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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睡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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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松音一路走一路问,遇着人就问对方,清风小院怎么走。清风小院是陆芒的住处,陆吾山无人不知,因而一刻钟不到,她便找到了陆芒住的院子,隔着一丈的距离,看见陆芒微皱着眉头站在小院门口。
“言之。”单松音欢喜地朝他跑过去。
陆芒看到单松音安然无恙,不由得松了口气,但同时也充满了疑问,他始终想不通他表叔为何要把单松音留下,无论是他表叔和单松音的年龄差距,还是两人的身份,他们都不可能有交集。那他表叔怎么会认识单松音,还把她单独留下跟她说话。
单松音看了眼陆芒,拧着小眉头道:“言之,你表叔好奇怪哦。”
陆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是呀,我也觉得奇怪。不知女公子,跟我表叔是何时认识的?”
“我不认识他呀,我从来没见过你表叔,我一直以为你表叔四五十岁了呢。没想到你表叔那么年轻,看着也就二十出头。”
陆芒笑道:“表叔本身就年轻,他只比我大一岁。”忽而话锋一转,“虽然表叔只比我大一岁,但是比女公子却整整大了十二岁多。”
单松音眨巴着大眼睛回道:“就是呀,你表叔比我大这么多,可是却一点都不稳重,他竟然很荒唐的说喜欢我,想睡我,把我都吓到了。言之,你说他奇怪不奇怪,我才九岁,表叔怎么能对我说出这种轻浮的话呢?”
陆芒:“!”他赶紧拉着单松音往院里走,将她带到屋中后,这才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单松音见他一脸震惊的表情,心里都笑翻了,然而面上却一副很苦恼的表情,她坐下来叹了口气:“唉,你表叔这种行为,让我好害怕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表叔,今天是第一次见他,可他却说要跟我单独说会话,当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谁知你走了后,他突然猥|琐地对着我笑,还说虽然看不见我,可是闻着我身上的味就觉得我很可爱,想要睡我,差点把我吓哭。”
陆芒眉梢微动,疑惑道:“他……他真是这样说的?”
单松音猛地点头:“嗯嗯,他就是这样说的,我绝对没骗你,不信的话,你可以亲自去问他。”
陆芒半信半疑地看着单松音,默了默,道:“你别怕,有我在呢,这几日你就先住在我的院中,有我照应着,表叔他不敢乱来,无论怎样我都会护你安全。”
“嗯,谢谢言之,有你在真好。哦对了,你表叔还说了,他说晚上要来找我,好吓人呀,你说我该怎么办。”
陆芒听得倒吸了口冷气,虽然他觉得此事有些匪夷所思,但见单松音一本正经的模样,宁可信其有,万一他表叔真的抽风干出道德败坏的事来,到时候他们陆吾山该怎么向南楚交代。更何况,单松音才九岁,就算不是他陆吾山的弟子,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小的女童被人给玷|污,哪怕那个人是他表叔也不行。
这些肮脏污|秽的事,被他撞上,他是一定要阻止的!
平息了下情绪,他摸了摸单松音的头,安慰道:“别怕,你先休息,赶了半个月的路,定然累坏了,稍后我派个小丫鬟过来伺候你洗漱,然后再饱饱的吃上一顿,好好睡一觉。你不用害怕,只要你一日是陆吾山的弟子,我就会对你负责到底,无论碰上什么事,有我在呢,你不用担心,我会替你解决。”
单松音心口鼓鼓胀胀的,浑身都暖暖的,像是冬日里的太阳照在身上。她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突然扑上去抱了抱陆芒。
陆芒倒是没太多别的情绪,拍了拍她的背:“你先在屋中休息,我去一趟九昔山。”
单松音松开他,点了点头:“好,你去吧。但是……”她咬了咬唇,“那个,你……你别太直接的问,若是把表叔惹怒了,万一他……那个……毕竟我是小姑娘,我怕……”
陆芒再次拍了拍她的背:“别怕,你放心,我有分寸。”
单松音眨巴着大眼点了点头。
陆芒走后,单松音脸上笑容全无。
在往陆芒住处走的路上,她回忆了很多遍当年途径乌桑的情景,大概是隔得时间太久了,任凭她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那日遇到的男人究竟是符邑还是傅欢伯。怎么说呢,当初匆匆一别,六年后她遇到的人是符邑,后来一直与她打交道的人也是符邑,所以刻在她脑中的人是符邑,她清清楚楚记得符邑的长相,记得符邑的喜好,记得符邑的声音。至于当初乌桑一见倾心的男人,究竟是符邑还是傅欢伯,此时她根本就分不清,当然,她也没心思去分清究竟是谁,是谁都不重要了。
无论那一世让她动心的人是傅欢伯还是符邑,这一世对她来说,完全不重要。此刻最重要的是,要找机会把傅欢伯杀了,他这个人太邪乎了,而且知道得也太多了,不能留。
……
九昔山观夕崖,山崖顶上有一座独立的院落,门匾上刻着“承商小筑”四个苍劲大字,是傅欢伯一石一木用了五年时间亲手建造出来的,院落里面机关重重,没有他的带领,无人敢擅闯他的小院。在他十岁那年,游览九昔山时,一眼看中了这座被夕阳笼罩着的孤峰,并在崖壁上刻了“观夕崖”三个字。每当黄昏时,渺渺山雾中一座洒满金辉的小院坐落在孤峰上,山间飞着各色鸟雀,美得令人心醉,同时也令人心生凄凉。
孤峰、夕阳、雅雀,无一不令人觉得太过凄凉萧瑟。这样的地方一般是没人愿意来住的,但傅欢伯却常年居住在这里。最能忍受孤独的是他,最爱热闹的也是他。
傅欢伯一肚子闷气回到了九昔山的观夕崖,刚到门口,从院落的旁边跑出来一条四肢又细又长的黑白花斑狗,俗称细狗,名叫小黑。
小黑这个名字,还是陆小剑取的,傅欢伯把它带回来后就直接丢在了山上,任它自生自灭,别说取名字,管都不管它。尽管傅欢伯很无情,可是小黑却很有义,它知道是傅欢伯救了它的命,所以极其忠诚傅欢伯。
傅欢伯在承商小筑的大门旁边给小黑很随便的搭了一个小木屋,虽然他的院落很大,但除了他自己,他不允许任何人住进去,连狗都不行。
陆小剑住在东边的山头上,叫望曦峰,到观夕崖用轻功只需要一炷香的功夫,但是走路的话却要两个多时辰。而小黑从望曦峰到观夕崖走了数不清的两个时辰,原因是,陆小剑觉得小黑孤零零地在小木屋里太可怜了,他善心大发将小黑带去了他住的院子,可小黑每次都趁他不注意时偷偷跑回观夕崖,继续守在承商苑的大门口,为傅欢伯看门。
后来次数多了,陆小剑也就懒得管它了。
小黑亲昵地蹭着傅欢伯的裤腿,傅欢伯虽看不见,但还是低下头对着它:“小黑,今天爷给你改个名,叫小松子。”小黑呆呆地看着他,傅欢伯蹲下身摸了摸小黑,“小松子,从今日起,爷允许你住在院里。”
他一边摸着狗头一边叫着小松子,表白失败后的郁闷心情得到了改善。他抱着小黑进了院里,找了根自己的丝绸腰带,然后凭着精湛的手艺编了个蝴蝶结,不顾小黑的反抗,强行给它系在了脖子上。
傅欢伯揉着小黑的狗头:“小松子呀,反抗是无用的,你最好乖乖顺从。”
小黑嗷呜了两声,只能任命地趴在他膝盖上。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陆芒的声音:“表叔,你出来下,我有话要问你。”语气里透着一丝冷,若是往常,陆芒断不敢用这般语气跟傅欢伯说话,但今日,他的确是气到了,他气得倒不是单松音三言两语的话,单松音话中的真假还有待考究,他气的是他表叔明明没有受重伤,却不远千里把他叫回来,他不喜欢被人玩弄的感觉,就算是他表叔也不行。
傅欢伯正在逗弄小黑,听见陆芒的喊声,嘴角一勾,笑着捏了捏小黑的耳朵:“大侄子生气了,走,咱们出去让他解解气。”
陆芒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端在身前,唇线紧绷,神情很严肃。而反观傅欢伯,衣襟松松垮垮地敞着,抱着一条花斑细狗,歪歪地靠在门框上,一副懒懒散散吊儿郎当的模样,哪里像个长辈。
“表叔,你叫我回来的目的,是为了见单松音,对吧?”
“对呀。”
陆芒:“……”
傅欢伯眼皮一掀,看了他眼:“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事的话,就走吧。”
陆芒神情仍旧淡淡的,然而语气里却带着森森的冷意:“我不管表叔跟单松音以前有什么关系,但我劝表叔最好打消那些龌|龊的念头。她是我招来的弟子,从她入陆吾山门的那刻就归我管,我不会看着她被欺负。”
“龌|龊的念头?”傅欢伯舔了舔嘴角,邪笑道,“你把话说清楚,是什么样的龌|龊念头?”
陆芒闭了闭眼,大概是被他轻佻的行为辣到了眼睛:“表叔心里清楚,有些话不用侄儿说得太明白。松音还是只个孩子,希望你放过她,若是表叔需要女人,侄儿可以下山为你弄一批绝色美人上来。”言毕,他袖袍一挥,很有风度的施展轻功纵身离去。
傅欢伯眯了眯眼,抱起小黑一个纵身跃下,足尖点着山崖,借力一窜,如燕子般穿梭在夕阳下,片刻功夫,他稳稳地停在了望曦峰山崖上。而在他落地的瞬间,陆小剑拿着锅铲嗖一下似道光般从院里冲了出来,瞬间站到他前面。
“三爷,用过饭了没?”
“吃哪门子的饭,爷心情不好,给我整坛烈酒。晚上你去陆吾山打听一下,小丫头跟少门主说了我什么坏话,要一字不漏的给我记下来。”
陆小剑:“这……不太好吧。”他堂堂大内侍卫统领,被派到九昔山做厨子已经是下限了,现在竟然还要让他去打听小姑娘说的一些闲话,他怎么觉得有种被侮辱了的感觉。
“老子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别做饭了,现在就滚去给我打听消息。”
“三爷息怒,属下这就去。”陆小剑在围腰上擦了擦手,然后把锅铲递给傅欢伯,“那,三爷,您就只有自己动手了。”
傅欢伯接过陆小剑递来的锅铲,一甩额前散落的刘海,很是得意地回了句:“爷的厨艺比你好。”
陆小剑:“……”炒个菜有什么可骄傲的?堂堂王爷,不入朝堂处理政事,整日游手好闲,一天整这个捉弄那个,除了吃喝玩乐睡,啥也不干,也不知他哪来的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