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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白媚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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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果真。”吴妈妈笑开了花,“这小丫头被收拾下果真有模有样的。刘妈妈要是知道我以这么个价买了这么好个苗子,又要气晕过去了。呵呵,到底还是云妹妹眼尖。我说呢,这不见天日的洗衣坊还能把人洗黑?原来是用泥粉摸的。这腿也是假装的,真是个鬼丫头。”
吴妈妈说着喝了一小口清茶,变转了个脸色对小昕媛道:“小丫头,以后你就跟着云姨好好学艺,自亏不了你的。可别在我跟前耍花招。这可比不了在教坊人多,关注不到你,随你瞎糊弄。”小昕媛直瞪着吴妈妈,不语。吴妈妈也不理会以,头也不抬道:“云妹妹带她下去吧。”
云姨手持着鞭子一鞭下去道:“还不学吗?”
小昕媛只不说话,瞪着眼睛,咬着牙齿。“果真倔的很!”云姨一边打一边道,“你以为不学就有用了吗?看你熬不熬的下去!”
一鞭一鞭下去,小昕媛已是皮开肉绽,额头上渗出一层层汗水。已是第四天了,小昕媛就这么打了上药,过一天再打再上药。就是不肯学,也不肯开口说话。小昕媛的气息越来越弱,瞪着的眼睛慢慢没有了光泽,眼前的人也花起来,她不明白那日见着的那么观之可亲的云姨怎么会这么狠心。真是人不可貌相。
当她醒来时,已趴在自己的床上,这是她的新居所了,清香四溢,红木纱窗。床垫被褥都是上好的绸缎做的,床架上也雕着珠花,放着淡蓝的纱缦。
“水——”小昕媛轻唤一声,从外房立即进来了个七八岁的小丫头,身穿着青衣,头上还扎着小辫,“小姐醒了”说着水已送到跟前。“小姐,你怎么就这么倔呢,云姨是让你学妓艺,又不是让你干别的,为什么不学呢,看这给打的。我想学还学不着呢,妈妈说我只配服侍。”小昕媛轻叹一声:“翠儿,你难道不知她们让我学这些,所为何吗?我倒真希望自己也只是服侍人呢。”翠儿听了不语,低着头,咬着牙道:“明儿怕是又要打了。”小昕媛听了,一眼漠然:“就怕打不死我呢。”
“你就这么想死吗?”闻着声,已进来了一个身着桃红色的妙人,头发斜挽成一个髻,一片黑色的头发垂于左侧。发髻上插着一个扇形的头饰。翠儿道:“白姑娘”。“恩,下去吧”那妙色女子说道。小昕媛来这几日已知她便是梦香楼即将推出的头牌姑娘白媚儿,那日只远远一见,今日见了,果真的艳丽动人。只听她道:“妹妹呀,你怎么就这么不通呢?云姨亲自教你,那是你的福气,斗气有何用?”
昕媛道:“她也亲自教你了,你又何来福气?接客?”白媚儿听了此语,明丽的脸淡了神色,道:“傻姑娘,你又何苦这般说我?我与你还不是一样么。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躲过?就算躲过又如何,你身已入乐籍,若无人为你赎身,你到死也是乐籍中人,还能干净吗?”
昕媛听了,再无倔强之色,只是呜呜的哭着。白媚儿见了叹道:“听说你是从齐府里出来的,我又何曾不是好人家里出来的?两年前我刚到这,还不是和你一样受尽打骂不肯,可又能怎样,还不是妥协了?”
昕媛听了呜咽道:“我是不会妥协的,就是死了也不会。”
白媚儿道:“妹妹,听我一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先跟着云姨学,能由云姨亲自教导,以后自然会当头牌来教养。云姨是个好人,久了你便知道了。妈妈可没那么好的气儿由着你来。倘若妈妈气急了让人先污了你,你又如何?”
白媚儿说着看一眼昕媛惊恐及若有所思的脸道,“云姨跟我说过,你是她见过最有天赋的一个人,她看你那眼神就知道你有一股子韧性。只要你愿意,别说将来这梦月楼的天下,整个秦淮河也会是你的。你要知道只有成了顶极的歌妓,才有资本保住清白之身。”
昕媛仔细的听着,白媚儿别的话她也没怎么听进去,只这最后一句,她轻轻念道:“只有成了顶极的歌妓,才有资本保住清白之身。”
白媚儿看她面有活色,点点头柔声道:“你再想想吧,好好休息。”
翌日,云姨见着扶过来的昕媛就说:“想明白了没?”
昕媛道:“恩,我学。”
云姨听了,脸色立刻转喜,款款走到她身边柔声道:“想明白了就好。放心,只要你好好学,你的心思我还是明白的。”说着对下人道,“先扶她回房休息,好好给给补补。”
一个月后,昕媛的伤已好净,云姨便日日给她安排功课。琴棋书画,歌舞茶艺,无一不授。云姨可为倾其所有的教她。柳昕媛本就是大学子家出来的子女,本就聪明灵利,再加上从小跟着姑父姑母也没了不少诗词,可谓一通百通,倒也学的很快。
转眼春天来了,这日她来到白媚儿的宝月居,看着梳妆的白媚儿笑道;“媚儿姐,明日的大赛可准备好了?”
媚儿道:“准备好了,不就是赛花魁嘛,值得你们那么念着。”昕媛道:“媚儿姐是有万分把握才这么着的。”
媚儿道:“好妹妹,这几年后就是你的天下了。”
昕媛听了,不语。昕媛本爱静,略坐坐也就回了自己的新月居。媚儿素知其性儿,也就随她去。
第二日,可是乐籍中女子的一个大日子,各大教坊,私人楼阁都推出了自己的姑娘去竞选,夺取花魁者不但自己风光,所在楼坊自然也是红红火火、财源滚滚。所以各个楼坊及歌妓们自不敢怠慢。秦淮本就是声色之地,这一日更是繁华之极,张灯结彩。
柳昕媛跟着云姨来到赛场观看媚儿的赛况。几场琴棋书画比下来,三位皎皎者已脱引而出,但差距不大,最后一场舞艺便是关健。只见白媚儿身着桃色裳衣,下身是桃色与白色的交差色,层层叠叠,头上别一朵桃花。真是艳丽无比,只一出场便惊住众人。一曲唐朝的“惊鸿舞”更让在场所有人迷在的花裙中。柳昕媛更是看呆了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媚儿姐完整的跳了这支舞,平日训练,自是不与人观看的。毫无疑问,花魁落入了梦月楼。接下来的宴请,游船自不必细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