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八怪》咸鱼水

6、006.他是光

　　楚柚只睡了后半夜，精神也不很好，蔫搭搭地到了学校，在同学们诡异的视线中得知了一个消息：他被转到了八班。
　　八班那可是有名的“二代”班级，还都是有权有势那种，据说之前班里本来也有家庭背景一般的学生，因为得罪那些“二代”们，被欺侮到退学，久而久之，八班也就成了“权、势”的代名词。可想而知，没什么背景的人来这个班绝对是灾难。
　　楚家只是稍微有点闲钱，显然是够不到让楚柚来这个班的标准的，连楚云天都进不来，更何况他呢。
　　楚柚默默收拾好书本，一瘸一拐地走向陌生的班级。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他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贺砺在八班。
　　把他调到八班，肯定是贺砺的主意，就是为了把他弄在眼皮子底下，监督他，不在让他有时间去骚扰白秀秀，更有甚者是为了给他点教训，
　　楚柚微微苦笑，倒是看得起他。
　　八班的班主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刻板老头儿，名叫王文川，他竖着眉头把楚柚介绍给班里的同学，只是语气说不上好。
　　楚柚长得不好，性格又孤僻不合群，甚至连成绩都是常年倒数，不管在谁班里，也都是拖后腿的，是属于最引老师反感的那一类学生。
　　从楚柚进这个班开始，底下的怯怯私语就没有断过：
　　楚柚是谁？没听说过。
　　居然还有长这么丑的人！
　　天呐，就好像阴沟里的老鼠！
　　楚柚不安地抠着手指，他不习惯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中，更何况是这样，成为众人眼中、口中的主角。他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别人落在他身上的审视的、鄙视的目光，而那其中，最为炙热的就是贺砺痛恨而厌恶的眼神。他就像是被扒了衣服赤裸裸地架在火上烘烤，身体立在这里，灵魂却惶恐不安。
　　王文川的眉头皱了起来，拿课本重重地敲击桌案，“好了，都给我安静！楚柚，你坐到最后一排！”
　　王文川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不然也不可能当上八班的班主任，他自己家里也有几分背景，班里哪个学生开罪他，除了挨戒尺打外，还会被拎着回家找家长反应情况。久而久之，班里的学生也不敢再得罪他，这帮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子弟们也就在他的课堂上还能安静几分。
　　然而，这一次随着王文川的话落下，班里更加哗然。
　　楚柚局促地抬起头，然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最后一排，散着几分暖意的阳光下，俊美的少年长腿并起，随意地翻看着手中的原文书，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老师的话。
　　是，顾长衍。
　　楚柚脑海中一刹那闪过无数关于顾长衍的传说，总结起来就是，容貌好、出身好、成绩好，完全是一中传说中的存在，多少人都只能仰望。
　　如果说楚柚是阴沟里的老鼠，那顾长衍绝对是光，是众人追逐的方向。这么截然相反的两个人，班主任却想要把他们安排到一起当同桌，这一瞬间，连楚柚也不得不感叹，命运是多么操蛋的东西。
　　“楚柚，还不过去？”
　　楚柚是想要恳求老师换座位的，和顾长衍的好名声一起闻名的，是他并不太好的脾气。而据传闻，顾长衍有严重的洁癖，最讨厌别人靠近他，不然也不会一直一个人坐了。
　　然而与他的意志完全相反的是，楚柚的身体像是有意识似的，自动向顾长衍走去。他的脑海里乱哄哄的，最后停留的画面却是夕阳下少年修长的手指和淡漠的神情。
　　顾长衍，确实是光。
　　照亮了他阴暗的角落，让他也忍不住去追逐，像是飞蛾，忍不住要去扑火。
　　楚柚在同学们的抽气声中颤抖地走到顾长衍旁边的位置，他颤悠悠地放下自己的书本，搬了个凳子，缩在距离顾长衍最远的位置。
　　“艹！”贺砺猛地站了起来，眼神像是淬了毒药：“你个死变态，真敢坐在阿衍旁边！”
　　“贺砺！”王文川的脸气得通红，“你不想上课就滚出去！”他向来以自己在八班的权威而沾沾自得，没想到刚来个新学生，就有学生要挑战他的权威，顿时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
　　贺砺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气一下子就漏了出去，瘪瘪地坐下。
　　上次王文川去他家家访，告他黑状害他被打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贺砺是打心眼里害怕这个老师。
　　“上课！”
　　同学们还没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听到这话就有气无力地拖着声音喊老师好。
　　王文川不介意这些，瞬间激情地投入到诗歌中去。
　　楚柚的心脏砰砰的跳动着，他舔舔干裂的嘴唇，呼吸间是顾长衍清冷的气息，课本遮掩下，那张丑陋的脸，无声地笑了。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会有加更？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