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沈千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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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了走到门口，手指无意间触到腰间的青竹剑，于是想起另一事，又停在那里转过身看向沈千戈，
“可有称手的兵器？”
沈千戈闻言愣了愣，似是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反应过来后冷然一笑，
“自有一日，摘花飞叶为器！”
他剑眉微挑，邪肆的眼瞳里满是对他所谓“兵器”的不屑，雪白的月光适时地为他打上一层锋利的冷光。
明明只是不足结丹的修为，却是气势如虹，狂妄至极。
秦了眼中闪过一丝亮色。
笑傲风云，铮铮傲骨。
这才是沈千戈应有的样子，这才是，他的宿敌当有的样子！
不过……秦了看着他，少有地笑了笑，
“师兄自然相信你的本事，只是见面礼还是要送的，不过等你结了金丹再给也不迟”
说完不管他如何反应，自顾自背着手大步走了出去。
那抹清隽潇洒的身影走出门后径直朝枫山走去，沈千戈又想起刚来时天云子曾无意中说过他整日沉迷修炼，看来一点不错。
细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低低的笑声从两片薄唇间溢出，
“不过是个金丹而已，秦了，我便结给你看！”
秦了此时已至枫山山麓，更深露重，山风很凉，不过对于修仙之人来说自然算不了什么。秦了看着那条隐藏在枫树间的山道，忽而升起了爬山的兴趣，随即便抬脚踩了上去，一步一步向山顶走去……
秦了未动一丝一毫的灵力，完全凭着力气走着，不多时，被一根横生的树枝勾住了衣袖。
秦了侧身拉过那树枝，树枝顶端正生着一片枫叶，在冰凉如水的月色下红得有些妖冶。心头一动，秦了微一用力，而后眯着眼看着那片叶子打着旋儿缓缓飘落地上。
秦了温温一笑，沈千戈那狂妄高傲的身影又一次浮现眼前，
摘花飞叶吗……未免太配不上他！
秦了这次的万兽谷之行足足一个月，出来时也不像以前那样全身虚脱，至少是撑着回了凌阳峰，拿出天云子给的玉碟才知道他已经闭关。关在房里恢复了两天后出来后想起自家师尊曾交代的“要照顾好小师弟”，秦了很自然地去敲了对门儿沈千戈的门，没人，楚阳正好过来看他，秦了这才知道沈千戈也去了万兽谷，并且已经六天了。
秦了皱了皱眉，他当时筑基巅峰后期在万兽谷待的最长的一次也不过五日。
秦了只觉得心烦意乱的厉害，连请带赶地送走了楚阳后就立刻向枫山飞驰而去。
山顶，原本是传送门的地方，此刻正躺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衣裳已看不出原来的色，全被血水浸泡的发红发黑，铺散地上的浓密长发也被血水弄的泥泞不堪，更遑论那张脸，只零星看到点惨白的肌肤几乎全被斑驳的血迹覆盖……
秦了愕然地快步走过去，那人手中紧握的一柄断剑上依稀可见一个“沈”字。
秦了低咒一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瓶又一瓶的灵药，正要往他嘴里倒，那本应昏迷的人却忽然扬起手里剑向他砍去，只是因为伤重，剑法虽凌厉有余，却并无太大威力。秦了轻而易举地封了他一些穴道，将灵药全数倒进他嘴里，然后才将他打横抱起向凌阳峰竹屋行去。
秦了一脚踢开房门，使法力运了桶水进来，一个火诀丢进去便热了。对于这种伤秦了早已驾轻就熟，又丢进去了不少以前囤下来的草药后，三下五除二剥下了还在昏迷的沈千戈的外衣，然后抱起他丢进了冒着热气的浴桶里。
热气袅袅上升，秦了站在对面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好转，皮肤也由惨白变得——嗯？
秦了目光微微一凝，看着他的脖颈处随着散乱浸湿的单薄里衣而露出的数道细细的伤痕。
“这是……”
秦了眉头深皱，走过去几乎是一把扯开了他本就凌乱不堪的衣襟。
宛如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般。
秦了死死盯着那雪白如玉的身躯上一道道旧伤。
又细又长，纵横交错。
分明是鞭伤。
秦了终于回想起几年前他去承天宗，在那条路上曾一眼望见的那个少年。
同样轮廓的脸庞，同样的桃花眼，甚至是同样的眼神……
原来，那时真的是你。
一道道暗红的疤痕，宛如毒蛇一般，一点点侵蚀了他眼底的清明。
秦了看着那些鞭痕沉默良久，拳头握紧了又松，松了又握紧，反复数次，眼神幽暗，深不见底。
半晌，秦了整理好他的衣襟将他抱出浴桶，重新将那件浸血的衣服给他穿得整整齐齐，然后又将他抱进了浴桶，确认没有什么失误后秦了挥手解了他的所有穴道。
不久，沈千戈幽幽转醒。
“我怎么在这里？”说着拉着衣襟急急忙忙地从浴桶中迈了出来。
清楚地听出他声音中的慌乱，秦了抿了抿唇，“都不知道道谢吗？”
沈千戈目露不屑地看着他，“道谢？给人泡药浴都不知道替人把衣服脱了吗？”
秦了面色略微不虞，“你自己一直挣扎，我也不好强行扒你衣服”
对面的人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正要离开，刚刚拉开门却被秦了叫住。
“伤重为何不唤师兄去？若非我恰巧去那里，只怕你即使死在那里也无人知晓！”
沈千戈闻言冷冷地瞥他一眼。
秦了见过他各种各样的眼神，幼稚的，防备的，冷漠的，狂妄的……却唯独没见过这样的眼神。
不信任，讥诮，孤高……
仿佛各种各样的形容词混合在了一起。
秦了沉默片刻，主动转了话头，
“进万兽谷对修炼有益是不假，可凡事都要有个度”
刚走到门口的季央恰巧听见这话，狠狠地翻了俩白眼。
度？
谁不知道整个凌阳派最不知道个度的就是你了？！你居然还好意思教训小师弟？！
季央又好气又好笑，险些没绷住。
沈千戈很是想讽刺他几句，只是察觉到体内灵力已经开始紊乱，不能多留，只淡淡应了声，向季央行了礼后便离开了。
“师兄？”
季央摆摆手，“我看到了你的玉碟，本想过来看看小师弟，不过既然已经没事了，那师兄就先走了”说着嗓子眼儿里憋着笑转身快步离去。
秦了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抖着肩膀越走越远。
他两人走后秦了关了门，沉默地盯着已经变成红色的那桶水半晌，眼中原本已经完全隐匿的阴翳此时却愈来愈盛，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腰间的竹剑，
“极北寒宗……么”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沈千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