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青春不任性》小宇点

17、未来不再有你青春的脸（田娇自白）

　　离上次在A市与钟小雨辞别已经五个多月，她上次走之前说让彼此都忘掉过去的一切，寻找各自的幸福。我答应了她,忍着凌迟般的心痛，她再次离开那天，我就站在机场的某个隐蔽的角落，看着她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就像她从来未曾走近过我一样。我在那一刻很是瞧不起自己，喜欢一个女人十年，却连当面与她辞别的勇气也没有。我，田娇，爱钟小雨，却再也不敢走近她，因为，她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戳我的心。看不到她，我或许还可以在心底幻想着拥有她的种种甜蜜与幸福，但是，一旦让她知道我对她还存在着爱，那她就会残忍到连幻想的机会都吝啬给我。
　　我不能理解她的想法，为什么她唯独不愿意爱我，连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只要她愿意分出她那万分之一的爱在我身上，那么我不介意把那剩下的全部填上。
　　我以为，她这么说是为了让我死心。可是，当我听到许雪樱说她在离开A市那个月里就迅速交上了新男友，而且日子过得很甜蜜时，我知道，她说的都是认真的。八年后再见她，发现她变了很多，唯独有一样是永远不变的就是她的执着。她说过的话、想到的事情，她都会坚持去做，包括，坚持不爱我。呵，有的时候，我真的很讨厌她的这份执着。
　　我还抱着侥幸的心态亲自发信息问钟小雨是否真的恋爱了，我自欺欺人地认为这又是许雪樱跟我开的玩笑。然而，但她简单地回了我信息：“是的，我现在很幸福。我肯定，我爱他。”她真狠，连一丁点希望都不肯留给我。她说，她爱他。就连当初在和程子恒那段轰轰烈烈的爱情里，她都没有说过她爱程子恒，每次我问她是否真的那么爱程子恒时，她都会很肯定地说她非常非常喜欢程子恒。她虽然有时候疯疯癫癫，看起来呆傻呆傻的，但我知道，她在某些该坚持的方面向来是很清醒的。她语文特别好，对语言很敏感也很严肃，她清楚我问的爱和她说的喜欢的区别，所以每次她都是很严肃地回答我她喜欢程子恒，并没有顺着我问的回答。那时候的我心里还是很窃喜的，我知道，我还有机会。可是如今，她直接跟我说她爱他。要让钟小雨说出“爱”这个字是多么的不容易，我想，他真的很好吧，好到，钟小雨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就爱上了他。
　　从她那里得到了足以让我彻底死心的答案，我终究还是伪装不了自己的悲伤。我的心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很沉很沉。我没有心情做任何事，我需要一个宣泄口去把我这十年的爱给全部放逐出去，否则，我迟早会被这份沉重的爱给压得不成人形。我想跑到钟小雨面前，放声控诉我这十年对她始终如一的爱以及我爱而不得的怨恨，可是，我不敢，我不敢面对她，我怕她一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会失控，我已经无法再去听她说什么我和她绝对不可能之类的话了，否则，我真的会奔溃。
　　我去找了许雪樱喝酒，这八年来，每每我想念钟小雨时，我都会去找许雪樱喝酒和倾诉衷肠。许雪樱是她离开后唯一一个会和我聊她的人，她一走就八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没有许雪樱常常和我提起她，我甚至怀疑我生命中是不是真的出现过钟小雨这个人。在许雪樱面前，我从来不掩藏自己的情绪。许雪樱问我是否真的能放下钟小雨，像她一样去追求自己的真爱和幸福。
　　我的酒量并不怎么好，但那天喝了很多酒，我依然那么清晰地听到许雪樱的话，我想装醉，逃避这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问题。我有时候很是怨恨钟小雨对我的苛刻，在那样的情绪冒出来后，我的心往往能得到释放，总在那么一刻，我觉得我是可以放下和忘记她，然后去寻找我的真爱的。但是，每到夜深人静，我结束一天的忙碌回到寂静的家时，我对钟小雨的思念又会像蔓草一样在我的心底疯狂滋长。我索性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回避许雪樱的问题，只是，那两行清泪终究是抑制不住往两眼角流淌下来。
　　许雪樱坐在地上，我躺着，我们都没有说话。许久后，许雪樱说：“田娇，要是你觉得我不错的话，我们两个就谈恋爱吧，以结婚为目的的。”她的声音很平静，让我看不清她说这话的情绪。我很惊讶一向乐于和我斗嘴的许雪樱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我正襟危坐，对上她的眼眸。相视了一阵，我没有看到一丝的戏谑，我知道，许雪樱说这话是认真的。
　　“你喜欢我吗？”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许雪樱还不至于爱上我的，所以我只问她是否喜欢我。我知道她不是个会将就的女孩，而我，再怎么爱钟小雨，也不会与一个自己完全没感觉的人结婚，而我现在的确迫切需要开始一段感情来忘掉钟小雨。我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绝对了解自己的为人，我一旦身上有了责任，我就会对某个人投入，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背叛的事情，所以，如果可以，许雪樱会是个不错的爱人。
　　“喜欢的。我喜欢你那股不服输的干劲，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感情上；我也喜欢你身上沉稳的男人气息；我还喜欢你对身边人的那股强烈的责任感。我知道，也许刚开始你还是很难忘记小雨，但由于你知道我是你女朋友，你对我有责任意识后，我相信，你会把大部分的心思放在经营我们之间的感情上而不会再去幻想和小雨有未来，这样慢慢地，小雨的影子会在你心底减弱的。也许，我会是适合你的那个人，而你，也是我寻寻觅觅的另一半。所以，我们，恋爱吧！”许雪樱用无比认真的眼神跟我说这一段话。我忽然意识到，这么多年来，雪樱才是最了解我的那个人。
　　我和许雪樱就这样子谈起了恋爱。我们做着恋人间都会有的甜蜜的互动。比如，我每天风雨无阻接她上下班，和她一起在外面吃完饭，然后送她回家；或者，我们有时间的话也会买菜回她家或者我家一起做饭，每天晚上分别前，我都会给她个拥抱，她也会大方地给我一个kissgoodbey。我全身心投入到新的恋情之中，钟小雨的身影在我心底慢慢淡去，但是我不想欺骗自己，每当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她的一笑一颦还是会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不过，我有抑制自己这种情绪，我相信，时间会淡忘一切的。
　　许雪樱的确让我感受到了恋爱的甜蜜，我觉得她就是我的那个人了。我想着，过完年我就向雪樱求婚，毕竟，我们都不小了，而且又相处得很有感觉，我也想安定下来。
　　我的春天终于也要到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