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梦中仆人》暴风熊

71、071

　　沿着河有一排灯，凌兰甩出匕首，匕首上带着蓝光，将路灯依次点燃，不是燃烧殆尽的点燃，而是真的点亮。

　　李晓春第一次知道神力可以用来做路灯。

　　这说明这里的路灯材料可以承受神力的燃烧，就像王城下的大池子，她原以为只有王城才有这种特殊的材料，甚至她以为王城建在这么一个被山包围的偏僻地方，就是因为那里有这种特殊的材料。

　　没想到在凌河底，它随处可见。

　　路灯组成一条蓝色的细线，在河里虽然作用不大，但它照亮了岸边。那些破损磨损的木板港口静静地伫立在河岸上，在它们后面，是沉寂又庞大的凌族群落建筑，隐在黑暗里，像可怕的族中长老。

　　凌兰一言不发，河水像没有尽头，绕过弯继续向前，水流莹莹地发光，平和而温柔，与外面躁动起伏的神力源海完全不同。

　　李晓春伸出手，水流轻柔地绕在她的手指上，像一缕飞烟。

　　过了刚开始的惊叹，风景便开始一成不变。只听见彤彤沿着河不知疲倦地跟着跑。

　　久到凌兰也开始觉得无聊，她由左侧坐变成右侧坐。李晓春也换了个姿势，变成跪坐。

　　“王族把你教得很好。”凌兰说。即使在地下，只有三个人的情况下，李晓春也端坐如入明堂高殿。

　　李晓春没说话，船拐了一个弯，凌兰扬起手中的匕首，点亮下一行灯。

　　李晓春突然向前，手臂前伸，手里的金箍棒发出一道刺目的蓝光，直击凌兰胸膛。凌兰侧身躲开，匕首往回飞，目标指向李晓春。

　　李晓春身子随着金箍棒冲过去，脚下用力，整个人蹿向船的另一头，凌兰刚好侧身。

　　等她回身李晓春已经到了船头。李晓春把金箍棒往下一震，船体晃动，神力从棍尾砰然打在船头，船尾翘起来，飞溅的神力河水扑洒在匕首上，匕首摇摇欲坠，凌兰飞身跃起。

　　就在她扑向匕首的一刹，李晓春金箍棒用力向下一砸，船尾整个立起来，头朝下，李晓春脚踩船头如灵猫一般向上疾走。凌兰身子下坠，涛涛河水像要欢迎她一般，腾起飞烟，她甩出匕首，想要扎进船体稳住下坠的趋势。

　　匕首还没飞到船上，被早就等好的金箍棒狠狠地一砸，匕首尖没进船体，与金箍棒一起，像一把巨型剪刀割开船侧。末端匕首被挑飞，李晓春顺势将另一端金箍棒插、入船侧裂缝中。

　　裂缝被扩大，船体被彻底分开。暴虐的神力蜂拥而出，像逃难的病毒。

　　砰，船分成两半倒在河中，船里有一个半人高的镂空金属球，外层还在嗡嗡地高速旋转，李晓春躲开冲出的神力，提了那球便走，踏着河上的船板，像一颗炮弹冲到岸上。

　　船被深深地踩下水中，又咕咚冒出来，凌兰跟着踏船上岸。

　　彤彤出拳打向还没站稳脚跟的李晓春，李晓春甩出圆球，打开她的胳膊，向废墟中的楼梯冲去。

　　血红的匕首飞过来，打穿楼梯中间的柱子，碎裂声不绝于耳，像拨倒了多米诺骨牌，楼梯碎裂开来，一片片在灰尘中坠落。凌兰截了她的退路。

　　李晓春反身面对上岸的凌兰，凌兰接过返回的匕首，缓缓地向她走来。身体摇摆像妖冶的魔花，嘴角噙着惊奇又欣赏的笑。

　　“又没瞒过你，这次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晓春定定地看着她，张开嘴，似乎要解释，身子却突然冲向河里的船，凌兰抢先一步拦住她通向船体的路，没想到李晓春脚尖点在岸上，非但没有撞上她，反而直接落入水中。原来前边都是假象，凌兰转身向距离最近的船体跑去。

　　噗，圆球率先落水，李晓春踩着球跳进另一半船体，船体复合三层，每层都有一指的间隔，李晓春一手抓住层与层之间的缝隙，一手抓住圆球，身子压低，红色匕首飞过来，不甘心地在她头顶扫过，圆球震动，以李晓春的身体为链接，带着船体，摇摇欲坠地冲向河的另一侧。

　　河水很宽，凌兰有很多时间来拦截，但她没做，因为船体需要动力前行，而动力在李晓春手上。

　　她目送李晓春提着圆球上了岸，勾起嘴角。

　　李晓春把球放在地上，仔细查看。球有半人多高，不知道具体有几层，外面镂空闪烁着一段段的电光，里面是完整的半个球体，球体里面又有半个球体，它们快速旋转。一体形成，没有任何按钮开关，也没有任何焊接续连的痕迹。神力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散发出来，就算放在地上，也有前冲的趋势。

　　她不敢相信唐果就在里面，但她知道唐果或者有关唐果的一部分一定在里面。该不会他们截了唐果的一部分肢体放进去？

　　这么说，心里就更恐惧，然而越恐惧越冷静，好像一座冰山瞬间凉透了她的心。她小心翼翼地按住镂空的表层，电流产生一段紊乱的光，她加大了力量，指尖按压的镂空处出现了裂纹。

　　裂纹越来越大，她注入的力量也越来越多，但受到的反抗力也越来越大，因为神力从内部通过镂空冲出来，她注入的越多，与内部的神力对抗越厉害。

　　咔，镂空的球终于被掰开，她还来不及欣喜，里面的球忽然脱飞出去，像摆脱了束缚的囚犯，速度极快而且落点就是神力河！

　　李晓春提起金箍棒，甩向金属球，试图将它打落在地，结果一条红线飞来，呯地一声脆响，球脱离了金箍棒的范围，斜飞落入神力河。

　　匕首掉在地上，又被迅速地收回。

　　李晓春看都没看对岸的凌兰一眼，沿着河岸向金属球追去。

　　“不要徒劳了。”凌兰在对面如鬼魅一般跟上，“天已注定，你无法挽回！”

　　河水被金属球外放的神力刺激，飞溅起来。金属球在神力河里向前滚，像一颗蛋形的鱼雷。蓝光闪耀，李晓春用尽了全力追，球还是离她越来越远。下一个拐弯在河岸两人的飞速奔跑中出现。

　　李晓春跳起来，脚尖爆出蓝色的光，冲到拐弯处的墙壁，用力一点，身子像飞燕落向对面。

　　她绕过了弯路，赶在了凌兰和金属球的前面。

　　凌兰扬手，再次用匕首怼开金属球，金属球滚着向对面靠近。然而她没跑进步，忽然身子急切止住。

　　嗡嗡，三道极薄的蓝色光线从石壁顶部垂到额前，如果她没有注意到，肯定会受伤。她抬起头，微微地冷笑，原来李晓春跑到她前面不是为了追球，是为了给她设陷阱。

　　她用金属手臂拨开神力线，继续向下追。

　　水流越来越快，重点快到了，球也越滚越快，她稍有耽搁，李晓春便跑出去很远。

　　凌兰看着李晓春微小的背影，眯了眯眼，身子高高地跃起来，以拐弯处的墙壁为支点，向下坠落，她避开神力河，脚尖点在能接触的地方，以直线前进，也不管李晓春，直往最后的终点飞跃。

　　李晓春抬头，额头汗珠顺势滚落脸颊，她用手臂快速在前面画了一道弧线，裂空出现，她开了时空通道。

　　蓝光一闪，她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视线能及的尽头。又赶在了凌兰的前面。

　　凌兰在半空中如法炮制，她凭空消失又出现在下一个半空地点，脚下神力河蓝光耀耀，接着又是一道时空通道。

　　两人你追我赶，终于见了尽头，尽头是一片蓝，头顶是蓝，脚下也是蓝，除了几乎消失的河岸，没有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就像在大海里仰望蓝天。

　　李晓春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她只知道如果在地上，以她这样的速度，足够绕地球半圈了，而真正的大泽和凌河其实很小。

　　所以她推测她绕了很多路，来到了地心。

　　她停住脚步，头顶是滚滚的飞烟，脚下是涛涛的蓝色河水，尽头汪汪海洋。凌兰在她身后落地，说：

　　“我当年像你一样惊叹，如果这些都变成我们的力量，你不仅不用惧怕王族，还可以在无数世界任意行走。你的世界太闭塞，这些年你彻底废在了那个所谓的王族身上，她拥有的一切附加物你都可以有，权势、地位、金钱、荣耀，你可以复兴一个凌族，也可以复兴一个王族，你可以拥有你难以想象的一切，凌兰，你是凌兰，我也是凌兰，对你，我不会吝啬。”

　　李晓春眼光扫到金属球出现在视野中，它就要滚下来了。

　　凌兰发现了她的视线，嗤笑一声：“就算爱情，你也会有，比宝泽王女漂亮聪明的人数不胜数，她们会比她更爱你，比她更懂你，她们忠心不渝，与你厮守一生，如果你愿意，甚至有无数个女人男人愿意同时付出真心。凌兰，你要做的，只是丢掉一个不入流的前任。”

　　她每叫自己一声凌兰，李晓春脑海里就想起唐果当初在王城呼唤自己的声音，那快乐的声调，又总在她刺杀了唐果的情景中戛然而止。

　　她闭上眼睛，勉强把哽咽和悔恨压下去：“你别叫我凌兰，从我脱离大泽开始，我已经不是，永远也不会是，我叫李晓春。”

　　“你不是这么冥顽不化的人，也不会是守身如玉的人，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凌兰缓缓地向前逼近。

　　一直以来，唐果都在困惑凌兰到底想要什么。她曾经也困惑过，但当她恢复大泽的记忆之后，便不再迷茫。现在轮到那恶魔来问自己了。

　　“我想要的我不想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想要的，就是像宝泽这么费心费力还养不活的恋人，一个就够了！”

　　金属球滚到了眼前，再往下就是无尽蓝海，李晓春挑起金箍棒向神力河中探去，凌兰匕首飞向李晓春的手腕。李晓春扬手甩出金箍棒，棒身撞击到金属球上，像一个撬棍，将它挑飞起来。

　　一道蓝光闪烁，李晓春划破空间原地消失，出现在金属球上方，凌兰紧接着出现在旁边，将球向海洋处用力一拍，李晓春身子一闪，出现在金属球后方，凌兰紧接着出现在她身边，红色匕首划过脖颈，李晓春身子向后一仰，手中金箍棒劈向凌兰。

　　凌兰不躲反近，砰，棍身击在胸前，身子倒飞出去，然而在飞出去之前，脚尖已经踢在金属球上。

　　金属球脱飞而出，又一层镂空的外壳脱落，从外面几乎可以看到里面高速旋转的三层半球体，神力释放地更多。

　　李晓春回身扑球，球飞下断崖，啪，一只纤细的手掌攀住断崖的河岸。

　　凌兰皱着眉头来到断崖边，看清下方的情形，忽然大笑：“这才是你。”

　　只见金属球没入水中，溅起炸响的水花，而李晓春安然无恙地挂在悬崖壁上。她没有接到球，却也没有奋不顾身，在最后的关头，她保住了自己，舍弃了宝泽王女，一如两千年前一样。

　　如果她肯大胆一点，她完全可以撕裂空间，在球落水前，把球转移到其他的地点，然而她没有做，因为太危险。

　　终究还是自己的命重要，终究还是理性的“凌兰”。

　　“宝泽那种傻子配不上你。”凌兰弯下腰对悬崖上的李晓春道。

　　李晓春翻身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