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海神音》黎依米

5、第四章，愚钝小二

　　七人一一熟悉岱舆神山后，便开始修仙飞神之道，修学法术之时，定要明理为先。而且岱舆神山唯独日程表颇为严厉。
　　卯时于岱舆神山之顶吸附日月精华，辰时至濯善宫中授理法，巳时起便是修法练术。
　　步入濯善宫，老善方才又瞧见廿四。
　　“小二，许久不见。”廿四俏皮对着笑嘻嘻的老善说道。
　　“小四，我们方才才见，何来许久。”在老善身旁的廿六忙说道。
　　“小六，真不懂情趣。”廿四轻敲廿六耳朵。
　　“凡夫俗子，就知道嘻嘻哈哈，不学无术。”廿十嗤之以鼻冷冷说道。
　　廿八闲静而观，廿十一高雅静言，廿十二面无表情，唯独廿十，早已把这三位打上凡夫俗子之签，所以他们的一言一行，在他眼里实为碍眼。
　　廿十作为太上老君神丹房中首席仙童，稀栗，本为仙家，如若他日在太上老君处再修一层，仙历修满，便能跃为神。
　　此料嫦娥仙女，用普通仙药，狸猫换太子，与将要藏于神灌中的神丹互换。这神丹是从他手中丢的，自然随嫦娥仙女入凡，此料神丹不慎丢失。追踪到时，已被一凡人机缘巧合下服下，有了仙质。
　　未经太上老君许可，私下凡尘，加上看守不力，稀栗仙历被折。太上老君念在他此番错漏不重，便让他拜入岱舆神山。
　　廿十知道这侥幸拥有仙质的凡人便是廿四濮阳东若。如今倒是有点冤家路窄，因此才对单反有凡人之气的，都是冷眼相待。
　　濮阳东若，也是着实幸运，伐柴下山，在溪边喝了口水，抬头便忽然瞧见两位仙人。
　　之后便得知，自己喝那一口水顺带服下了太上老君的神丹，有了仙质，可修仙飞神，跃仙立神。
　　同有凡人气息的还有廿六——九景桐，父为青丘一只九尾仙狐，母亲则是凡间村中姑娘。
　　廿六在青丘山上也受同族欺凌。说凡夫俗子的女儿就是让人好生讨厌。在青丘山上她努力修法，便是为了能上岱舆神山，他日扬眉吐气。
　　廿八倒是最为休闲之人，自初仙家，为洞庭湖湖君之弟，浒阎琅。湖中大小之时都由哥哥料理，他倒清闲自在。听闻岱舆神山招收弟子，便前往一试，此料他这休闲之态让尊神生几分喜欢，便让其拜入门下。
　　廿十二不晓得自身仙资到何地步，他无名无姓，无亲无故，终日流浪四海八荒，无所事事。一日一位仙神告知：“如若心中总有一结，寻觅不知因果，便前往岱舆神山。岱舆神山不仅是修仙立神之所，更是清澈见底之地。或许那里会解你所困，领你所悟。恰逢今昔年岱舆神山招收弟子，你去吧。”
　　廿十二便前往岱舆神山，这里倒是清净，没有四海八荒的纷纷扰扰。他不曾知晓为何仙资竟比这些仙身神骨要略高一层，或是他亦为仙，亦为神，只是忘却了自己为何仙神。而如今他无法忘记的便是自己的姓名——廿十二。
　　“仙身之体如今憔悴与我凡夫俗气而立，百步笑九十九步，九十九也只差一步之遥。”廿四走上一步便与廿十并肩。淡淡的话语，看着身旁的廿十。
　　“不知所谓。”廿十听出廿四的数落，吹鼻子瞪眼道。
　　“何人在此喧哗。”一位青丝白眉老头从内堂而出，一身灰白衣衫，恶言厉色一声，便让众人鸦雀无声。
　　“拜见戊寐太师。”七人用礼数周全来洗清这不礼之处。
　　“起。”戊寐正襟危坐道。
　　“入席授课。”戊寐轻拂手中红拂，朱红色案桌立于堂中。
　　七人有序而入席，席地而坐。
　　老善满是新奇抚摸席地而坐的毯子，柔软如白云，坐着让人睡意绵绵，很是舒服。
　　五十年后
　　老善的适应感，一向强烈，无论是骊山，还是岱舆神山，她都住的逍遥自在。
　　在岱舆神山五十年间，老善偶尔授太师所赞，也偶尔授太师所罚。修法练术，也是踉踉跄跄。她也果真名符其实的小二。
　　“连腾草之术，练了五十年，在空中都能掉个七翻八倒，你是丟尽我们廿字神牌之脸。”廿十俨乎其然对着刚从空中无情摔下来的廿二训道。
　　“对不起，廿十师兄。”廿二起身道。
　　“你对不起的是我们众人，有你这般师妹，是万般劫难。”廿十毫不吝啬数落话语。
　　“廿十师兄，话别过分了。”廿四一心护着廿二。
　　廿四对廿二这般维护，只因瞧不习惯廿十时常言语欺凌廿二，总让他想起妹妹受欺的情形，便会不由自主为廿二挺身而出。
　　“廿十师弟话虽重了，却是在理，如若廿二师妹腾草之术未过，我们也无法继续修法练术。”碧娥温和的言语，也是有几分埋怨廿二过于愚钝。
　　在岱舆神山上，同届童仙需全部习得腾草之术，方能练就其他术法。自此之后，便各安天命，靠自身而练就上层之法。
　　资质尚好童仙，十年便修得腾草之术。资质尚浅，三十余年也能修得此法。而老善五十年了，却还未修成，难免让人厌恶。
　　冷淡的廿十二，清闲的廿八倒是不为其然，廿六虽心有不悦，却不忍对廿二抛去埋怨言语。廿四是竭尽所能帮廿二，护着她，帮她练术。
　　最不能容忍廿二的便是廿十，廿十一也心生烦意，偶尔会零星给两句难而入耳的话语。
　　廿二也心急如焚，她也不想耽误众人。只是自己的愚钝，即便有廿四的帮忙，五十年来也就些许进步。所以即便师兄师姐话语再难以入耳，她都只能默默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