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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二十.
      白天和纪无崖迈进大门的时候,大壮和二胖两个人正坐在院子里说话。
      “老大你终于回来了。”二胖从椅子上跳起来,“找到什么事情做了吗?”
      白天,皮笑肉不笑,“托你纪哥哥的福,没有。”
      纪无崖冲着二胖使了个眼色,二胖心神领会,乖乖闭嘴。
      “怎么就又怨到我头上了。”纪无崖站到白天身边,双手背后,气定神闲,“如果不是我,你这一趟得多无聊啊,白爷难道不该先感谢感谢我给你带来的欢乐?”
      “欢乐个头。”白天狠狠瞪他一眼,“明天我自己去,你们谁也别跟着。二胖你再跟着大壮学两招防身的招式,以后用的着,别像你纪哥哥一样,小命差点儿不保。”说完,大步回房间了。
      二胖扯了扯纪无崖的袖子,“纪哥哥,你们今天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
      纪无崖嗯了一声,明显不是很想解释,敷衍着拍了拍二胖的肩膀,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们老大绝对的女中豪杰,以后遇到坏人躲她身后肯定没问题。去睡吧,不早了。”
      说完之后,纪无崖向站在一边一脸迷茫摸不着头脑的大壮道了声谢,真心实意,万分诚恳。大壮呆呆地点了点头。纪无崖回房间关上门之后,他收拾了院子里的桌椅,和二胖一起回去了。

      白天回房后,并没有休息。她在桌边坐了一会儿,等到院子里的声响都平息下来的时候,披了件外衣,又出了门。
      白日里再怎么燥热,夜晚都会归于清凉。白日里再怎么烦心,夜半十分,心情也是平静的。
      夜晚是卸下伪装的最好时刻。
      之前她和白也为数不多的几次谈心,也都是在这个时候。夜幕是最好的保护色,比起酒后吐的真言,也更多了几分真挚。
      那是白也第一次和她说到这个男人。彼时白也已经成为了师傅的左膀右臂,一天到晚不见人影,而她顺着自己心意悠哉悠哉地过日子,也负责一些家中琐事。
      那天白也破天荒很早就进了家门,一晚上嘴角都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吃饭的时候也比平时话多了些。白天洗碗的时候,她靠在桌台前,凝神看着远方,突然对白天说道,“姐,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白天把洗好的碗放到柜子里,“嗯”了一声。
      白也回过头托着下巴看她,眼神晶亮,“你就不问问,我看上的是什么人?”
      白天就问道,“嗯,什么人?”
      “姐你真是太敷衍了太敷衍了。”白也摇摇头,“你对你妹妹的终身大事这么不上心可还行。”
      白天笑了笑,“反正你从小主意就比谁都正。不就是来知会我一声而已嘛。说吧,什么人。”
      想到那个人,白也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微妙,那种幸福甜蜜中又带着淡淡忧愁的样子,很是迷人,“是方清逸。”
      白天没听清,“谁?”
      “方,清,逸。”
      白天皱了皱眉。
      白也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叹了一口气,“不行,但却控制不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白天听明白了。她拍了拍白也的肩,一向不怎么会安慰人,此时此刻能做的也只有沉默。
      两个人肩并肩背靠着厨台站了一会儿,她们师傅回来了。白天把留着的饭菜端上桌,白也往师傅身边一坐,开始汇报今日里的风吹草动。白天听了一会儿,看着她们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的样子,就先回去休息了。

      没等白天继续回忆她下一次和白也的对话内容,就听得大门前有狗叫了两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进来。
      呦,这个时间点儿了,居然还有小流浪狗。
      小流浪狗“呜呜”叫了两声,一屁股坐在了离白天几步远的位置。可能是饿了,脑袋没精打采地耷拉着,毛的颜色都显得非常暗淡。白天起身,溜达到厨房,二胖收拾的太干净,她翻腾了好久,才从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些被遗忘的肉骨头。
      随手揪了一块布把骨头包起来,白天走出厨房。小狗还在原地坐着,白天手里拿了一块肉骨头,冲它晃了晃。
      小狗眼神一亮,飞快地扑了过来。
      白天虽然不讨厌狗,但是确实是非常怕这种小东西的,尤其是它们迈着小短腿横冲直撞向她扑过来的时候。白天手一抖,骨头掉到地上的瞬间,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一转头,身后有人。
      五六个,黑衣,没有蒙面,左侧统一佩刀。白天脑子转了个弯,笑了。
      果不其然。
      领队的人上前两步,双手抱拳微微鞠了个躬,“白爷。”
      白天的声音平淡地听不出什么情绪,“你们随便进出别人家里的本事,真是越来越高了。”
      领队没接茬,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一伸手,做出个“请”的手势,“皇上请您入宫。”
      方清逸这是,终于坐不住了?
      白天没意见,“那就走吧。”
      一只脚刚刚迈出大门,另一只脚还没抬过门槛,有人喊住了他们。
      “等等。”
      几人飞快地将白天围在中心,拔出的刀在月光下泛着寒意。纪无崖微皱着眉,大步流星向着他们走过来,在刀前一寸处堪堪停下。领队厉声喝道,“什么人!”
      纪无崖没理他。他看着白天,眉头舒展开来,脸上浮现笑意,轻声说道,“我,同你一起去。”

      花了几分钟给领队介绍了纪无崖以及让他确认了纪无崖没什么杀伤力之后,一行人终于上路了。
      方清逸等在碎月阁。
      当年父皇执意在正殿正西边修了这么一个偏殿。殿宇小巧精致,风格和整座皇宫的建筑都不甚相似,从颜色到布局,都非常清秀,在以恢弘壮丽为主要特色的皇家宫殿,这个偏殿的设计独具匠心。殿前是一大块空地,零星栽着几棵树,与纷繁复杂的建筑物比起来,非常突兀。方清逸在殿中踱步,无意中向上一瞥。西北方向的屋顶一侧有一个小小的窗格,其上均匀分布着几条方形的空隙。月光透过窗格洒在地面上,光线微弱,零零散散,支离破碎。这个偏殿,方清逸他爹在世的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出入的。玩世不恭了一辈子的方清逸他爹,偶尔会踏足这个偏殿。有一次,也就只有那么一次,方清逸跟着他爹一路来到了这个地方。他爹推门而入的时候,身上的黄袍被风吹起,整个人的背影看起来居然有些萧索。
      方清逸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碎月阁。
      这个名字,原来是这么来的。
      愣神的工夫,门被推开。许久没有人住的地方,门已老旧,开门的声音略微有些刺耳。方清逸回头。白天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纪无崖没进来,从外面关上了门。
      白天等着方清逸先开口。
      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想,方清逸此次找自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想来想去,不外乎也就一个,打听打听白也的消息,问一问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觉得她都能大致猜出来自己和方清逸对话的内容。
      方清逸,“白也呢?”
      白天,“死了。”
      方清逸,“怎么回事?”
      白天,“现在想起来这个人了,早干嘛去了?”
      这样,她就可以占据主动权,好好地谴责一把方清逸,替白也小小地出一口气。虽然白也可能并不需要她来出气。
      所以白天等着方清逸先说话。
      方清逸确实先开口了,然而说的第一句话,和白天一路上的猜测,简直是大相径庭。
      他说,“要不要考虑,到宫里来为我做些事情。”
      白天一愣。
      不按套路出的牌,该怎么接。
      到宫里?给方清逸做事情?她一个会打架也只会打架的人,能帮他做什么事情?
      方清逸不缓不急继续说道,“我需要一个能信得过的人在身边。”
      白天,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不知道,我对你意见不小吗?”
      敢和一国之君这么说话的人,白天算是第一个了。倒不是她故意这样显示自己的豪放不羁,而是她打心底里,就没觉得当上皇帝的方清逸和没当皇帝以前的方清逸有什么不一样。
      方清逸也不恼,笑道,“有意见归有意见,信得过归信得过。我听说,你们现在的日子过的也没那么逍遥自在,不如到宫里来帮我做事。你身边那几个亲信,我已经派人查过了,你可以把他们都带来。”
      白天,“你居然查我们?!”
      方清逸,“身为一国之君,这点儿权力和能力,我还是有的。”
      身为一国之君,他在和她说话的时候,没有自称“朕”。
      白天没再说话。
      方清逸看了看她的表情,“你沉默,我就当你是······”
      “我需要一天时间考虑。”白天打断方清逸的话,“一天以后,我要么带着我的人来找你,要么,会彻底消失在你面前。”
      方清逸点头同意,“可以。”
      “怎么进宫。”
      “去东面最北侧的偏门,我会派人在那里等。直接报你的名字,会有人带你们来见我。”
      该谈的都已经谈完,两个人面面相觑无话可说,白天示意了一下,转身准备离开。
      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听到方清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白天脚步未停。
      伸手推开那扇老旧破门,“嘎吱嘎吱”几声刺耳的声响里,方清逸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微弱,但是清晰。
      他说,“对不起。”
      白天的手搭在门上,粗糙的木质不知为何却让人有一种安全感,在寒凉的夜里竟也有些许暖意。她没回头,但是答了话。
      “这句对不起,我替白也收下了。”

      纪无崖闲着无聊,绕来绕去打量着殿前空地上为数不多的几棵树。他平时不怎么研究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也不甚了解,但是这里栽种的这个品种,恰巧还真是他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一种。他娘亲自幼在南边长大,后来随着家人一起来到了北边。娘亲特别喜欢家乡常见的合欢树,在他还小的时候经常描述给他听,后来干脆在家门前也种了几棵。只可惜,水土不服,气候不宜,没过一段时间就活不下去了。这边宫里的合欢,枝叶稀疏,萎靡不振,看起来也是命不久矣的样子,想来也许也是气候的缘故。
      正想着,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白天笑眯眯地站在他身后,语气轻快,“走吧。”
      “谈完了?”纪无崖转过身来。方清逸正从碎月阁中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各自手中拎着一盏灯笼照明。私下谈事归谈事,下人面前还是得做出一个尊重皇上的样子来。纪无崖和白天乖乖闭嘴,并肩站好,微微弯腰,语气恭敬,“恭送皇上。”
      半天没回应。两个人抬起头的时候,方清逸正站在几步之外看着他们。不,准确来说,是看着纪无崖。
      然后,方清逸笑了。看着纪无崖,笑了。
      怎么形容那个笑呢,温和,亲切,连带着整个面部的线条都柔和了起来。就是在这一刻,白天突然明白了白也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男人。
      方清逸什么都没说。就这么和纪无崖大眼瞪小眼瞪了片刻,慢悠悠地离开了。
      纪无崖转过头来问白天,“你们皇上,他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白天没反应过来,“啊?”
      纪无崖一字一顿地重复关键词,“特,殊,癖,好。”
      纪无崖此话问的相当委婉。但是这个本应该会周公的时间点,白天又分神想着其他事情,根本没工夫没精力跟纪无崖迂回婉转,脑子里怎么想,嘴上就直接怎么说了出来,“你难不成是觉得,方清逸看上你了?”
      纪无崖嘴角抽了两下。他看着白天一脸什么都没有意识到的坦荡荡的表情,深深觉得今晚可能没有办法再和这个人对话了。
      伶牙俐齿如纪无崖,此时除了甩甩袖子走人,实在也想不出怎么接这句话。
      白天看着纪无崖越走越快,小跑着赶紧追,一边追一边还在思考纪无崖的问题,“没有吧,不能吧,你看他不是刚娶了皇后,后宫还有佳丽三千嘛,你别担心肯定不会。哎你别走那么快,你等等我!”

      方清逸派人送他们回去。一路上,白天大致和纪无崖说了方清逸的提议。
      纪无崖问她,“所以,你在考虑什么?”
      白天,“废话,当然是在考虑要不要同意。”
      “我当然知道你是在考虑要不要同意。”纪无崖觉得今天晚上这个时辰这个风水可能都有问题,不宜说话,“白爷,我们能不能有点儿默契。”
      “哦。”白天应了一声,“我有点儿乱,你说清楚。”
      “同意的理由是什么,不同意的理由又是什么。”
      “同意的理由。”白天想了想,“第一,我们现在确实没什么正经事儿做,给方清逸干活是个不错的差事。第二,师傅当年收养了我和白也,悉心教导,抚养成人。她希望我们在方清逸有需要的时候,能够帮他一把。之前是白也在做这个事情,现在白也和师傅都不在了,方清逸又提出了这个要求,我理应答应。”
      “不同意的理由。”
      “没兴趣。我但凡对这些事情有一分兴趣,这里面就没白也什么事儿了。她不会爱上方清逸,现在也应该活的很好。就是因为我不感兴趣又不在行,师傅不想逼我,正好白也在这方面比我有天赋些,这才选了她。而且这一次,如果我选择了站在方清逸身边,往后就没有退路了。”
      白天解释的很详细。之前虽然没有很完整地和纪无崖说过这些事情,听完这番话,纪无崖也对这几个人过去的纠缠了解了个大概。
      不过他有一个地方没明白。
      “你们师傅,为什么一定要你们去帮方清逸?换句话,为什么一定要帮方清逸?”
      白天沉默了一会儿。
      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她转过头来看着纪无崖,认真地说道,“因为,他是师傅的儿子。唯一的,亲,儿,子。”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白天睡不着,靠在床边想了一会儿事情。天蒙蒙亮的时候,觉得房间里憋闷,她索性搬了个椅子坐到了院子里。外面有些冷,正适合提神醒脑。
      过了一会儿,二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开了房间门。他迷迷糊糊环视了一下四周,正对上白天炯炯有神盯着他看的明亮的大眼睛。
      二胖一个激灵,瞌睡一下就醒了,“老大,你你你起这么早啊。”
      白天点了下头,仍然看着二胖,脑子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嗯,早啊。”
      大壮也从房间里出来,跟白天问了声好,拎起放在地上的两个大水桶打水去了。二胖洗漱完毕,从大壮发小那边端来早饭的时候,白天还坐在同一个位置,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看着同一个地方,发呆。
      二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老大,老大!吃饭了。”
      白天“嗯”了一声,问了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在问谁,“师傅和白也,应该都希望我去的吧,对吧。”
      “做决定的是你自己。”
      白天回头。纪无崖站在桌子旁,一边倒水,一边说道。他没有看白天,倒满一杯后推到白天面前,“问自己,别问别人。”
      白天盯着面前那杯水。小小的杯口里,隐约能倒映出自己的眼睛。不知是没有休息好,还是心事太重,眼神里没什么光彩。她叹了一口气,拍拍桌子,示意纪无崖和二胖,“坐。我有话要说。”
      大壮正好打水回来,放好水桶之后也坐到了桌边。白天看了一眼大壮缠着纱布的左手,问道,“怎么回事儿?”
      大壮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没事没事,昨天劈柴的时候不小心划了一下。”
      白天皱眉,“伤成这样你还去提水?”转头看二胖,“你,以后陪着大壮一起去,别让他动左手。”说完想起了什么,顿了顿,又说道,“算了,没有以后了。”
      纪无崖正把玩着手里的空杯子,二胖正专心致志地摆盘子,大壮正扯着袖子想要遮住受伤的左手。听到这句“没有以后了”,三个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齐刷刷地抬头看着白天。纪无崖一脸了然,大壮二胖非常迷茫。
      白天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给大壮二胖简单叙述了一遍之后,说道,“我决定了,进宫,帮方清逸做事。”
      二胖的手还一直搭在放着馒头的盆边上,本来是要往中间挪一下的,从白天开口说话之后由于惊讶由于没有心理准备愣是保持着这个动作动都没动一下。白天扫视了一圈这几个人脸上的表情,二胖愣神,大壮愣神,纪无崖嘴角挂着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白天敲敲桌子,“你们几个,哑巴了?说话啊!”
      纪无崖,“我没意见。”
      二胖把馒头盆往中间一推,“我要听理由。”
      白天笑了笑,“你们知不知道,我当年为什么执意要接下白也留下的这个残破不堪的摊子。”
      二胖脱口而出,“不想让白也姐姐的心血就这么散了。”
      “这是一个原因。”白天说道,“我当年有多么抗拒这种生活,你们是知道的,单这一点不足以支撑着我走到现在。第二个原因,是师傅,你们也都知道,我就不再多说了。还有一个原因,我从未和你们提起过。”
      三个人都直了直身子。
      白天顿了顿,继续说道,“白也的死,有些奇怪。我当时没有在意,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还是觉得有些说不过去的地方。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机会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还没有头绪,所以我也就没有和你们提起过。到方清逸的身边,应该能接触到很多我们接触不到的信息,这是个机会,可能也是唯一的机会,我不想错过。”
      白天看了一眼二胖,又看了一眼大壮,“不过,我知道那样的生活也不是你们所向往的生活。所以,想要离开的话,和我说一声就好,我不强求。”
      桌上刚熬好的粥还冒着氤氲的热气,可是话说到这个份上,谁也没了吃东西的胃口。白天看着大壮和二胖紧皱的眉,知道他们可能需要时间好好想想,于是起身准备离开餐桌,“我今晚会收拾行囊入宫。你们,正午过后告诉我你们的决定吧。”转身前瞥到了纪无崖若有所思的脸,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还有你。不想漟这趟浑水的话,就离开这里吧。”
      “漟啊,为什么不漟。”白天话音刚落,纪无崖就给出了回应。他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凑到白天面前。桌子不宽,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白天都能看到他瞳仁里自己小小的身影。纪无崖勾唇一笑,表情里带了一些脾气,“我这个人吧,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帮人搞清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搅浑了好好的一滩水。”
      白天没怎么听纪无崖在说什么,她只觉得这个距离让她有些不自然。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稳了稳心神,白天轻咳了两声,“你,说什么?”
      纪无崖笑着站好,双手背到身后,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说,白爷你去哪儿,我就跟着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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