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择木而栖》酒酒玖

14、靳滕一的生日（上）

　　初一在家沐浴着阳光，吃着瓜果点心的乔斯文甚是惬意。初二开始，就是不停地拜年，顺便承受着七大姑八大姨的语言攻势：
　　“斯文啊，我看你长得斯斯文文的，怎么吃起饭来跟个猴子似的？”
　　乔斯文放下手中的筷子，端正坐姿，干笑了两声。
　　“斯斯啊，有没有谈对象啊？什么时候带来瞧瞧？”
　　“没，平常只顾学习了。”乔斯文歪着头眼睛眯成一条缝。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物色起来了。”
　　“这种事顺其自然，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乔斯文一边打哈哈，一边剥着核桃。

　　掰着手指，很快就到了开学的日子。奇怪的是，乔斯文这回没有犯“开学恐慌症”，反而还有点期待。开学，意味着可以见到某些人了。元琦、夏桐、倩倩……
　　还有——靳滕一？是他吗？奇怪的是，这个寒假，好像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他。
　　回校这天才开始留恋起家中的小床，拎过妈妈准备的一大袋干粮，乔斯文依依不舍地跟爸妈道别，踏上了去车站的路。
　　沿途风景匆匆掠过，一抹冬阳温柔地照拂着乔斯文的侧脸，她忽而想起六校辩论赛那个午后，也是靠窗的位置，车身趔趄使得赵宸昱倒在她怀里的情景，不觉失笑。一旁的元琦见她这副模样，好奇地问，“傻笑什么呢，做白日梦啊？”
　　乔斯文笑着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哪有，我只是因为又可以上学觉得高兴而已，这种快乐你是体会不到的。”
　　“切，听你扯。我看，你是在想靳滕一吧。”元琦一副看透世事的了然。
　　“这次——还真没有。”乔斯文微微一笑。
　　三个多小时后，终于到达学校，已经是傍晚。“这个点刚好吃晚饭。”乔斯文早已掐好时间。
　　“你呀，就知道吃。”元琦笑嗔，不忘拿起手机回复陈桦的信息。
　　“民以食为天，吃是我的天。”乔斯文一提到吃眼睛就会发亮。
　　“什么，吃屎？你口味很重哦！”元琦假装听不懂的样子。
　　乔斯文轻推她一下，“去你的！”
　　正玩闹着，元琦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哎，你看——”
　　“看什么啊？”乔斯文顺着元琦的视线向前望去。
　　不远处，赵宸昱和刘子葳一左一右并肩而行，背影挺拔。赵宸昱穿了一件长款灰色大衣，气质多了份沉稳。刘子葳穿着黑色短夹克，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两个帅哥吸引了不少同学的目光，有不少女生在喁喁私语。
　　女生甲：“快看，前面那个好像是赵宸昱哎！”
　　女生乙：“就是他啊，超有气质的！他旁边那个帅哥也不错啊！”
　　元琦见乔斯文不发一言，只是淡淡笑着，“喂，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要有什么反应啊？”乔斯文学着附近女生花痴的样子，“哇哦，我的天哪，赵宸昱简直帅炸了！”乔斯文一秒恢复正常，“这样行了吧。”
　　元琦纳闷，“真搞不懂你，平时一惊一乍的，到了该吃惊的时候倒是比谁都淡定。”
　　乔斯文笑而不语，目光仍追随者赵宸昱逐渐变小的背影，一种熟悉的感觉霎时涌上心头。

　　三月伊始，时间总是于无声间悄然溜走。乔斯文察觉到时间变化的唯一征兆是——该换衣服了。厚款冬衣变成了薄款冬衣，直到三月末才翻出春装，颜色多是草绿、鹅黄、淡粉，充满初春气息。
　　“喂，星期天你生日啊？有空的，嗯，好的好的。”接到靳滕一的电话，乔斯文激动地险些跳起来，通话时却没流露出半分情绪。
　　“滕一生日约我吃饭！他约我吃饭啊！”乔斯文的分贝吵醒了临近中午仍然香梦正酣的夏桐。“知道了！不就是吃饭吗，又不是没吃过。”
　　“这回不一样，是生日，我们学校他只请了我一个女生。”乔斯文划重点。
　　“这么说还有其他学校的女生咯，那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夏桐一针见血。
　　乔斯文不以为意，“我不管，反正我们学校就我一个，他认识这么多异性朋友，就叫我一个，这是多小的概率啊！”
　　“夏桐你就别打击她了，让她沉浸在独一无二的美梦里吧。”元琦早就习惯了乔斯文的自我幻想。
　　乔斯文猛然翻起衣柜来，一件件翻看，皱起眉头，“关键时刻没一件拿得出手的。”她带着谄媚的笑意望向王倩倩，“倩倩，你审美好，帮我出出主意，该怎么打扮？”
　　王倩倩扫视了一眼乔斯文的衣柜，“这些都不行，太休闲了，还是穿裙子吧，连衣裙最合适。”
　　“连衣裙？现在穿不会太冷吗？再说我腿粗，穿裙子不是自曝其短吗？”乔斯文撇撇嘴。
　　“你傻呀，披件外套不就得了，吃饭的地方有空调，冷不到哪儿去的。至于腿粗，你穿裤子难道不粗了吗？”倩倩已然看透本质。
　　夏桐忙附和，“倩倩说得对，你平常穿的比较休闲，偶尔穿裙子有助于提升女人味，是最保险的穿法。你不要越粗越遮，这样只不过是欲盖弥彰，越描越黑而已。”
　　“欲盖弥彰，越描越黑？我说夏桐，你的成语倒是运用得炉火纯青嘛。”乔斯文戏谑。
　　“过奖过奖。”夏桐笑着接过乔斯文递来的水果。
　　“好吧，那就听你们的，穿裙子好了。下午谁有空，陪我买裙子？”
　　“我下午有个礼仪兼职，你另请高明。”倩倩率先拒绝。
　　夏桐也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我下午有约。”
　　“你有什么约啊？你男朋友又不在这。哎呀，图书馆少去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乔斯文试图说服她。
　　“不是图书馆，我男朋友来学校看我。”一向直接的夏桐语气竟也迟疑起来。
　　乔斯文反问：“你男朋友来看你？你不是说他忙着实习无暇分身吗？”
　　“这个不重要，你先忙你的靳滕一吧。”夏桐连忙转移话题。
　　乔斯文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元琦身上，“琦琦，你总有时间吧。”
　　“我和陈桦约好去他家吃饭，还要坐一个小时的车，我怕时间来不及。”元琦为难道。
　　乔斯文无奈摊手，“好吧，你们都是大忙人，那我一个人去吧。”
　　元琦有点过意不去，“这样吧，你也别去买了，我这有几条裙子，你试试看能不能穿？”
　　乔斯文一秒复活，抱了下元琦，“还是你最好啦！”

　　“这条不行，太端庄，反而显得拘束。”王倩倩颇有经验地指导起乔斯文。
　　几番挑选后，乔斯文选择了一条粉色灯芯绒背带连衣裙，款式简洁，内搭白衬衫，清新甜美的风格，高腰设计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A字的裙摆又把稍显圆润的臀部和腿部藏了大半。
　　“哇，这条裙子很适合你啊，该显的地方显，该藏的地方藏。两个字，完美！”夏桐夸赞道。
　　王倩倩上下打量了乔斯文一番，“还差一样。”
　　“什么啊？”乔斯文等三人同时问。
　　“高跟鞋。斯斯身材娇小，穿高跟鞋再合适不过，再说裙子配高跟鞋更有气质嘛。”王倩倩答。
　　“高跟鞋我倒是有一双，上回礼仪课买的，就穿了两次，还磨脚呢。”乔斯文说着开始翻鞋子。
　　倩倩继续说：“那你就打的过去，反正目的地也不远，吃个饭也不会一直站着，总之我只是友情建议，听不听随你自己。”
　　乔斯文妥协，“好吧，几位军师说的甚是，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们只是狗头军师，修行还是看你个人，努力啊斯斯！”元琦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乔斯文的肩膀。
　　“努力！”夏桐、倩倩紧接着拍了拍乔斯文的肩膀。这个动作俨然已经成了她们鼓励乔斯文的招牌动作。
　　乔斯文换上白色细跟鞋，虽然只有五六公分，但是对于一贯喜好活蹦乱跳的她来说，还是过于拘束，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隔天就是星期日，乔斯文早早起床洗漱，每次见靳滕一她都要精心捯饬一番。怀揣着兴奋且紧张的心情，乔斯文出发了。
　　暖阳四溢，柔风轻拂，树荫小道草木初生，一切似乎都很美好。手机适时振动，“喂，你快到了吗，我们在学校超市门口等你。”
　　是靳滕一的声音。乔斯文很快抓住了重点，“我们？”是室友、同学，还是——
　　猜测很快就有了答案。饶是好几百度的近视眼，乔斯文也一眼望见站在靳滕一身边的两个女生。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嗨。”
　　“这是江岚和程青青，我高中同学，刚从尧市过来。这是我学姐，乔斯文。”靳滕一分别介绍。
　　乔斯文心中嘀咕：学姐？平时也没听你这么叫我，这会儿倒显得生疏起来了。
　　“学姐好。”江岚和程青青看着都有些腼腆，声音也特别软糯。江岚个子高挑，装扮入时。程青青身材娇小，打扮森女系，文艺范十足。
　　乔斯文听见她们说话的声音，感觉如水莲花不胜清风般娇羞，瞬间觉得自己就是个汉子。
　　她很快反应过来，“你们好，还特意从尧市过来啊。”乔斯文为了缓解尴尬，开始没话找话起来。
　　“我们三个从高中开始，每年都在一起过生日的。”说话的是程青青。
　　靳滕一接过话茬，“我和青青是同月同日生，所以生日都在一起过。”
　　“噢，这样啊。”乔斯文说的随意，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其他人晚点过来，我们先走吧。”靳滕一说完就往前走。江岚走到他身边，两人说笑起来。
　　同为靳滕一老友的程青青倒是拘谨许多，眼见小伙伴离队，便默默地走在他们身后，局促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地想保护她。
　　乔斯文见状忙上前两步，走到程青青旁边，“妹子，你也是学画画的啊？”
　　“嗯，学了好些年了。”程青青轻柔的声音让乔斯文再次感受到软妹子与女汉子之间的区别。
　　她下意识放低声音，嘴角扬起一丝弧度，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温柔可亲，“你跟靳滕一是青梅竹马吗？”
　　程青青摇摇头，“不是的，他是我高中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第一个，那关系应该挺好的吧。”
　　“嗯。”程青青清浅一笑，“学姐跟他关系也不错吧。”
　　乔斯文装作随意的样子，“得了吧，我跟他不算熟，就吃过几顿饭，没啥交情。”她自来熟地挽起妹子的胳膊，个头相当的两人第一次同行看上去却毫不生疏，乔斯文的率真让程青青一下子有了亲切感，两人之间的话题也慢慢多了起来。
　　说笑间，江岚自然地挽住靳滕一。靳滕一愣了下，笑着调侃她，“你这样别人会误会的。”
　　江岚也不在意，“那就让他们误会好了。”傲娇的神情连靳滕一本人也无可奈何。
　　乔斯文极力忍住内心的波澜，挽紧了程青青，“别输给他们。”程青青会心一笑，二人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