丝。
叶的视线有些模糊，精神不济，饥饿感突增。
她靠着兄长，虚弱地喃喃安慰：“没关系，不是哥哥的错……”
叶顿了顿，器官受损的严重伤势逐渐影响她的意志，往常隐藏在理智之下的本能被诱发，唾液加速分泌，眼角的血丝越发狰狞。
“好饿……哥哥……我好饿啊……”
叶手背青筋凸起，抓紧手触碰到的物体。
“咬我吧，补充点体力。”
男人撸起袖子，打算把手往前递，贡献自己的血肉给大量失血的妹妹。
斐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对男人摇头，然后将一纸袋放在这对兄妹面前，指着纸袋说：“吃这个。”
“这是……”
“补给。”斐起身，维持不会让人焦虑的社交距离，“放心吧，没毒，你可以打开看看。”
男人没客气，他一边臂膀使力控制住开始挣扎的妹妹，打开纸袋瞅一眼，看见熟悉的保鲜袋，讶异抬头。
斐露出微笑，“眼熟吧？是你们平常就在吃的那种。”
纸袋里装着的是专门研发制造给喰种的替代食物，不是活人血肉，但能达到一样的效果，给喰种补充所需营养。
有门路的喰种会到特定店面领取，这些店家与寻常餐厅无异，只是另外贩售供给喰种的食物。想要取得更多，也能用钱购入。
他的亲友里头不是没人萌生“为何不公开这项发明造福喰种”的想法，就连斐自己也曾为此感到疑惑。
不过，他们不会去质疑那位大人。
那个男人，已经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的神。
秉持着崇敬、畏惧，遵从他的指示行动。
他们的生命线如今与那位非人般的存在紧密缠绕，不可分割。
也许是发自内心许下的愿望被听见了，得到了回应。这样的生活型态很好，斐并无怨言，只是仍不希望视作亲弟弟照顾的多多良踏入这个圈子。
——因为一旦选择跨过那条线，便再也无法回头了。
斐与罗斯华尔德家的孩子们分别，一路上回忆他们刚来日本的样子。
似乎适应的不错，挺好。
原本名叫卡伦的孩子现在叫“叶”，另一个是她的大哥阿诺德，也换了新名字，叫“诺尔”。
都长这么大了，莫名觉得有些欣慰。
斐停下脚步沉思。
……怎么回事？他年纪大了吗？这么情绪化。
站在路中间的男人摇头，重新起步。
焰不在的这段时间，探望的工作就落在他一人身上。
曾隶属于赤舌连的成员，对斐而言就像是家人一样。世道混乱，哪怕没有性命之忧，他还是习惯定期关心一下同伴。
…………
……
“政治献金？”蓝染挑眉盯着报纸上的文字，他被逗笑了，发出愉快的笑容。
这番操作造成令人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效果好到让人觉得滑稽。
“竟然还能想到这种手段，可以啊。若山。”看来还是很重视这份交情。
“咳。”站在一旁的渡握拳轻咳，向蓝染说明：“先生，月山家已经被封锁，月山家主被捕，其子失踪，佣人们都被带往其他地方控制起来。”
不得不说，虽然初衷是想救月山家，但这招真的太损了。
月山家陷入政治献金丑闻，家主被执法机关雷厉风行带走，CCG筹备好距离行动只差一步的驱逐小队一时间失去任务目标，坐在会议室面面相觑，每个人脸上都是大写的无语。
“搞什么啊！这还抓不抓？”
“抓不了吧……我刚刚去问了，这次上面的人也没办法。交涉失败，对方坚持一定要等到调查结果出来，连会不会把人交给我们处理都没说死。”
“……”
沉默的人想法各异，有人想着飞走的功绩，有人想着离自己远去的库因克材料；有人为不用战斗感到庆幸，也有人直喊无趣。
“没办法了，继续坐在这也改变不了什么，先散会吧。”
“有消息会再召集大家。”
佐佐木琲世也是其中一员，他抹了把脸，按着洗手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一时间无法接受过于荒唐的结局。
这都什么事啊？他都准备好上战场了！很认真也很严肃，而且……月山家族，他也有些在意，原本打算趁这次机会多调查一些事情，寻找相关线索。
“唉……”佐佐木琲世叹气。
想再多有什么用？就当作暂时放慢步调吧。每次调查告一段落，工作强度都会降低一些，让人有时间恢复精神。
无论内心是否反感，佐佐木琲世的作风，被周围同事称与那位白色死神相似。
都是平静地接受，不会争辩与质疑。再困难的任务，只要上级下达命令，就会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行动。
他一贯温和待人，但在对待任务这方面从未敷衍。
作者有话说
第887章 第八百七十二章 生命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