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正文章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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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璘子，璘子？”
呼声越来越急，终于有形替代了无形。
姜璘被推得一晃。
他回过神来，眨眨眼看着面前举着筷子的男人。
“嗯？”
那人指指姜璘手边的餐盒，有些关心地问道：“不想吃饭，眼神还乱飘，到时候了啊？”
这人叫高空秋，文化研习中心的秘书，除了是姜璘的同事，两人私交也甚笃。据说烹饪是他个人最大爱好，不但经常做些点心零嘴分给大伙，凡是姜璘全天在学校的时候，午饭几乎也是高空秋包办。
他今天带的主食是米饭，向来很对姜璘胃口，结果那家伙从打开盒盖，就盯着白亮的米饭发愣，浑然变作段木头。
高空秋设身处地分析一番，估摸姜老师恐怕是到了发情期。
他也是ω，虽然都给标记了，反应没那么激烈，每回依然特别影响食欲，精神也不容易集中，姜璘一大龄单身ω，就靠抑制剂死撑，想必更难熬。
高空秋无端升起一种关怀年轻人的使命感，——虽然姜璘比他年纪大，但他比姜璘结婚早啊，怎么都该算是前辈。
况且大璘子这单身状态指不定还得持续多久呢。
高空秋想到此处，也顾不上吃饭了，放下筷子，悄悄挪到姜璘旁边，轻声安慰道：“你要是不舒服，今天没课了，先回家吧。”
“没有，我没事，”姜璘才反应过来高空秋的意思，摆手否认了，按着下巴边捏边说：“我问你点事啊。”
“你说。”
姜璘做了一次深呼吸，吐气的声音倍儿响。
他呼吸的时候抬头挺胸，完事了却没保持住这个姿态，脖子一缩含混道：“高儿，结婚是什么感觉？”
高空秋不明所以：“没什么感觉啊。”
两年前，他和个男α结了婚，到目前为止还是二人世界，没觉得和同居时候有多大差异，偶尔也闹别扭，但感情确实是越来越好了。
非要问高空秋对婚姻的感觉，他也只能说一个人的生活变成了两个人共同的生活。
姜璘没听到这个答案，他一见高空秋没明白的样子，整个又缩了一圈，声音更小：“不是，我是想问，那个。”
高空秋恍然大悟，脸上关切的神色淡了，怪好笑地挑挑眉毛，扬着下巴揶揄：“那个？啊呸你还带羞涩的！标记就标记，还那个。”
他用手比个向下的姿势，指尖正冲着自己两腿之间。
“这个，很有感觉。”
姜璘呜噜着闷叹一声，两手把脑袋一抱，顺势也捂住耳朵，和只鸵鸟似的不再搭理高空秋。
高空秋又担心了。
“你问这些干什么？我说你是不是真发情了，自己还傻不愣登以为没有啊？”
“不……”姜璘猛晃几下脑袋，终于愿意露出来眼睛，可说话的声音还像盖了五层棉被。
“认识了一个α，有点喜欢。”
高空秋的表情平角大转弯，冷笑数声，反问：“有点？”
据他所知，姜璘是个不坦荡的人，表面上越显得若无其事，实际内心越是波澜壮阔。
——至于姜老师不在乎的事情，通常是说都懒得说。
因为他好强行硬撑起这种冷淡漠然的形象，高空秋反而更愿意揪着姜璘妄图隐藏的情绪戏弄。
姜璘想起匡衷延身上谷物的香气，又想起刚才自己对着大米饭难堪的失态，也觉得再遮掩才叫尴尬，干脆赌气道：“很喜欢，相当喜欢，想和人上床，行不行了？”
他说完又把头埋了回去。
——更怪了！
高空秋忽然害怕玩过了火，赶紧在语气里带上芝麻粒那么大的歉意。
“你这么直接搞得我很慌张啊姜老师。”
姜璘又不肯多说了，高空秋只得收起玩笑，尽量正经地说：“什么样的人啊？来你说说情况，我当你的军师呀，你看夏俞还是我自己追来的呢。”
感情一事，他的观念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情到深处都能自修成恋爱大师，外人再帮忙，决定权还是当事者。
只是姜璘的感情问题，他高空秋太乐意当个知心哥哥了。
高空秋付出一片真诚爱心，姜璘完全不能领会。
“我不知道。”
“那你看上人哪了？”
“很好闻。”
“就光这个？”高空秋纠结一下就想开了：“不过也行，至少荷尔蒙能吸引……不对，璘子，你没说实话，到底看上人什么了？”
他边说边看那家伙神色，话没完就发现蹊跷。
姜璘牙关紧咬。
高空秋拿起一支筷子对着他的嘴作势就要撬，姜璘这才勉勉强强地回答说：“胸部…特别丰满……不过你相信我，真的很好闻。”
筷子敲到了姜璘的头顶。
高空秋有时候感觉自己其实特别成熟，反而这姜老师，课堂之外冷不丁就表现得像个毛头小子。
——还迷恋大胸细腰的美女，哼哼。
他料想这是实话，又盯了姜璘一会儿，看得那人脸色变得像蒸蟹，才摇头颇为惋惜地哀叹：“作为文化教育领域从业者，我个人非常鄙视你这种低俗的趣味。”
“你有脸说我。”
高空秋和他对象是没血缘关系的远房亲戚，俩人从小认识，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一天，本来兄弟俩似的两个人居然就看对眼，热火朝天、如糖似蜜地恋起爱来了。
高空秋把夏俞的半裸照片摆了一办公桌，手机计算机文件袋手提包，能印人脸的地方全是夏俞。
夏俞密度高得令人发指。
“我是看夏俞长得好，身材又棒，我就想和他每天都在一块，爱欲爱欲，我俩的感情和我俩的欲望那就是二位一体的。”
高空秋乐呵呵地炫耀完，又非常客观理性地补充道：“你可以不同意我的观点。”
姜璘正想插话，忽然叫他已经正经起来的神情堵了回去。
“但也别觉着喜欢一个人的外表让你羞于启齿啊。”
高空秋常暗地里感慨姜璘心理担子太重。
想得太多。
“没有，”姜璘认真解释说：“你和夏俞认识时间长，交流也多了以后才产生感情的，我这…一见钟情？太玄了，我和她就见了两面，你看，你问我那是什么样的人，我都答不出来，这样，能算喜欢吗？”
“姜老师，你担心的这些事啊，咋都那么低龄？”
高空秋这话虽然有点调侃的意思，其实还真是在说姜璘几乎空白的感情经历，那人亲口给他吐露过，从小到大，有过恋爱关系，可心理上就没接受过。姜璘从未将自己置于爱情的互动之中，突然脑袋里蹦出个念头，他可能是喜欢匡衷延，一时间，连他都疑惑，是不是太过渴求的身体导致大脑发出了错误的信号。
高空秋并不知道眼前的好友正处于自我怀疑的状态，看姜璘又沉默了，于是捋着他的脊梁骨，劝道：“别坐着发愁了，既然有喜欢的可能性，先和人多接触，至少做个朋友嘛。”
姜璘一怔，突然真个愁色上面。
“多接触…多接触，唉。”
高空秋捻一捻假装长在唇边的胡须，叹息道：“尚未出兵，自损三分士气。”
姜璘也叹气，谈到最后忍不住苦笑起来。
“我哪知道怎么接触。”
高空秋眉头一皱，表情真像生薅下根胡子。
“哈？怎么接触？你这就根本还没准备好和人发展，不然别说接触，就是撒哈拉搁这，你都能给它绿化了。”
说完白了姜璘一眼。
这番话虽未言中，亦不远矣，姜璘确实还在犯迷糊，这么一个迷糊的自己，恐怕是不能从高空秋得到更多有用的意见和建议了。
他打起了哈哈：“好好好，你有理，我先准备准备。”
高空秋配合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你先吃饭！”
午饭后，高空秋就去校园散步了，姜璘独自在办公室回想昨日种种。
如非必要，比起到外面去，他更愿意处在封闭的空间里。
思绪开始于齐亚祯。
——亚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警察来询问她的情况。
他不希望她牵扯到任何刑事案件里面。
他甚至知道那个女孩子原来对他有种“逾矩”的崇拜，而他自信把控好了距离感，也明确地给齐亚祯表述了不可以的意思。
如果她出事了，他是否有教育上的责任？
如果她没事，那么……
姜璘心想自己不配为一个教师，他的学生很显然遇到了问题，他居然在想着跟齐亚祯有关的事情结束以后，还能用什么借口再见到匡衷延。
TBC.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正文章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