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双生》澄碧儿

13、不堪回首

　　正当叶天宇享受朝阳的时候，苏然悄然开车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胡同口，胡同的深处有一间不起眼的小面馆。

　　“来了您哪。”服务员还保留着北方旧式的吆喝。
　　“来一碗打卤面。告诉你们老板，就说苏然来了。”他挑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然子，今儿终于有空来了。”一个穿着极普通的人走了过来。他四十岁左右，穿着中式夹袄，头戴着小圆帽，长得极瘦，有点尖嘴猴腮的滑头，但嗓音却浑厚有力。

　　“信哥，前一段我拖你的事儿，怎么样了？”苏然挑起热气腾腾的面条。
　　“叶天宇是个很奇怪的女人。”信哥抽起了烟斗。“她平时除了工作，偶尔去趟聂家，再没什么事儿。不过，她每月10号都会去一次万安墓园。”
　　“哦？”苏然有些迷惑。
　　“墓地里人太少，我的人不便跟进去。而且她每次都是晚上去，也看不清楚。”信哥也捉摸不透一个女孩子那么晚了到那么阴森的地方做什么。

　　“还有邱浩成。他曾经找过叶天宇做收购案，但被她拒绝了。最近他在华茂的日子很不好过。而且好几次我的人都看到B市的阎六去找他，在办公室谈一会儿，阎六就走了。”

　　“阎六，就是在B市为非作歹那位？”苏然皱着眉头，琢磨着。

　　“是啊，每次也都是进去呆个几天就放了。你说现在这公安咋就找不到证据给他判刑呢。不过这小子近几年都洗手不干了，好像有了新财路。”

　　“嗨，您以为谁都像您当年呢。记得我小时候您保护老爷子的时候，可神勇了。”苏然呼呼的大口吃面，口齿有点不清楚。

　　“你小子，当年还穿开裆裤呢。现在都当大老板了。”信哥慈爱的看着他。“有空多回家看看。你爸他其实挺想你的。”

　　“谢啦，信哥。”苏然不想多说，他放下了一个厚厚的信封。“我还要您帮我查一个人，不，两个人。”

　　此时，邱浩成在华茂正忙着处理收购失败遗留下的烂摊子。大股东致电表示质疑，而许多到期的债主也纷纷找上门来。

　　“你不能进去！”秘书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愁思。“邱总，别来无恙啊。”一个戴着墨镜，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是你。”邱浩成突然紧张万分，额头上渗出汗珠。“阎六，上次你可是答应不来我办公室的？”

　　“邱总，我也不想来啊。”那人叼着烟卷，丝毫不理会邱浩成，大喇喇的坐下，腿跷的很高，“可这该给的封口费您没给，还得劳烦我跑一趟。”

　　邱浩成打开抽屉，“我现在只有这么多，你先拿去。剩下的我让人给你送去。按老规矩。”

　　“好。邱总是个爽快人。”那人揣了钱，转身离去。

　　邱浩成顿时觉得头疼欲裂。当年真是一步走错，步步错。

　　“邱总。”
　　“你还想要怎么样！”邱浩成大喊一声。

　　“邱总，是我。”原来是华茂的财务总监。“哦，是你啊。坐。”邱浩成强装自然。

　　“邱总，华茂百货那边情况很不好。”财务总监皱着眉头，“最近大环境不好，业绩大幅下滑。而到期的债务还都没有着落。本以为如果收购成功，可以快速融到一些资金，也能振奋股价，结果这次。。。银行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在借债给我们了。”

　　“只有一条路可走。。。”邱浩成凝视着办公桌上厚厚的文件，“如果因为收购失败出了差错，董事会不会放过我的。”他转身，背对着身后一切烦杂，“卖掉我手上的一部分股票。”

　　“出售股票？”叶天宇看着iPhone手机发出的消息。
　　“没想到邱浩成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聂绍文转动着手上的钢笔，“姐，我们要不要一网打尽？”
　　“不。我要愿者上钩。”叶天宇把玩着iPhone,“现在无论是谁，持有邱浩成的股份，将来都是必输无疑。而我，要一点一点看着邱浩成的衰败。”
　　“总裁，晚上是和大远的庆功宴。”刘语婷进来提醒。
　　“你们去吧。我想休息一下。”今天是10号，又该去看看父母了。
　　真巧，大远的苏总也告假不来了。语婷心想。

　　从墓园出来，车子一路疾驰。夜风寒凉，路边秋叶飞舞。
　　“吴叔，在这里停车。我想走走。”叶天宇信步下车。

　　“小姐，我在这里等你。”吴叔把车子挺稳。

　　“不用了，等一下我自己回家。你早点休息吧。”她笑了笑。

　　她一个人看着路边看冷枫飘舞，已接近午夜时分，不夜城里的街道依旧繁忙，远处的车灯像是万花筒的图案。她信步走在一个僻静的街口。霓虹灯招牌赫然写着“卡萨布兰卡”。

　　“怎么会来到这里？”冥冥之中，我还是忘不了？

　　看着门口的落叶，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秋夜，在同一个地方。

　　“然子，明天是我婚礼。”女孩依旧羞涩的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那个潇洒不羁的男子，举起装满苏格兰威士忌的方杯，挡在了他们之间。“祝你幸福。” 等他放下杯子的时候，女孩已经走了。连别离也这般干脆利落。他怎么可能挽留呢？都是她妄想而已。

　　“就当是故地重游。”叶天宇走进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