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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青嶂营救逢凶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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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愈暗,窗外月光朦胧,极为暗淡,而厢房里又燃着几根蜡烛,明晃晃的,刺人眼睛。
孟猗靡和刘梓湘被关了一天,自面具人走后,他二人就一直在这个厢房里,无人问津,连一口水也没给喝。他二人又被点了穴道,浑身无力,门外有人把守,根本没法逃出去。
刘梓湘眼神无光坐在地上,半倚着床虚弱无力,嘴里呢喃着:“为何独影长老还没来救我们,若是再不来,恐怕我们便死在这里了。”
孟猗靡听了这话,竟不免有些怒气,不过他没有表露出来,只暗暗苦笑,心说你难道想让独影过来送死吗?明明知道面具人一心想杀了独影,还让他过来。这里毕竟是青嶂宫,他们的地盘,独影要来,必定寡不敌众,凶险万分。
孟猗靡此时竟然生出许多悲凉之意,因想起尚未和独影表明自己的心意。即使无法和独影在一起,即使独影心里一直思念那位朝九大师,他也想对独影倾诉衷肠,告诉他第一次见他,绿萼树旁,白衣飘飘,温润如玉,那时自己就已经把他刻在了心里。以后便对他爱慕更深,只不过不能像男女之间能够轻易表现罢了。
金陵之时,纨绔子弟之间便兴龙阳的风气,而孟猗靡那时还没有断袖的癖好,看到男人和男人之间有亲密举动就觉得极为不妥。可他不知何时,竟开始不由自主地期盼着能和独影也有那些欢好,哪怕只是一刻的缠绵,他也心甘情愿。
这厢孟猗靡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见外面七嘴八舌在吵嚷着什么,甚是聒噪。孟猗靡心中一疑,待要凑到窗前打探,突然“砰”的一声,宛若地崩,声震屋瓦,连厢房内的烛火都一瞬间跳动,孟猗靡吓得跌了一下,还好连忙扶了墙,才不至于倒地出丑。
他向窗外定睛一看,门外作支撑的砖雕红漆柱子被震得都碎成了粉末,上面的房梁险些就塌陷了,孟猗靡不由得看呆了,半天合不拢嘴。
“把孟猗靡和刘姑娘交出来。”
是独影和南昱华!
孟猗靡因外面漆黑,独影和南昱华又站在灰暗的偏僻角落里,便一时未曾发现他二人,听了声音才知道原来独影和南昱华已经来救自己了。
独影二人此时已被青嶂派的弟子团团围住,为首的顾演慢悠悠地走到独影旁边,手里的折扇一收,恭敬地弯腰拱手道:“独影长老,在场的都敬您是清阳山庄的长老,武功高强,但您随意打碎了青嶂宫的柱子,便是把我们青嶂派太不放在眼里了”
独影将剑出鞘,指着顾演道:“我这个人并不喜欢和你们讲道理,既然你们抓了我的人,我自然来找向你们讨。”
没想到那顾演狡猾得很,手中折扇一展,在胸前轻轻摇着,一副得意的样子道:“独影长老不喜欢讲道理,可惜这万事万物都逃不出一个理字。青嶂派世代教训弟子,行事要以理为先,以道义为先。现如今,是孟猗靡二人抢夺我派玄司笔在先,独影长老前来打碎了青嶂宫的柱子在后,此事就算说破了天,长老也不能把人带走。”
孟猗靡见状忽觉不妙,这顾演恶人先告状,到时候他们就有理由以多欺少了。
没想到派中弟子都持剑随声附和,这青嶂派倒也奇怪,如今掌门和大师兄相继去世,玄司笔又无下落。顾演在二位的灵位前巧舌如簧,又声泪俱表,竟然让青嶂宫中的弟子都以他马首是瞻。
顾演与他那师父赵秋平妄图抢到玄司笔,让顾演坐上青嶂派掌门人的位子,便将他那一群师兄弟哄骗得去帮自己。殊不知害死掌门和大师兄的就是他师徒二人。而那群弟子被蒙在鼓里,顾演说什么,那些人自然异口同声地也说什么。
“独影,我在这!”孟猗靡大声喊着。
独影瞧见了孟猗靡,便要冲出去救他,不过被青嶂派的弟子一个个围着,根本无法出去。
独影拔出云水剑一挥,众弟子也都拿剑相向,数柄兵器相击,剑光闪出,就听见刀剑霍霍作响。
旁边南昱华双拳紧握,边打边道:“你去救他,这边我来应付。”
独影看到旁边另一个砖雕红漆柱子,只见他斜身一蹬,借力施展轻功,便从青嶂派众弟子的包围里脱身。
孟猗靡和刘梓湘看到独影过来惊喜万分,独影挥掌打昏了门口看守的弟子,进了厢房给他二人解了穴,但两人还是毫无力气,只能互相搀扶着,慢慢走出去。
这时面具人走了出来,拦住了三人,拔出清风剑,指向独影,一番冷笑道:“独影,我既然要为朝九大师报仇,此次定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独影面无表情道:“你的武功,我还不足畏惧。”
面具人倏然挥剑刺去,独影持剑抵在胸前,独影向后退了半步,紧接着向前一挥,二人打将起来,兀自拆了数十招还不分上下。
孟猗靡心说不妙,上次来劫自己的时候这面具人故意隐瞒武功,让独影轻而易举地赢了他,就是想这次来个攻其不备。这面具人的实力真是不容小觑,竟然和独影过了数十招,还未败下阵来。
而刚才独影用掌击碎那砖雕红漆柱子,又和青嶂派的弟子打了一架,自然没有十足的力气再去对抗面具人。
赵秋平正躲在一旁看着他二人打斗,只见面具人将剑一扫,剑风猎猎,独影臂抖身斜,伏腰将剑刺出,这一招极为凶猛,面具人连忙腾空后退,落地之时犹自踉跄了一步,十分狼狈。
赵秋平见情况不好,这面具人慢慢就不敌独影,逐渐落了下势。赵秋平心说不能让独影赢了面具人,便从怀中掏出两根暗钉朝着独影掷去。没想到独影反应极快,抬剑作抵,两根暗钉打在云水剑上,瞬间独影反手使剑挥出,那两根暗钉就更改方向,飞向了赵秋平。
“啊!”的一声惨叫,两根暗钉打在了赵秋平胸前,受钉之处霎时就流淌出了暗红色的血,赵秋平嘴唇发紫,一时竟倒在地上,两眼发直,双手乱颤。他万万没料到,在自己使的暗器上喂毒,最终竟然毒了自己。
赵秋平哪会想到自己在一旁躲着的时候便已经被独影发觉,更没想到独影用剑把暗钉打了回去,那两根暗钉袭来之时,只见他瞳孔放大,完全躲避不及,硬生生地受了自己的两根暗钉。
顾演见状情急大喊了声师父,慌忙跑过去跪在赵秋平身边。赵秋平脸色发白,嘴巴紧闭,吃力地用手指了指胸口,顾演旋即会意,从他怀中掏出解药喂他服下。
孟猗靡在旁边拍手叫好,得意地道:“你这道士竟然用暗器偷袭别人,可见心肠狠毒,这现世现报倒来得真快!”
顾演听了这话火气就涨了上来,眼睛瞪着他二人,恨得牙痒痒,一边抱着赵秋平一边转身喊了青嶂派的弟子一起围攻独影他们。
乌压压的一群人拿剑冲了过来,孟猗靡心想这下完了,独影就算三头六臂也敌不过这么多人。
独影见势将孟猗靡护在身后,南昱华赶过来挡在刘梓湘前面。
面具人瞧见南昱华心中一凛道:“南公子,你忘了之前与在下的约定了吗?”
南昱华眉头一皱,坚定道:“无论独影长老与朝九大师有什么恩怨,与阁下有什么恩怨,他和孟公子毕竟是甄栗的朋友,也是我南昱华的朋友,我自然要救他们出去。”
面具人道:“南公子,你可别忘了令尊的遗愿,令尊与朝九大师是多年的知己好友,朝九大师含冤而死,并且凶手就在眼前,难道你想让令尊死不瞑目吗?”
南昱华看了一眼独影道:“我相信独影长老的人品,你不必再说,此次我定要护他们周全。”
面具人听后露出一丝冷笑,接着青嶂派的弟子一齐攻了上来。
独影拔剑连使三招,剑势连绵不绝,剑法精妙敏捷,瞬息之间,青嶂派的弟子丝毫不敢靠近。接着独影猛然弹步向前,将剑扫出,那些弟子纷纷拔剑上前与独影相斗,独影连着挥剑刺出,空隙之间,数柄宝剑砍向他,场面一片混乱。
只恨那些弟子人数众多,独影来不及闪躲,突然不知谁的一剑从独影持剑的手臂上划过,登时鲜血四溅。
“独影!”孟猗靡急忙抓住独影大喊道,“你们青嶂派的欺人太甚!”
孟猗靡气得发抖,什么都不想就挺身挥拳,突然被人从后面按住,他转过身一看,独影另一只未受伤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见独影满头大汗,嘴唇发白,然后说了一句:“别去!”
孟猗靡看见独影受了伤,又艰难劝他,只好忍了下来,狠狠地盯着那些人。
顾演在旁边扶着赵秋平,此时赵秋平慢慢恢复神色,盘腿坐在地上,运功慢慢把残留的毒排出,只是暂且不能再使用内力了。顾演看见独影受了伤,不觉暗笑,从怀里也掏出两根喂了毒的暗钉,心说真是老天有眼,这次受伤,看你怎么躲!
“嗖”的一声,两根暗钉发出,刘梓湘瞧见了顾演的动作,立即用身子挡在独影前面,那两根暗钉就打在了刘梓湘身上,她根本没有赵秋平功力深厚,霎时吐了一口鲜血,便晕了过去。
孟猗靡没想到刘梓湘竟然替独影挨了暗器,连忙将她扶起,可她已经双眼紧闭,性命堪忧。独影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看着孟猗靡不停喊着刘姑娘,心里悲愤万分,自己手臂受伤,刘梓湘又不省人事,这次真是回天无力了。
此时面具人忽然仰天大笑道:“独影啊独影,你也有今天,想想你当初是怎么害死朝九大师的,纵然今天把你千刀万剐也赎不了你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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