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花深》齐情

69、莫握杜衡，自是难为

　　“你莫要血口喷人！”沈泽上仙一个剑身便要刺来，琅馗眼神微动，乘风而上，玉璜在手，魔罗之力叠于手掌，带着玉璜之力便向下而去。

　　“沈泽上仙，小心！”明祉话音刚落，就见沈泽已被击身，嘴角溢血，跌落于玲珑台下。台下容桑仙域众弟子纷纷拔剑便要上前，就见九宸上仙纵身拦在了诸位弟子面前，怒喝一声：“都给我退下！”说罢，便直直立在诸弟子面前，冀华然、姜明等人亦纵身上前，将还是修仙者之人挡在身后。看着对峙面前的魔界众人。

　　“我只是看着不忍，将此话带来。”琅馗落于玲珑台上，冷笑：“此前之事，是冥界判官与仙界中人暗下谋划，将昧谷夫人沈雁离关于九莽，好引得昧谷之人前去搭救，想趁昧谷大乱之时将其收归判官掌控。只是，有些人万万没算到的，便是常轩上仙竟然也为了区区一女子前去搭救。”顿了顿看着常荃上仙道：“后九莽之地祸乱，常荃上仙该是想到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罢。”

　　“魔尊到底想要说什么，这里不是容得你胡言乱语之地。”长祺上仙淡淡道：“常轩上仙去九莽，是为取得神器，并非与什么女子有关。”

　　“神器都带回来了，醉半仙又在暗处施压，长祺上仙当然无话可说，定不得常轩上仙的罪名。”琅馗笑道：“有些事我还没说完，长祺上仙不如慢慢听。”

　　“大胆，给我拿下！”明祉上仙一声怒喝，欲要上前，却被赫连州拦下：“上仙何必如此焦躁，便等这魔界逆贼讲完，再做定夺也不迟。”

　　“瞑长老是与仙界私下串通之人，才被灭口。只是没想到向来正直的炎长老也被牵连进去。”琅馗笑道：“如此看来，冥界应当向仙界讨回公道才是。”

　　“魔尊以为只凭空口之言，我便信了？”赫连州淡淡道。

　　“自然，但若有何不信，我也并无法子。只是仙界之人孟子臻现在魔界犯仄静坐，不如赫连尊主与我前去一看？”琅馗看着半跪在地上的青止，道：“只是，这旧仇未报，怕日后又要添了新仇啊。”

　　“你什么意思！”沈泽怒道。

　　“当年仙界为神器率天界战将屠了九莽一事，不知长祺上仙可还记得。”琅馗眼角阴冷而过，冷笑道：“谁知天命不可违，天劫不可违，神器出世，世间震荡。”

　　“昧谷之女赫连青止将神器一一取出，却瞒着仙界，不知仙界可知她就是你们仙界欲要诛杀的乱世之人？”此话一出，常轩与重华脸色皆是霎时间低沉，同时动身于琅馗面前，挡住他的视线。而这如话却如惊雷般炸在每个人的耳边，众人早已将视线尽数看着一脸冷意的青止，眼中神色不一。

　　“青止姐姐...”知小小看着玲珑台上脸色苍白的青止，眼里微惊，更多的是难过。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但青止姐姐此刻的面容，却是她从未见过的。

　　“此话当真！？”甲子上仙惊叱道。

　　“她腕间之物便是神器，谁不信，将它解下来一试便知了。”琅馗看着远处有黑压压大军而到，淡淡道。

　　甲子上前便想将青止手腕之物解下来，却被青止一剑指去，就见青止慢慢起身，看着众人道：“此物只是被我偶然所得，魔尊如此污蔑我，用意何在。”

　　“哦？”琅馗道：“诸位若是不信，便错过了诛杀此人的机会。”

　　琅馗看着青止道：“我的话既已带到，便该回犯仄静候佳音。”此时若强行带走赫连青止，只怕仙界与赫连州都不允，倒不如让他们自相残杀一番。说完，向着众人微点头，已与魔界百众人至半空，有人欲拦，皆被明祉挡住。

　　“明祉上仙，我们便这样放这魔界之人安然离开！？”云曱上仙怒道。

　　“那你是想要仙界弟子在此血流成河吗。”明祉沉脸：“魔界长老尽在此，又有神器在手，怎能硬来！”

　　长祺上仙看向青止：“万没想到，真的是你。”就见常轩与重华已与赫连州团团护住青止。

　　“上仙该不是信了这魔界中人的话？小女是夫人怀胎而生，出生之时未见任何征兆，这诸位上仙是知道的。”赫连州负手而立，眼眸微笑，看着众人道。

　　“此话说的不错，但此事已是蹊跷，又关乎天下，不得不彻查。爱女已是容桑仙域的弟子，便理应交与容桑仙域处置。”长祺上仙淡淡道。赫连州，你当时于九莽，真真是去迟了吗。

　　“上仙此时不协力共对存有异心的魔界，却为难我一介女子。”青止将炎长老轻放于玲珑台之上，淡淡道：“当真是黑白不分，不明是非。”

　　“我赫连青止不认此罪，不会任由你们处置。你说我是仙界弟子，可我从未记名在册，这师恩断了便可。”青止起身走至常轩面前，单膝而跪，举手齐眉：“弟子青止，于今日起，自愿断绝师恩，此生不怨。”讲完未曾抬头看他。

　　“你我既无师徒缘分，断了也好。”常轩淡淡道，将青止双手扶起。看着她一抹温柔之色而过。

　　婼兰在玲珑台下静看二人，眉间微皱。常轩，你这话听的有些心寒。

　　“仙界妄想扣下小女，此时就再无理由了罢。”赫连州看着明祉道：“此事仙界最好查探虚实，莫要与魔界为伍。至于长老一事，我会亲自禀告冥帝，以作决策。这盛宴，我便失礼了。”

　　“...”长祺看着不远处黑压压之地，尽是冥界大军，皱眉。赫连州，你早知会有变数，有备而来。阻了身旁明祉，看着赫连州带着青止与重华转身离去。

　　仙界弟子窃窃私语，不知玲珑台上到底发生何事。各掌门亦不知魔界之人此话可否当真，当年九莽一事他们已心有余悸，不敢妄论今日之事，只好任凭仙界处置。更何况，赫连州带人在仙域之外，便是眼前女子如魔界所言，她身为赫连州的女儿，此时没有天帝之令，也难动得。

　　白清妍恍然间看见青止闭眸初开，处事不变，只是眼神温和间微乱了发，衣袂翩然。

　　“许久未见你抚琴了。”重华慢慢走到青止身边，看着姻缘木下抚琴之人。

　　“这琴是我成礼之时，先生送我的。我只在此地，才能静心抚琴。”青止抚着云子淡笑：“哪比你日日都来。”说完，看着他错愕的眼神，淡淡道：“云子讲的。”顿了顿道：“炎叔叔的事，可查清楚了。”

　　“结果已经不重要了。”重华摇头，站于她身边共赏月色花下：“冥帝已与天界两不相立，即使炎判官的死不是仙界所为，也不会再与仙界往来。”

　　“琅馗想逼我们与仙界反目，与我们联手。”青止淡淡道：“他将神器之事说出，是想要天下与我为敌。”

　　“你意下如何？”重华看着她，若是她有此意，这魔界便是她的。

　　“且走着看。”青止叹道：“昧谷暂时不可与魔界有什么交集，不然，这叛逆的罪名，便压定昧谷了。”

　　“昧谷不惧。”重华淡淡道。

　　青止看着重华，笑道：“是了。”

　　冀华然坐于常轩身侧，看着他正色道：“你与青止倒是真痛快，这师徒名分说不要就不要了。”那日盛宴至今已有几日，却分毫不见常轩异样之色：“躲来躲去，还是没躲得了这一时。”

　　“本以为还能瞒的久一些。”常轩淡淡道：“只是仙界此时没有证据，不能将青止如何。”

　　“你便不担心日后？”冀华然摇头道：“仙界此时奈何不得，日后呢？”

　　常轩淡笑道：“那我便不要这上仙之位了。”顿了顿又道：“琅馗如此，不过是要割裂冥界与仙界的关系，逼着赫连尊上与魔界联手，共抗天界罢了。”

　　“至于神器一事，上云会送至昧谷。”依那日盛宴情景来看，琅馗已又悄然得了一件神器。仙界也坐不住了，沈泽已带人离了容桑仙域。

　　“不愧是妖仙，连神器都能收入手中。”冀华然称赞道。今日常轩告知自己盒骨已从上岐之海出世，暂存于醉半仙处，自己还甚为惊讶。

　　“有些事总要早做打算的。”常轩淡淡道。他早知青止的身份终是藏不住的。多取得一件神器，便多一份胜算。

　　“昧谷，不会与魔界联手吧。”冀华然蹙眉：“魔界妄想抗衡仙界，一统天下已久。若是与昧谷联手，虽然对青止少了威胁。但...”话未说完，他面有苦色的摇头：“若真是如此，再与你同心，我爹定会亲手亡了我。”他爹是老古板一个，不问对错，不论是非，只尊仙道。

　　但是关乎常轩，他自愿，与其共抗天界。

　　“我们师出同门，自小情深。仙界本欠我一个公道，青止又是他们现如今的眼中钉。”常轩看着他：“若真有那时，你与姜明莫要卷进来，但也莫与我为敌。”

　　莫背上这万千骂名，或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