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梦中仆人》暴风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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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果穿过了她的卧室，穿过她的书房，穿过她与人嬉戏玩乐的花园广场，最终停落在半露天的小型宫殿上。

　　它是第二层，仿佛一个露台，四周有四根圆形的柱子，里面高高的王座，是灰色石头的，厚重得像一堵墙，座位很宽，下面两侧有四个精美雕刻的石制高背椅子，白色单薄轻盈又漂亮。

　　从上往下看，能看到一个小广场，铺着花岗岩纹路的长条砖，一条直直的道路贯通广场和宫殿其中一个的门口。

　　这是王女的处事殿，它于整个宫殿群来说都是独立的，国主从来不会干涉王女的生活，不过成年前都要住在这里。

　　她有三个哥哥，都已经早早成年，当时只有她住在这里。

　　她记得这里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凌兰跟自己宣誓的一刻。那时候广场上聚满了人，二楼的露天的部分也站着观礼的大臣，屋子里漂亮的座位上坐着自己的几个哥哥和他们的总侍。

　　王座下有一个一人高的石盆，石盆里火焰高耸，一把匕首在上面反反复复地烧，凌兰单膝跪在地上，对自己说无论风霜雨电，炙热繁华，她都会像极寒山上的合桑，火琉湖里的朱驹，忠诚唯一，至死不渝。

　　而后凌兰站起来，接过宫女递来的小剑，划破掌心，将鲜血滴入石盆。火苗噼里啪啦地响，宫女又端来一个石碗，将碗里王女的血液倒进去，火苗忽得旺起来，火中匕首的刀刃上被度上一层红。

　　那就是凌兰手里拿的红色匕首，她明白了凌兰为什么称自己是半神，因为在大泽，王族被称为神的后裔，而总侍，他们与王族的伴侣一样，享受着半神的荣誉。

　　这把滴了王族之血的匕首，则是王族赐予总侍行使王族之力的证据。

　　那时候她以为，凌兰对她真的忠诚唯一。然而，就是她，推翻了大泽王朝两千年余年的统治，将她的父母亲人，所有王族诛尽杀绝，一个不留！

　　她明明是叛军之首，却骗自己说她不得已，她愿意将功赎过，她会带自己逃过追捕，以便跟自己的父王兄弟汇合，结果，在宫外奇山亲手杀了自己。

　　唐果坐在王座上，痛苦地撑着头，她可以跳出来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一段历史，但她无法抹消心中之痛。

　　被拒绝被欺骗被利用，都远比被杀害让人难以忘怀。

　　由于总侍与王族的特殊联系，王族死后，总侍能够短暂地获得相伴王族全部的力量，唐果几乎可以想象她用这个力量干了什么！

　　看这个空荡荡的王城就知道了。唐果愧疚难当。

　　这一切都是凌兰做的，不管这个凌兰是李晓春还是长得像凌兰的那个人。

　　外面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唐果从一开始就知道两人踏上了她的领域，她不想面对李晓春，不想面对听李晓春亲口说出自己猜测的那个真相，她站起来，看到两人缓缓接近的身影，又坐下。

　　她得听李晓春和凌兰的解释，不管是什么解释，总之你们快点过来解释！！

　　李晓春感觉自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已经豁出了一切，完全可以坦然地面对所有状况了。但当她看到王位的那个人，却忽然感到罪不可赦。

　　她的面容还像以前一样英挺，她的眉眼还像以前一样大气舒朗，她的嘴唇下巴肩膀还像以前那样线条绷着，可她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唐果。

　　李晓春跪下来，她不知道她是以何种心情下跪，但她只想祈求她的原谅。她是以总侍的身份祈求曾经死去的王女的原谅。

　　她宁肯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在李晓春匍匐在地上哭泣的时候，凌兰让彤彤搬了把椅子，而后坐了上去，叠起双腿，悠然地对着唐果。

　　唐果还没想到如何对着这样的李晓春，忽然看到凌兰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由地怒火攀升，想起她割掉自己喉咙的冷漠场景，忍不住攥起拳头捶向石座扶手。

　　咔嚓，一道裂缝从石座底端一直裂到凌兰所在的位置，并向门外延伸。

　　椅子腿震碎了，凌兰被迫站起来。

　　唐果身子后仰，靠在石座靠背上：“我原本可以杀掉你，就凭你对我做的事。但我想听你亲口说，你是不是假冒的？”

　　凌兰轻轻地开口：“不是。”

　　唐果抿了抿嘴：“对所有死去的你的族人发誓，你没说谎。”

　　凌兰轻笑一声：“我发誓，我没有说谎。”

　　唐果皱眉，不可能！因为李晓春说自己是凌兰，她不可能撒谎。

　　唐果伸出手，气流在手中飞快地冲出去，好像一把绳索扣住了凌兰的脖颈。

　　凌兰的身子被迫离地，一旁李晓春忽然抬起头：“她没有说谎。”

　　李晓春的眼睛全都哭红了，细瘦的胳膊好像撑不住身子微微地抖着，唐果从来没看见过她这么悲观和绝望过，好像世界都灰暗虚无了，她强撑的样子像一根钩子勾住唐果的心脏，唐果几乎要忍不住冲出去抱住她，告诉她没事了，一切有我。

　　但她如果是凌兰，那对自己做的这些事……唐果恨得几乎要把牙咬碎了，她侧过头故意不去看李晓春，但没有用，李晓春的样子就在脑海中反复出现，天人交战，她几乎要被这两种感情搞疯了。

　　几次三番，她觉得她必须得说点什么的时候，转过头，对李晓春说：“你找个位子坐吧，地板太凉了。”

　　李晓春哭着笑了一声，直起身子跪好：“你不是问我们两个谁是凌兰吗？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两个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