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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

  •   骑射课结束后,飒凌和宇文玄琅在书院门口等云露,吓得云露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听飒凌问起云裳和小兔子才恍然大悟。

      “妹妹很喜欢那只小兔,天天抱在怀里。前几天我还想让人做个笼子把它关起来,可妹妹不干,放任它在花园里跑,惹得她院子里的丫鬟天天帮着追兔子。”

      飒凌莞尔:“云裳姑娘是每天都把小兔子抱在怀里吗?”

      云露点头道:“对,她晚上睡觉还让小兔子睡在她枕头边上,我和娘亲怎么说她都不听,只得由她去了。”

      飒凌问道:“贵府今天方便吗,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云裳云裳姑娘?”

      “当然可以。”云露应道。

      一行人向锦绣山庄走去,云露坐马车,飒凌和宇文玄琅骑马。路过自家门口时,飒凌进去取了一件东西。

      倚荷园的丫鬟们正在花园里抓兔子,前面院子里只有两个看门的小丫鬟。云露把飒凌二人带到花园里,远远地就看见云裳正从树下爬出来,指着前方大声喊:“在那儿在那儿!”

      满院子的丫鬟蜂拥而上,你撞到我,我踩到你,倒了一片。云露忍俊不禁,对云裳喊道:“裳儿,快过来。”

      云裳见姐姐来了,提了裙子跑到她身边,脸颊上带着两条黑印子。云露用锦帕帮她擦了擦脸,笑道:“有人来看你了,你还认不认识?”

      云裳歪着头打量了二人一会儿,眼眸突然亮了:“凌姐姐和宇文哥哥。”

      云露也没料到妹妹真能想起来,夸赞道:“裳儿说对了,真棒。”

      云裳喜滋滋地笑了,指着花园里说:“小灰灰不乖,又跑啦。”

      小灰灰?飒凌瞬间明白那是小兔子的名字,她笑着对宇文云琅道:“该是你施展身手的好机会了,帮裳儿姑娘把小兔子抓到吧。”

      宇文玄琅耸了耸肩,飞身落至花园内,几起几落,小兔子已被他拧在了手里。

      哇!云裳简直看呆了,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充满了崇拜。

      云露让丫鬟给飒凌二人泡茶,自己带着妹妹去洗手洗脸。洗干净后,云裳抱着小灰坐在椅子上,逗它玩耍。

      飒凌从腰间拿出她从家里取得药包,递给云露,说道:“这兔子来自野外,肯定带了不少虫子,把这药粉泡进水里,每三天给小兔子洗一次澡。”

      “奴婢们每天晚上都给小灰洗澡的。”一个丫鬟说。飒凌答道:“用清水洗是不行的,这药粉可以驱虫。”

      丫鬟忽然想到什么,急切地说:“怪不得小姐这几天老说身上痒,飒大夫,您给看看,是不是小灰身上的虫子咬的。”

      云露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怎么不告诉我和夫人?”

      “张嬷嬷说是蚊子咬的,入秋后的蚊子毒气大,所以小姐才痒得厉害。张嬷嬷让我们给小姐擦消炎的药膏。”

      飒凌掀起云裳的衣袖,只见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小红点。她仔细看了看,说道:“这不是秋蚊子咬的,八成是小灰身上带的虫子。”

      “那没事吧?”云露急切地问。飒凌安抚道:“没有大问题,云露姑娘待会跟我拿些药。”

      没事就好,云露放心了。

      丫鬟洗了干净地瓜果端进来,云裳抓起一个梨,递给飒凌:“姐姐吃梨。”又拿了一个梨走到宇文玄琅面前:“哥哥吃梨。”

      宇文玄琅一愣,不知道该接不该接。

      云露把妹妹拉过来,解释道:“小妹唐突,还请世子不要见怪。”

      飒凌咬了一口梨,发出脆脆的声响,她笑道:“宇文兄,裳儿思绪简单,你帮她抓兔子她感谢你才给你梨的。”

      云露欣慰地笑道:“还是飒大夫了解。常人见了裳儿,都猜测她的举动有什么企图,殊不知她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根本不会有另外一层意思。”

      宇文玄琅心中一动,静静地看向云裳。云裳也在看他,手里拿着那只梨,眉眼里都是笑。他自幼在王府长大,见识朝堂诡谲、人心险恶,别人一个举动、一番言语,他都必须再三思虑,窥测其中暗意。像这般心无城府、喜怒形于色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云露本打算留飒凌二人在府中用午膳,但宇文玄琅有事回宫,婉言谢绝。云露便和飒凌约好,下午晚些时候去她家拿药。

      中午吃完饭,云露去找娘亲,说了妹妹被虫子咬的事。沈氏叹道:“张嬷嬷也老了……走,陪娘亲去看看裳儿。”

      “娘,”云露拉住娘亲,“我已经请大夫给妹妹看过了,没什么大碍。我来这里是跟娘商量一件事。”

      沈氏问道:“什么事情,你说。”

      云露笑道:“如娘亲所言,张嬷嬷年事已高,很多事情都已经力不从心了,我想让个小丫鬟跟在张嬷嬷身后,学着照顾妹妹,也能替张嬷嬷分担分担。”

      不用云露说,沈氏也早有此想法,张嬷嬷已到年纪,生老病死的事谁也说不准,不能照顾云裳一辈子,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云裳不同于一般的小姐,找一个真心实意服侍她的人要困难得多。沈氏叹了一口气道:“娘亲也在琢磨着这个问题,想着把紫婵送到裳儿的院子里。”

      “娘,除了房嬷嬷,就紫婵姐姐您用得最顺手了,怎么能把她送走了。”云露不同意,李嬷嬷的年纪也不小了,紫婵走了,娘亲怎么办。我想呢,把我院子里的司画送给妹妹。”

      “司画?”沈氏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她是前段时间府里新进的几个丫鬟之一。

      云露点头,笑道:“对,司画在我的院子里也待了一段时间了,我都仔细观察过了。她性格稳重,不争不抢,不是那争强好胜爱出头的性子。我让司琴暗中询问过她的意见,她倒是很喜欢去那清静之地呢。”

      沈氏见云露言之凿凿,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把司画送到你妹妹的院子里,娘什么时候再给你物色一个伶俐的丫鬟。”

      “娘,丫鬟的事我让司琴去跟牙婆说一声就行了。您帮我催催爹嘛,我今天上骑射课就用的书院的马,别人都有自己的马,就我没有。”云露嘟起嘴,一副不乐意的神态。沈氏见自己闺女委屈的模样,笑道:“今晚你爹回来,娘一定帮你说他。”

      从娘亲那里出来,云露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一上午的骑射课,她有点累,打算小憩一会儿。没想到一睡就是两个时辰,中间司琴叫了她两次,她睁了睁眼睛又睡着了,醒来时已到酉时末了。

      还要去飒大夫那里给裳儿拿药呢!云露迅速换好衣服,简单梳了一个发髻,坐上马车就往南大街赶。

      此时夜幕下垂,长安城在逐渐笼罩下来的夜色中慢慢安静下来,行人匆匆往回赶,小贩们大多开始收拾摊子准备回家,唯有西市的胡街歌坊里挂起飘扬的红灯笼,隐约传来笙箫声。

      “以后走路长着眼睛点,听见没有!”

      略微耳熟的声音,云露掀起帘子的一角,偷偷向外看了一眼。只见齐阳坐在高头大马上,正肆无忌惮地抽打着手里的马鞭,旁边站着一个人。天色暗,云露仔细看了两眼,才发现那人是书院马厩里干活的那个小厮。他站在原地,任凭马鞭打在身上,也不躲闪。

      太欺负人了!云露喊道:“停车。”

      司琴见小姐突然喊停车,纳闷道:“小姐,飒大夫家还没到呢。”

      “我下去看看。”云露提了裙子,没来得及让司琴搭脚凳,直接跳下马车。

      眼看着齐阳又要挥鞭子,云露连忙把那人拉到安全地带,“你傻啊,人家打你你不知道躲吗?”

      那人看了云露一眼,不说话。

      齐阳认出云露,戏谑地笑道:“我说云露姑娘,在书院里练骑射还不够,要把这小子拉回家里练?”

      他的话刚落音,身边几个也骑着马的人都跟着哈哈大笑。围观的人则因为他的话对云露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司琴暗中拉了拉云露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云露冷笑,大声道:“齐公子,这么多百姓看着,难道有人不知你是白鹿书院的学生、齐伯侯府的嫡出长子?你当街殴打他人,真不愧妄读圣贤之书!我路见不平出手解围,你不但不领我维护你侯府颜面之情,还出言侮辱于我,不知侯府老太爷得知此事作何感想。”

      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他们还真不知这打人的是谁家公子哥,如今云露说穿,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哦,原来他的齐伯侯府的大公子啊?”

      “听说还在白鹿书院读书?那怎么说话如此粗鲁,无故羞辱人家姑娘?”

      ……

      齐阳见大家指指点点的对象换成了自己,恼羞成怒,正准备扬鞭抽人,及时被同伴按住:“不要把事情闹大了,不然传到你家老爷子耳中,有你的好果子吃。”同伴说完,又放大声音道:“走吧,水舞间早就开始了,今天可有天音姑娘的演奏,不要错了时间。”

      齐阳冷哼一声,瞪了云露一眼:“本少爷今天懒得跟你一般见识,走。”

      闹事的走了,围观的人也纷纷离去。云露拉开和那人的距离,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那人摇了摇头,依旧不说话。他的衣衫被被抽得破破烂烂,皮肤上血红的鞭痕赫然可见。她叹了一口气道:“他打你,你为什么不躲呢?鞭子打在你身上,你不疼吗?”

      鉴于那人一直沉默不语,云露也没想得到回答。但那人沉默片刻,突然说道:“我娘在他府上做工。”

      原来如此,如果他反抗,那他娘就没有好果子吃了。云露正暗自叹息,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问道:“你娘和齐伯侯府签的是死契,还是活契?”

      工人做工是要签契约的,若签活契,那规定的时间结束后你依然是自由身;若签死契,那就相当于你卖身到人家府上,死活都由主子说了算。

      “我娘还没有签契约,侯府的官家说先让我娘干半个月,然后再决定雇不雇我娘。”

      这下就更明白了,他怕自己的娘亲丢了饭碗,所以才对齐阳百般忍耐。不过没有签契就好办了,云露笑道:“你去找你娘,让她离开齐伯侯府,我给她介绍一门活计,如何?”

      那人终于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云露。云露笑了笑,继续说:“你放心吧,你知道我是书院的学生,我肯定不会骗你的,你相信我。对了,我叫尤云露,你叫什么名字?”

      “达林普。”

      “咦?你不是汉族人啊?”云露惊讶地问道,仔细观察他的五官,的确像是外族人。达林普答道:“我家住在回疆,是哈萨克族,我是慕名到长安来求学的。”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云露让司琴从马车上拿了一盏圆形的玻璃花灯,“这是我常用的,有些姑娘气,你将就着用。我在这里等你,你去齐伯侯府,那你娘接出来。”

      达林普愣愣地看着云露。云露怕他不相信,不由得点了点头:“达林普,我绝对不会骗你的。如果我骗了你,你可以去书院找院长告我。”

      “我不用灯,我看得见。”达林普拔腿就跑。

      街道两旁的宅邸门前都挂的有灯笼,光线虽不很明亮,但走路还是可以的。云露原地等了小半个时辰,隐约看见达林普和一个妇人走来。

      达林普会驾马车,便坐在车夫旁边。司琴扶着达母坐进马车,一行人向飒凌家走去。

      飒凌家是个两进的小院子,门口也没守门的。云露敲了敲门,一个小丫头冒出来,见着云露就笑了:“云露姑娘总算来了,我们小姐等好久了。”

      院子里干净别致,石子路两边种着绿树,草丛里分布着数盏小油灯,方便路人行走。

      云露领了药,便把达林普母子两人叫进来。飒凌看了达林普一眼,问道:“你不是白鹿书院的学生吗?”

      达林普躬身行了一个礼,道:“见过夫子。”

      云露傻眼,她一直以为达林普是书院马厩里干活的,没想到原来他是自己的同窗。不过,她转念一想,事情就更好办了。

      “飒大夫,麻烦你顺便帮达母看看,她身体状况如何?”

      飒凌把了一回脉,道:“没有大碍,只是过于劳累,注意休息。”

      太好了,云露暗自高兴。因为达林普是男子,云露便没有让飒凌看他的鞭伤。不过飒凌自己问道:“你身上怎么了,到处都是伤痕。”

      达林普低头不语,云露便代替他回答道:“是齐阳用鞭子抽的。”

      飒凌皱了皱眉头,从背后的药柜子里拉出一个小抽屉,拿出几瓶药来,“都是皮外伤,多敷几次就好了。”

      “谢谢夫子。”达林普道。

      云露让司琴付了要钱,便不再叨扰飒凌,拱手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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