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前往穆梨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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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废墟、灰烬……
我定定地站着，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偌大的辛府就这样被烧光。是绝望的气息。
我唯一的亲人，未曾见过一面的弟弟，来不及道歉、来不及相认，就这样离开了吗？我抓住一个人的衣袖，“请问辛府发生什么了？”路过的一位妇女显得有些吃惊，过了一回才答：“没看见么，烧光了。”看我没有丝毫放开她衣袖的样子，只得继续说：“唉，听说是昨晚仇家上门来了。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这方圆百里都知道辛府的人最乐善好施，现在官府查着呢。听说县令准备要把自家小女儿嫁给辛小少爷的，聘礼都快谈好了，没想到出了这桩事……”
咚咚咚……几十个官兵突然赶来。“喏，县令派来彻查此事的。想必是震怒了。姑娘我先走了，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呢……”我缓缓放开她，看着她穿过小巷快走。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车夫问。我轻轻的摇摇头。“你刚才的样子真是吓死人了，那眼神好像要把人吃了一样。”“方才那个妇女，认得么？”“那个粗布女人？没见过，兴许是外地的。”“她家就在这，刚才才说孩子就在家里等着她。”“不可能不可能，当了几十年的车夫，整个蜀城我都走过，什么人没见过，况且听那口音。绝对是外地来的！”
我闭上眼睛，心中大概有了答案。
“带我去穆梨院。”
穆梨院，蜀地最大的医馆。与别处不同的是，它主要不是给百姓看病，而是传授医学。
我敲了敲门，出门回应的是一位门童。“感问姑娘芳名？”我蹙眉，有些许不悦，“敢问这穆梨院里的人都这般无礼？”他瞧了瞧我身上的玉佩，作了个揖，毕恭毕敬道：“姑娘请——”我顿了一下，看着这童子长相方幼，最多不过十四五岁，素未谋面，怎么……虽心有疑惑，我还是从容进去了。
踏进门槛，微微抬头，满眼一片梨树。我略有吃惊，迟疑自己有没有进错地方。童子本来在我前头领着，回个头发现我没动脚步，见我神情大概明白怎么回事。“姑娘或许不知，我家师父最爱的便是梨花。这里本来是一个梨园，听说很多年前就已经种下了这片梨树。师父的师父当年买下了这块地，不舍得这梨树林，就保留了。”我一边听着，一遍欣赏着这朵朵悦眼的梨花。娘亲生前如此钟爱梨花，不知有没有见过穆梨院的梨树林呢？
“对了，我要见你师父。”
“我知道。跟我来吧。”
穆梨院有个特别之处就是，进入里院需要穿过一片小小梨树林。这树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熟悉的人，很快就掌握要领，不熟的人要没人带着，准会转个没完。林子也不是只有梨树那么简单，也有七纵八横的鹅卵石路，也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草药。
“喏，这个便是虎掌菌，每年王爷都要在这求一些以应皇上的纳贡。”童子颇为得意说道。
“虎掌菌，肉质细嫩，香味独特，素来被视为中宝珍品，这样的名贵植物长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不怕窃贼么？”
“所以这里只长着一个。”
“就只有一个？难道……”
“恩，被人偷了。”
我定定地看着童子，脸上依然波澜不惊。又暗自佩服小偷的聪明，留一个菌种，来年又可以长出一片，若全偷了，那就真的是杀鸡取卵了。
“你们师父……心真大……”
童子微笑不语，继续往前几步后又跟我介绍其他的草药，紫苏、荆芥、白鲜皮……似乎除了那虎掌菌，其他的都是些普通药材了。
不久，我们出了林子。方才在大门的时候只看见屋顶，被树林遮住了大部分。现在仔细一看，虽普通，也不失精致。不过因为没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美，心里多少有点失望。“师父除了对吃，对住还真没多大讲究。这里是不比姑娘京城的府邸华贵了。”我心里再次起了疑惑——小小童子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就算神医也不能神到这种地步吧……
我这个人素来胆大，排除了抢劫勒索诈骗等等的可能性后，定定神，信步向前走。
“笃、笃、笃”童子敲了三下门。
“进来——”
那是个书房。
书房分成两部分，进门的一部分整整齐齐摆满了各类医学书籍，其中有我一直想要看的《神农本草经》。而里面的一部分便主人读书的地方。这两个空间被用红豆做成的长帘子分开，比起自己府邸的那些珍珠帘子，这些红豆帘子显得朴实自然，显出制作者的用心。很奇怪，我对这帘子似乎有别样的感觉，是在哪里见过么？
我缓缓用手拂其帘子——是一白发老者，手里翻阅着《本草纲目》。书页已经有些泛黄，书角已微微卷起，看出被翻阅了许多次。我看着这药书不离眼睛，童子似乎以为我看的是他师父，微微咳嗽一声。
我顿了顿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就尴尬地站在红豆帘子旁。
“进来吧，别弄坏了那帘子。”声音沉稳庄重，是我想象中的韩神医。
“樊姑娘么？”他没抬头看我。
我点点头，眼神流露出一丝疑惑，脑子里也在快速运转着。
神医缓缓合上书本，轻放在案几上。
“从今以后，你就是穆梨院的五弟子了。”
“是我娘亲提前向你打点过么？”
“是。”他看了看我腰间的玉佩，“以此玉为身份之证。”
难怪母亲一直叫我保管好此玉。“不过，你又如何识得此玉？”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此玉，我也有。”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前往穆梨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