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梦中仆人》暴风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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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果紧紧地盯着李晓春：“不是我想的那样？”

　　李晓春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那天我毁了英灵殿，你的灵魂之火跟着所有供奉在英灵殿里的魂魄一起升天，我知道永远得不到你，所以想跟你一起死。其实我心里还有一个愿望，就是保护你，用我的魂体包着你的魂体，看看能不能把你送到别的地方。我成功了，虽然我后来什么都不记得。我觉得很开心，这十几年来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李晓春说着嗓音哽咽，眼泪滚下来，她眨了下眼睛，平复心情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她就接管了我的身体，还有我的匕首，那是我的！”

　　李晓春对凌兰吼道，不甘和愤恨几乎从眼睛里喷出火。

　　“是你的，带着王族的血的。”凌兰哼笑一声。

　　李晓春咬着嘴唇转回身，低着头。

　　大殿里静下来，唐果忍不住开口：“那你为什么要杀我呢？有什么事情我们不可以一起做？”

　　李晓春肩膀剧烈地抖了一下，将头深深地埋下去，抵在地面和胸口，腰弓得像一个蜗牛的壳。

　　“你别问了，是我杀的，你杀了我给他们报仇吧，你怎么做都可以，我没想着能活着离开这儿，我欠你的，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搞什么，唐果真要被李晓春气疯了。

　　“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傻吗？我只想要一个原因，我不想要这个结果！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呢？灵魂能飞回来吗？时间能倒流吗？我还能恢复到以前吗？这都是不可能的！现在是我难受，是因为我放不下这个因果，你得让我知道为什么！你爱我爱得可以连命都不要，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我？为什么杀了我还不够，还要杀了这么多人！到底是为什么！”

　　李晓春擦了擦眼泪，头依然没有抬起来，但大殿里很静，所以即使她低声说话也能被听清楚。

　　“因为我懦弱。”

　　什么？唐果皱起眉头：“还有呢？”

　　李晓春哽咽了一会：“没有了。”

　　没有了？这算什么解释？唐果气得拍着石座的扶手站起来！真要被这个胆小又爱钻死牛角的女人气死了！

　　她焦躁地在台上转了两圈，像个走不出笼子的困兽，忽然蹬蹬瞪冲下台阶，大步流星走到那个把自己缩成一团的软壳动物面前，拉起来把李晓春抱在怀里。她有点高，李晓春的脚几乎离了地，此时正傻呆呆地望着自己。

　　“现在你觉得还弱吗？能不能说了！”唐果怒道。

　　李晓春觉得唐果像一根钢筋水泥柱子，把自己挂了上去，托她的福，脊梁骨算是直了，连带着胆气也好像旺了一些，但是被她抱在怀里，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她的呼吸，她的心跳……等一下，自己心跳太快了！

　　李晓春觉得全是都在烫起来，她慌忙转过头去，不敢直视唐果的眼睛，她想，我应该说点什么的，可是说什么呢，我说什么呢！

　　“喂你说话呀！”唐果抱着她晃着她的身子。

　　李晓春被唐果晃得难受，不得已转回头，却依然不敢看唐果的眼睛，好像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低着头喊道：“能死在你这里，我什么都不想了！！”

　　唐果皱着眉，一副牙疼地表情看着她，最后把她放下来：“算了，我放弃了，你待在后面不要乱动。”

　　凌兰在旁边笑得一声接一声，见李晓春身子又跌在地上，歪头绕过唐果对李晓春说道：“你知道你为什么是万年备胎命么？”

　　唐果伸手拢着她的视线让她把头面对自己的脸：“来说说我们之间的事吧。”

　　凌兰挑起一侧嘴角：“你说。”

　　“杀我的是你吧？”唐果问。

　　“是。”凌兰道。

　　“为了保护李晓春？”唐果问。

　　凌兰挑挑眉有些意外，笑容加深：“为了我自己。”

　　“怕他们报复，把所有人都杀了？”唐果问。

　　“不全是，凌族和王族之间的矛盾有两千多年了。”凌兰笑道。

　　唐果知道，他们到达这片土地之前，凌族是这里最大的种族，依凌河而居，绵延不绝。但这么多年的分化融合，真正的凌族人已经不足百人，唐果根本想不到他们会去夺权造反。

　　“打败你们，是凌族人的宿命。”凌兰接着道。

　　唐果看了一眼李晓春，李晓春低下头，算是默认。

　　唐果深吸一口气，压住心里的不适，当时她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她发现了李晓春的不对劲，而李晓春也跟她说了种族之间的矛盾，唐果把自己的看法跟李晓春沟通过，她会积极推进废除种族等级制，并在她即位的时候真正实现不同种族之间的地位平等。

　　但当时的李晓春肯定以为自己是天方夜谭，就像她现在经常把自己当孩子看待一样。

　　可是不管想法有多么不可能实现，总要有人去做！

　　“你在她几岁出现？”唐果问。

　　“几岁呢？你记得吗？”凌兰问李晓春。

　　李晓春想了一下，对唐果摇头。

　　“你自己说！”唐果又把凌兰的视线扳回来。

　　“四岁。”凌兰笑着说：“当时她要饿死了，我出来杀了其他所有孩子，然后她成了总侍候选人。”

　　“你骗人！奇夫人说他们没死，他们被送到军队去了！”李晓春忽然大声道。

　　“哦，她是不是还说只要你把王女带出来，她就会放你们走啊？结果呢？满山都是追兵？她是不是还说过如果你不参加总侍的训练，族长就会命人打她，还给你看了她身上的伤口？你有没有拔开她的伤口看看？你知不知道她是族长最宠爱的情人？”

　　“不会的！不可能！她是被迫的！”李晓春道。

　　“等等，”唐果制止了凌兰：“奇夫人不是你们两个的亲娘？她不是奇山族的那个有名的奇山之花？”

　　“就是她。”凌兰微笑着说道：“她只在明面上叫奇夫人母亲，私下里还是叫她奇夫人，因为奇夫人说，叫多了母亲怕族长不开心，她和族长已经有三个孩子了。个个都比你的李晓春聪明果敢。不过让我杀了两个，还剩下一个。”

　　凌兰瞟了一眼彤彤，彤彤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李晓春惶恐地看了看彤彤，又看向凌兰。

　　凌兰不以为意地撩了撩头发：“可怜你这一副我见犹怜的长相，如果你胆子再大一些，何愁一个王女呢？”

　　唐果猛地转过身来指着她：“你闭嘴。”

　　凌兰把手举起来：“好，我不说，你让你的小女友说。”

　　李晓春垂手站着，面对唐果道：“当年我娘说她可以偷偷地放我们走，宫里的钉子早就布下了，国主不在，谁也逃不过，我们凌族、奇山族、依阳族，都是三等族，我们可以为了将来，为了在牢狱里的亲人豁出性命不要。所以他们违背了誓言，用鲜血污染了圣柱，当然也受到了惩罚。我们凌族一定要成功的，这也是我当初拼命到你身边的原因。”

　　唐果的心里像装进了一块块石头：“你没想过你是我的总侍，我成年以后你们凌族完全可以提升到一等种族吗！”

　　“那样你平衡种族的地位的意义又是什么呢？你一方面对我说推行种族平等，一方面给我许诺凌族会是一等一的族群，你骨子里高高在上的态度从来没有改变。你说如果走不下去就要进行一场变革，我当时以为那就是一场变革，我没想到会演变成那样。我知道我计算错了，我高估了我自己，我也高估了我的亲人族群。现在大泽一片混乱，就算你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我自己。”

　　唐果按住额头焦躁地皱起眉：“这件事先放一放。”转头对凌兰说：“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说，每当需要杀人，需要做李晓春做不到的事情，你就会出现，包括杀掉我，而后你再消失，她找都找不到你！”

　　凌兰挑挑眉：“我就在她身体里。一开始无法控制，不过后来她喜欢上了你，天天患得患失，一旦有了否认自己的出身或者什么其他逃避的念头，我就能出来。你不是因为我的出现才越来越喜欢她的么？”

　　“我记得你说，你喜欢她做事情干净利落，那是我。因为杀人是一项艺术，你得把它做成合适的工艺品，这个工艺品包括了整个过程的前后所有场景，地点、天气、风景、心情，还有舆论。”凌兰轻轻地挥着手说。

　　“可以了，”唐果道：“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她会杀人。也就是说这所有让我讨厌的事情都是你做的？”

　　“啊！”凌兰摆摆手：“你们宝泽家族的人才真是让人讨厌，护短要不要这么明显呢？我对你不是痴心一片？我千辛万苦找到了你，又把你带到这里，就是为了找死的？”

　　唐果侧身摆出了防御的架势：“把刀还回来。”

　　凌兰伸手在背后轻轻一摸，一柄小巧的匕首从背后飞起来，尾端连着一根细细的红线，红线的另一端依然在她的后背里。

　　“取走它，这具身体就完了，你再也见不到凌兰。”她轻轻地走到唐果身边，在唐果防护的手臂前，把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手上微微用力，红色的鲜血从一条线里流出来。

　　“我好看吗？”她贴近唐果的鼻尖，看着唐果的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