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GL)》莲华色

9、第 9 章

　　新学期姚瞬还记得自己的承诺，早早开始为樱准备庆生会，还多次提醒我一定要去！
　　四月九日晚上却正好轮上樱上夜班。不到十一点，我就跑去她打工的24小时便利店等她下班。
　　“青青，你先回去吧，我要做到一点呢。”
　　“不行。”
　　“那好吧。”樱倒了杯水给我，便自己去忙了。
　　我静静等在一旁，直到午夜十二点整，“樱，生日快乐！”
　　“啊……谢谢！~”
　　“恩。”是的，你生日的第一秒钟，一定要与我一起度过。
　　第二天我推说有事，没有去参加有姚瞬参与的庆生活动。樱晚上回来时，修白的脖颈上用银链挂着一枚亮晶晶的樱花型吊坠。自樱进来，我视线都不曾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过，只仰仰下巴，向她示意桌上的粉色盒子 “呶，给你的。”
　　樱疑惑的走过来拆开包装，愣在前面许久。
　　“怎么样？”
　　“谢谢……青青，谢谢你！”樱回身抱住我，声音竟有哽咽。
　　粉色的盒子里，是一本英国出版的《植物百科全书——花卉卷》，比字典还厚，K铜版纸全彩印刷。是我从网上淘来的，价格不菲不说，光是找它就花费了许多工夫。
　　我心里满是得意。姚瞬，不知我的这份礼物比起你的樱花链坠来，如也不如？！

　　姚瞬和樱的进展应该算是顺利的吧。他倒是经常约樱出去，却总要叫上我。樱又偏偏是个极害羞女孩，也一定要我陪着她。每次看到樱对他微笑，我的心脏就像穿着铁签的烤肉，在嫉妒的火焰上咝咝作响。所以这样的三人约会对我而言就格外难熬。姚瞬对我的态度也奇怪，虽然不敢太接近我，却总是对我意味深长的笑，或是在我望向他时赶快移开目光，态度诡异。我不傻，知道这样的现象意味着什么。
　　他对我若有若无的暧昧，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因为我不但没有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还时常令他难堪，让他不爽。只要我对他的试探表现出一丁点心动的迹象，他就会立马装出一幅正人君子的嘴脸撇清自己，让樱以为是我对他有意思，让樱讨厌我，疏远我。他知道我有多在乎樱，所以想利用这一点来报复。男生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如果没企图又何必辛苦装温顺呢。
　　这就是他的阴谋，我知道。
　　有一次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中途樱离开，姚瞬趁机半开玩笑的问我：“你好象不太喜欢我？”
　　这个樱也曾问过的的问题，让我本来就烦躁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不是，”我看定他的眼睛，认真的回答。
　　姚瞬被我看得不自然，笑着又问：“那，难道是讨厌啊！”
　　“不是。”
　　“哦，那是什么，喜欢？”姚瞬也认真了起来。
　　“是……”我还未及回答，樱就回来了。我和他没再说话，但是之后姚瞬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晚上分手时我才又找到单独跟姚瞬说话的机会：“是恨，你都不能想象我有多恨你！”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跟姚舜说完这句话。一瞬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伤痛和愤怒，我只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几天之后，樱告诉我“姚瞬问她能不能做他女朋友。”
　　“你怎么说。”
　　樱不回答，只是抿住唇，微笑着点点头。
　　我也尽量的保持住嘴角上扬的表情，点头说“好，好啊。你们该请我吃顿饭吧！”
　　那天我跟樱说约了朋友出去玩，晚上不一定回来，别等我。其实是我一个人去了市中心一间很有名的俱乐部。人很多，我直接坐在吧台前，要了酒。却发现弧型吧台的另一头坐着的正是姚瞬。我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我。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动作，只是一眼，然后各自移开了目光，仿佛陌生人。
　　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我们就这样隔着人群、隔着灯光和音乐、隔着五米的距离仿佛隔着整个宇宙，直到我先离开。
　　回到家时已是凌晨三点。我爬上阁楼，轻轻的开门进去。樱睡得很熟，微侧着脸，被子只盖到腰际，一只手搭在上面。我跪坐在床前仔细端详着她：均匀的呼吸，胧着月光的皎洁的面孔，好象一朵静静开放的睡莲。我轻轻抚摩樱散在枕头上的长发，手指颤抖。
　　我轻轻吻了樱的唇,仿佛亲吻唯一的神祗.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告诉自己。这就是我对她感情的终结,从今以后,便心甘情愿的看她拥有自己的幸福。
　　事实上的“终结”发生在第二天，并且远不如我期待的那样凄美动人。
　　第二天樱又早早去赴姚瞬的约会，我因醉酒一直睡到中午，头仍然痛得厉害，于是勉强起床打算去学校食堂喝碗醪糟醒酒。正是用餐的高峰期，偌大的餐厅里人头窜动，我一向厌恶人多的地方，正在发愁怎样突围进去，突然发现樱和姚瞬就坐在我旁边的桌子上。

　　我还没有开口说话，樱先突然起身扬手狠狠给我一记耳光。姚瞬站起来拉住她，大声呵到“你干什么！”
　　前一秒钟还喧闹嘈杂的餐厅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满怀着惊喜与好奇切切私语，期待着我们这一男两女仨主角能带来一场好戏。毕竟食堂每天连消夜要开四次饭，但是这样精彩的耳光，一年也难得一次啊。
　　只是当时当地，我已经全然顾及不到周围围观的群众了，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樱的身上，只是羞愧却不愤怒，也许在潜意识里，我也认为自己该打吧。
　　樱的双手被姚瞬钳制不能动弹，但是我知道即使姚瞬放开她，她也不会再对我动手了。因为此时，樱已经泣不成声。
　　姚瞬带樱离开，我独自回了家。晚上樱带了两个同学来收拾东西，她今晚就要搬回学校宿舍住。临走之前樱跟我说了今天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知道昨天晚上你亲我时我醒着吗？”
　　“……”
　　“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
　　“……”
　　“恶心。我觉得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