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二十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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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再次证实了我的直觉，刚走到大帐外，就看到罗心鬼头鬼脑,哼，分明在望风,看到我回来及时通知他主子!他发现了我,刚虢??“罗心.”我沉着脸叫住了他.“神仙姐姐，嘿嘿！”他讪笑。我用目光囚禁着他,他皮笑肉不笑乃至一脸苦笑地应付着我,我们就这样对峙着.
十几分钟后帐帘一掀,出来个姑娘！皮肤嫩得吹弹即破,丹凤眼,小鼻子小嘴,一张小脸秀气得不得了.身材也玲珑有致.她脸蛋潮红,面上香汗涔涔，还似乎有些衣衫不整.她与我仓惶四对视了一眼,急匆匆地离开，我望着她曼妙的背影,心头忽然纠结收缩。我斜猊罗心一眼,不动声色,又过了十几分钟才换上甜美的笑容,踏着轻快的脚步飘进帐中.
罗成慵懒地陷在帅座里,他一手托着下巴正望着帐帘出神.我的出现似乎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居然簇了簇眉。“瑶儿,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
时间！他很在意我回来的时间!
“刚刚才回来啊。怎么你想我了?”我歪了歪脑袋观察他.
“哦，是啊，看你走了这么久,有点担心你了.街上好玩吗？”他眼神躲闪，目光涣散。
“好玩啊，我还买了一面镜子,你看看，好不好看.”我将镜子递给他,他手心汗湿！为什么他会出汗?
他心不在焉地转了转镜柄，“好看啊，你买的自然好看,对了你是一个人出去的吗？”他随意地问着,根本有口无心.
好！既然如此,不妨试探试探他.
“不啊，我和秦大哥一起去的,他刚好有空,所以陪我转转.”我仰视他,他面上飞红,艳若桃花.又是什么事情会让他如斯呢?
“哦？表哥陪你去的.”从我进帐到现在，罗成的‘魂’总算回到我身上了.他目光犀利地扫在我脸上,我喜气洋洋笑得无限甜润.他脸上忽然红晕尽消,眸中波光渐冷,“你。。。你们玩得很开心嘛。”冷冷一笑,让人冷到心坎.
“开心啊，这面镜子就是秦大哥买给我的.他买了几十面镜子,我只拿了一个.”我开始抢夺他手中的铜镜,他将它紧紧扣锁在手中,手上青筋突兀。“你松手,你干嘛？罗成你这坏蛋,你还给我.”我的指甲深嵌进他手背手心.
他眸光的温度直线下降，转眼已是风雪满天,“你这么在意它?我打烂它再赔你一车怎么样？”他的话犹如冰椎击在我头顶.
“你敢,你打烂它?你确定你能承受后果吗？”我咬紧牙怒视他，气势分毫不让.我的指甲中已经嵌满了他的皮肉,血腥气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后果？小瑶,你确定你能承担留下它的后果吗？”他的声音已是撤骨森寒,他的眸光带着他弯刀刃上的冰芒。
“无论是什么后果我都要留下它！”我寸步不退，昂首迎上.
他眼中的冰芒已化做无数冰刃向我飞来,他完美五官寒霜盖雪,精致绝伦的棱角尖锐凌利，他修长的手指扣住了我的下鄂，“宝贝，说你说错了,说你收回刚才的话.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他一字一句狠绝地说.
“我不认为我留下秦大哥送的镜子有什么错,他是我的大哥哥，他送我的东西难道我不该珍惜吗？坏蛋罗成,你呢,你在干什么?你居然在帐中偷香窃玉,你有资格说我吗？”我的话象根根精工淬炼过的铁钉,直穿罗成心底.
“偷香窃玉？”他扣齿重复，慢慢放开了我,我的下鄂火辣辣生疼,他眼底升起一捧怜惜和悔愧,伸手过来欲抚慰我, 我退后一步躲开.
他脸色青白,象最坚硬的寒玉.他的手定格在空中,“宝贝，你躲我?你居然躲我!”下一秒他铁镣般的手将我的手腕紧紧箍住,我听到骨胳被捻压相互揉擦发出的咯咯声.凝重的痛楚一直蔓延至全身.我的手因缺血而青紫.我确定我的手腕已经折断!我鼻翼酸涩，眼眶闷涨,但我没有泪水.我大睁着双眼捕捉他的视线,纠缠他视线背后的灵魂.他终于极端愤怒了.“我看,都是我把你这个小丫头娇惯得过了头!我什么都让着你,迁就你,宠你,呵护你,你却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不!你全然没有记住!我必须唤醒你的记忆,我要让你记得!我要让你深刻地记得!”蛇蝎吐信,魔鬼在叫嚣！
“坏蛋,罗成,你坏死了,你刚刚说过我对你的好,你都记得,一转眼就全都抛到脑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你,我永远不会再相信你了!”我用了仙影飘移，我消逝在了他面前。
我凄利的声音依然回荡在空气中,令闻者阵阵心寒.我退到帐帘边不舍地望着他,脑子里的轰鸣和空气中的嗡嗡声搅动撕扯，他站那，面上冰寒覆雪，眸底煞雪飞霜。他一字一句：“天瑶,我绝不饶你”字字从牙缝里挤出。冰拄穿过我五脏六腑。
没有关系，你受过比这更重的伤，没有关系，这点痛不算什么，混沌而深邃的黑暗中，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在对我说，“天瑶，都是注定的,痛苦和甜蜜都是注定的.”
我深凝他一眼冲出帐外,我化身为一朵燃烧的雪莲，闪点般划过天地间廖远苍茫的黑幕,一直，一直向东飞,我飞到了东海之滨，沧浪的海水激昂地拍打着岩石。我脱下鞋袜，让清凉的海水淖涤我的双脚,。风抚慰着我,我衣裾翩然。凝目远眺，海天携手,苍寂无边,我心中突生栗栗之感,天地若此,我素白的身影渺如尘埃。人间的情感已经晃如隔世，我艳羡地看海天安静地牵手,看日升日落,轮回变迁,大海在每一次潮涨潮息之间用它深厚的天籁演绎它的惊世痴情,‘执子之手,与子胁老.’
我心胸澎湃，泪落如雨,对着东海我高声呐喊：“罗成,我不爱你了!我真的不爱你了!”海涛翻涌,似在对我讥讽嘲笑，心底比之更强的呼声，不断冲击我的四肢百胲，“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
我颓然地倒在海滩上,手腕象灌了滚烫的铅水,沉重得将我拉向地心,又突然炸开,沸腾的铅水和进我的血液，腐骨，噬心,穿魂.麻木的灵魂已经感受不到那锥心撤骨的疼痛；我的手萎顿地垂着,手腕上还烙着他深深的指膜，掌心一朵梅花印在我眼前放大,----‘罗成家!’。它娇丽妖艳，象一张美人脸对我得意洋洋地笑着!我想起那个女孩,那个丹凤眼,娇小俏丽的女孩。。。不!罗成!你想象女人收集珠宝一样收集女人!？你休想，我绝不做你的私人财产!
我拿出那把匕首，那把差点刺穿他心房的匕首，沿着那印记切削而下,殷红的鲜血瞬间奔涌,染红了我的衣裙,象燃烧的樱花瓣飘落进我的衣裾。冰凌般的刀刃一次又一次地带走我的皮肉,但是没有用,罗成的印记已经深蚀入髓，我已经看到了我的掌骨，那印记仍清晰依旧！沽沽热血使得它更加诡诞绚魅！我痛苦的灵魂绝望地撞击着我的□□，‘为什么要这样禁锢着我,你到底要我怎样?’我将那印记捧起,紧紧贴在胸口,泪水和着血浆在我心间漫散.这一刻我无法回避，更不能自欺，他是我生声世世的最爱！那个刻骨铭心的幻象,伴随汹涌的潮水一起冲击着我,海水灌进我的口鼻，我被呛得大声咳嗽，胸膛闷涨,我感到窒息，意识象一片柔弱的白羽，纷飞飘扬,凌空起舞.黑暗象一张大网,从四面八方向我收紧,我想到那鼎沸的业海,求出无期的无间地狱，“来吧，带我走!”
一道灿若极光的蓝芒从我颈间飞出,在空间中炸开，缓缓凝聚成型,如花的美男,清逸俊雅,轮廓深刻的五官,青色的发在风中舞蹈,蓝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宝石般粹洁的眼眸! 日本平安时期的一身剑士裙服---白色上衣,黑色裙裤。
“大臧！？”我挣扎着拨来泪雾，无助地低唤着他。
他风神俊朗,亲切可人地笑着,“小丫头,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哪的孤魂野鬼半夜三更在这游荡.，正要抓它回去呢.”他的目光扫过我的面庞身体,浓眉骤然拧紧,“该死的,才几天没见你,你就把自己弄成了这样!”他在我身边单膝跪下,小心翼翼地抬起我的手,“你在干什么?手都快被凿穿了!你不疼吗？不想活了?见鬼你还在流血！”他忽然伏下头去,冰唇吻住了我的掌心,我又闻到了淡淡樱花清凉甜润的气息，奔流的热血刹那冷却凝固，碎裂绽开的皮肉慢慢愈合，缓缓包裹住残白的掌骨，大臧的唇温柔地在我掌中游移轻抚，新的皮肉悄悄滋生，静静联合,最后我的手竟完好如初了!大臧抬起头来,扮着我的手指,观瞧那枚印记。
“这是你的白虎哥哥烙上去的么？”他可亲可爱地笑着。我默然不语,他顿悟:“你就是为了不要它,才把手挖穿的?”他注意到了我青紫的手腕，“这个,是他干的?该死,腕骨断了.”他握住我的腕，掌中蓝光莹莹。我纠住他的眸子，颤抖地哀求他:“大臧，你不要管我了,或者你带我走,去业海也好,无间地狱也好,随便什么地方,好不好?”
“不好,小丫头,我告诉你,无论如何都要珍惜自己，听明白了么？不要轻言放弃，绝不能放弃生命，三界众生,都是有生命的,生命存在就有意义，既然知道是注定的事,就不要逃避,你不能做永远的逃兵!他有他的,我有我的,你亦有你的.。。。责任!”他将我的腕托在掌中,笑的和蔼可敬，他的蓝眸诚挚而深邃。
“大臧，我快承受不住了,就是知道不能逃避,我才更痛苦！我一心一意得对他,也希望他可以一心一意得对我,难道我真的是太天真了么？”我将头埋进他的臂弯寻求支撑。
他细柔地梳理着我的发,“小丫头,有不天真的么？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一心一意对你呢?也许你误会了他呢?白虎星君个性一向桀傲,独断专行,可能有的时候有些霸道冷酷，但是你也听到天君讲啦，他为了你的一滴伤心泪就弃了几万年修为,这番情意，就算是修罗也深为之动。”他的手指轻轻颤栗，话已不可闻.
我崩溃坍塌在他怀里:“我知道我欠他很多很多,但是他天生有他的个性，我亦有我的！”
“唉,生生相恋，生生相错,天瑶,痛苦的不只是你!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跟我走.”他挽住我的手,走入空中的蓝色圆型法阵.
“天瑶，这里就是黄泉的彼岸，彼岸花---曼珠沙华，当来自冥河的风拂过，它的花香便可以散发出来，而那花香有无可抵抗的魔力，能唤起人前世邪恶的记忆。”大臧将我缓缓地放在银白色的河岸边，河岸两面是高山绝壁，中间一条蜿蜒的小路，路两旁是大片大片火红色的花，大朵大朵的花形同牡丹，却更艳更媚，在白沙河堤上不停的蔓延盛放。
“这就是传说中的彼岸花---曼珠沙华？！”我惊艳赞叹！
大臧亲和一笑:“曼珠沙华，一个美丽而忧伤的名字，这种花向来只开在黄泉路上。我想你听过它的传说，最美的往往最哀伤，因为哀伤才最美丽！”
我心头打结,同样的话,羽也曾经说过,那个时候我还带着一种戏噱的心理嘲笑他,此刻才深刻地体会个中的无奈和凄婉!神之黯然，魂之为伤!
“即使爱情没有结果，彼岸也能开出明媚的花朵。大臧，是不是这样?”我声音飘渺,眼底已尽是那鲜红如血的花瓣，它们娇然盛放,出一只只伸向天空祈求的手.
“荼蘼是花季最后盛开的花，开到荼蘼花事了，只剩下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之花。花儿的翅膀，要到死亡，才懂得飞翔，在无爱无恨的土壤才会再萌芽开花。人间情爱美好如花,但再美的花亦有花期,亦会荼蘼。” 大臧的目光越过我望向黄泉的对岸,他笔直地矗立着,眼中散放出皎皎星芒，象穿透那昏黄幽冥界的灯塔.
河上传来妖异柔魅的歌声,已非人间之音:
“妳站在那里 ，一站就是一世 ，而妳的一世，就是永恒 ，妳的语言 ，早就被遗忘 ，被记住的 ，只有妳的另一个名字 ，──死亡花 ，妳独自站着，如同每一次一样的等待，也如同每一次一样的失望 ，妳走了 ，他才来
曼珠沙华 ，──妳的另一个美丽的名 ，犹如妳的名一样美丽的，是妳的身影 ，开得艳丽似妖 ，赤红如火 ，妳绽放着的娇异的美丽 ，常常让人入迷，却也让人害怕 ，人们总是恨恨地说出妳的名 ，有谁又真正记住了妳的美丽 ，亦或许 ，妳的美 ，才是这一切罪过的根缘
妖异 ，灾难 ，死亡 ，分离 ，人们说妳的生命就是如此 ，却不知妳从来都不曾怨恨过诅咒过谁，妳只是固执地重复着每一世的等待 ，──这一次 ，一定要看到他
赤红 ，如火 ，如血 ，如荼 ，人们说妳的美是不祥之美 ，人们说妳是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却不知妳从未忘过 ，妳只是一世又一世的被错开 ，然后一世又一世的等待 ，妳站在河边 ，看着人类一世又一世的轮回 ，看着永恒的冰冷的河水 ，看着河岸上的悲欢离合 ，于是 ，妳给了他们最后的美丽
孤独 ，忧伤 ，失望 ，成了妳每一世的全部怀念 ，因为这些 ，妳开成了绝望美丽 ，开成了绝望的彼岸花。。。。“
“彼岸花，花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 ，生生相错 ，也许，有些事情是早已注定的 ，注定了，只能在空虚的两端彼此抗衡 ，注定了，只是彼此的过客而不是永远 ，彼岸花 ，永远在彼岸悠然绽放 ，此岸心 ，唯有在此岸兀自彷徨 ，多少烟花事，尽付风雨间，多少尘间梦，尽随水东转，看见的熄灭了 ，消失的记住了 ，我原来的爱 ，在你身上绽放 ，你将它踩灭，我遗失在彼岸。。。。”大臧低醇沙哑的歌声与那河中女声相和,竟是噬人心魂殇逝凄哀。
一阵风吹起,血红的花瓣漫天飞扬,天空瞬间变成了血色,鹅毛大雪从天而降,落雪与花瓣两相纠缠，风吹起了我素白的衣裙,我的发在空中舞出绝美的弧线,一道光束投射在积雪中间,我看到了那个魔魅的幻影，前世今生奔涌而来,他优雅若兰,气质高贵；他身上永远散发着王者白金色的光芒，光华万千；他晰利的轮廓，精致的五官,美绝,艳绝;他走过来,对我伏下身,灿若群星般地笑,他柔软的唇弯出魅媚的曲线，然后画面定格,一切都归于沉寂。。。
我看定大臧，他是那样可亲可爱,他挽起我的手,在空中弹出空间法阵,“白虎星君的琴声我听过,他的内心应该是良善纯净的,一个心胸险恶的人,不会有那样的琴音,回去吧，小丫头,去做你该做的事,记住,我永远在彼岸守护着你.。。。”我已被他推入蓝色的光环,他美丽无比的笑容,凝固在了我眼底.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二十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