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穆梨院弟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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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韩神医的房间，我没有多问为什么。
如此白发苍苍的老头，真的和我失去的娘亲有过一段情吗？
安姨曾和我说过，娘亲嫁给爹前，和韩神医有过一段青梅竹马的情谊，曾送一梨花玉佩给神医。不过后来为什么嫁给了爹爹，身为娘亲贴身婢女的安姨，也不得而知。
韩神医怎么看都有七八十岁了，娘亲去世时也不过四十多，哪里来的青梅竹马呢？
“姑娘有礼——”
我轻微吓了一条，回头一看，是一个俊朗男儿。男儿旁边，是领我进穆梨院的童子。
“樊姑娘，先跟这里的侍女去阁楼打点以下。待会儿换身方便的衣服，我和小四领你去后山。”
换衣服？小四？后山？
“每个入门的弟子，都先要去穆梨院的后山一趟。”俊朗男儿说道。
我沉默不语。看来在我来之前，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我来穆梨院的目的。不用想，肯定是安姨受娘亲所托，暗中帮我打点。只是……她在樊府还过得好么？
我收住思绪，道“好，我马上。”
换了身青色粗布衣服，我便跟着他们上山了。
一路上，都是些普通的杂草。
“请问公子是何身份？”
“鄙姓韩，名伯景，是穆梨院的大弟子。”
“那这位被你成为小四的童子，并非真的守门童子，而是穆梨院的四弟子？”
“是的。”
一句冷冰冰的是的，让我有些不自在。该说什么好？
“呃……上山祭祖不需要带香火水果之类的？”
前面的人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来，“谁说要祭祖的？虚仪式，穆梨院没有这个习惯。”
不是祭祖，那上山能做什么？我没有心思多问，穆梨院的大弟子，语气傲慢了些，我实在不喜欢。我转身和那礼貌的四弟子东扯西聊。
渐渐地，杂草好像少了，开始出现了藁本、土茯苓之类的药材，再走多几步，便是大片的虎掌菌。难怪，穆梨院的人并不在乎梨树林里面的虎掌菌。和后山的相比，梨树林里的药材简直是九牛一毛。
恩……看来这后山就是穆梨院的宝山了。
“好了，我们到了。”声音依然冷冰的。我环顾四周，满地珍贵的药材，我敢保证，这是穆梨院最值钱的地方了。
“那现在我要做什么？”
“考核。你是女儿身，又不是从小生活在穆梨院，现在才学医，毕竟是迟了。我们要知道你的功底才好教导你。”
我点了点头，又若有所思。莫不是这大弟子觉得我资历太浅，只是师父受人照顾不好推过，才收我做弟子，所以心里瞧不起我？我轻笑一声，他可真真是想错了。
“哗啦——”我脚前倒出了一堆草。“第一轮很简单。你面前混杂着一些普通草药、珍贵草药，还有价值不大的杂草。现在把它们一一分出来。”
我略微愕然——就……这么简单？
那位大弟子看着我的样子，似乎以为我怯场了，冷冰冰的说道：“在我们这里，已经是再简单不过的简单的考核了。你虽是寻常女子，怎么也得分辨出个一二来。”
我蹲下，用手指轻绕着一根狗尾草，故意冷冰冰地说道：“分辨……倒不是分辨不出。但贵弟子不觉得这样的考核，太降低穆梨院的品格了么？”说完，我不去看对方的表情，撸起衣袖来就开始分类。
“恩，这个是雪莲花，具有痛经活血、散寒祛湿的功能，以前娘亲常用来做雪莲乌鸡煲呢。这个嘛……川穹，在蜀地应该很常见，但虫害也不少呀。还有……这是黄檗，能镇咳的，但也实在名贵……”我一边手脚从容地把各种药草分离开，一边故意以轻快地口吻说出这些药材的功能，简直是信手拈来。
虽然从小衣食住行都被人好好地照看着，但我受娘亲影响，自幼耳濡目染，没少看各类医术，又常跟随母亲会蜀地探亲，顺便见识了不少的草药。
不一会儿，我就把它们分类完。我拍拍手，抖抖身上的土，再看那两个人的表情——大的依然波澜不惊，小的却满脸钦佩。“姑娘当真是樊武侯的小女儿？我以为生在富贵家庭的姑娘，除了琴棋书画和女工，就不知道别的了。”我看着这位被人叫小四的弟子，眼睛明亮，又像湖水一样清澈透明。我的弟弟和他应该大不了一两岁，不知弟弟是不是和他一样有双漂亮的眼睛？想到这，我对这位四弟子产生了几分亲切感。
“姑……姑娘，别再这样看着小四……”我回了回神，收住了“慈祥温暖”的笑容，顿时觉得不大好意思了。为了打破这个小小的尴尬，我主动向大师兄问：“接下来呢，要考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语气多了几分轻和，“不必了，我们这就下去吧，”他顿了顿，又说：“以后叫我大师兄就行，至于小四，就直接叫小四吧。其他的两个师兄，还有宝妈妈，待会你们就能认识了。”
我会心一笑，也明白现在在他眼中，我已不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了。
路上气氛轻快，小四收起初见面时的礼貌，摇着我的胳膊问京城里好玩的事。大师兄在前面领路，时不时也跟着插几句话。
很快，我适应了穆梨院的生活，渐渐融入了他们。
一个月后。
“小五，你就陪陪二师兄呗，好不容易到了清明，上山踏踏青有什么不好啊。”
又是这个借口！
我把手中的医术挡住自己的脸，不耐烦说道：“不去不去，准是要去瞧那位安仙女了。上次被你诓惨了，还被师父罚抄《本草纲目》三次，现在都还没抄完呢！”
“你不是对这本书倒背如流了吗，抄起来也不费力气呀。”
“我是倒背如流，但也只对字倒背如流！师父再三说过要把图也抄画下来，那么多图，画得完吗？”
二师兄还想继续诱我，我不耐烦急了，连踢带打地把他轰出房间。
“诶！小五！小五！”
我对着门白了一眼，回到桌子旁揉揉太阳穴。若对其他人，我万不会这么粗鲁，但这二师兄实在太烦人。烦烦烦……
我这二师兄，对院里每个人都很好，做事得体只分寸，练医术也要高超我几分，但唯一不好的——就是风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坏习性，见到漂亮的姑娘都要抛一抛媚眼，又偏偏生得一副好皮囊，收到不少香囊、丝帕之类的东西，拿出去买也可保两个月不愁吃穿了。前阵子不知道他去山上撞了什么邪，说是见到了一位姓安的姑娘，可谓仙女下凡，用了一大堆溢美之词夸赞人家之后，不忘拍拍我的肩膀，叹息这说：“看你，就不如人家，一点也不温柔，该会的琴棋书画都不会，就知道盯着一堆药材……”
真想问问师父，他当初是在哪捡的二师兄，我想把他扔回去！
我摇了摇头，继续抄写《本草纲目》。
忽的，我抬起头来，方才玩闹没有注意，为何二师兄腰间佩戴的玉佩，与我宝盒中的极相似？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穆梨院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