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离婚·复婚》苏小楠子

25、第二十四章

　　万万没想到，腹腔镜手术术前竟然还需要灌肠。于是一系列羞耻又酸爽的操作开始了。
　　周祺云打定注意要陪我共度难关，所以我只好在他的注视下，一遍一遍的捂着肚子往厕所跑。终于，在第三次灌肠结束后，体内排泄物终于达到了护士所要求的标准。这大概是我一生中都不想再记起的回忆了。
　　值班护士再三叮嘱，术前一定要休息好，如果晚上睡不着，可以去护士站拿点助睡眠的药。
　　她不说的时候，我反而不担心，她一说，我又开始担心真的睡不着。
　　周祺云拉拉我的手，宽慰道，“放心，有我在，我帮你入睡。“
　　显然，我太低估自己的承受能力。没等周祺云出手，我早已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八点，麻醉师进来通知可以去手术室了。周祺云拉着我的手，来到手术室门口。
　　我被麻醉师领到手术室里，周祺云则留在门外等候。手术室门一闭上，我突然有一种生死相别的悲凉感。
　　按照医生的指示，脱得光溜溜的爬上手术台后，麻醉师拿过面罩让我吸气。
　　“睡吧，完了我会叫醒你的。”
　　之后，我就真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周祺云关切的问道，“冷不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很想同他说，我很好。但是，我发觉自己并没有力气能够说出这几个字，甚至连张口都十分费力。只能不停的眨眼，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术后需要平躺六个小时，而且不能枕枕头。
　　平躺就够痛苦了，连枕头都不让用，痛苦感直接翻倍。
　　周祺云怕我闷，拼命找话题跟我聊天，当然主要是他说，我就负责眨眼就好。
　　一直熬到下午六点，李主任查房时，见我意识恢复的不错。终于同意让我枕枕头，多翻身，同时让护士给我拔了尿管。
　　果然是个小手术，尿管一拔，我就直接下地了。中途还因为穿衣服的动作过大，把伤口的胶带给撕了下来，白花花的肚皮上一个血淋林的窟窿。周祺云之前和我说，需要在肚皮上打眼，词语用得相当准确。
　　又在医院住了两天，李主任发话说可以回家养的了。
　　周祺云因为我住院，原定的工作计划往后拖延了一周。把我安顿在郊区后，周祺云又匆匆赶去出差。
　　周祺云走后第二天，沈冰来到郊区看我。
　　“大老板，你终于想起来探望一下你因公累病的员工了。“
　　“少来，你的病可和工作没关，你少讹我。”
　　正说着，周婶端来了茶水和点心，放下之后还嘱咐我，再躺一会要去花园走一走。
　　周婶走后，沈冰问道，“这谁呀？周祺云他妈？”
　　我说，“不是，也算是家里的长辈吧，说来话长了。别转移话题，先说说你为啥不来看我。”
　　“还不是因为你家周祺云吗，前段时间给我们下了命令，不准去医院打扰你。”
　　“啊，为啥？“
　　“关心你呗，你一出院，又催的我们赶紧来家里陪你解闷。”
　　“我们是谁？“
　　“我和方正，还有小陈。“
　　“小陈也被通知了？”
　　“没办法，谁让你朋友那么少，有一个算一个咯。”
　　我白了她一眼，说，“我喜欢清静。”
　　周婶又进来，提醒我说该去走一走了。我和沈冰只好转移阵地去花园，沿着花园的小路走了几圈，沈冰说，“去凉亭那里坐一下吧，我有事给你说。”
　　我们坐下后，沈冰说，“之前跟你说的合伙人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大佬，我还病着呢，现在考虑这个不适合吧。”
　　“所里最近又要来一位合伙人，如果那5%你有兴趣的话，就趁这几天把它拿下了，如果你实在没有兴趣的话，我就只能找其他的盟友了。”
　　“盟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要发动战争呀？“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首席赵虽然走了，但是他那些残余的势力还在，如果我拿不到绝对的话语权，之后新的合伙人来了，我们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受到压制。“
　　“就算是我拿到5%，你也才45%，照样没过半数呀。而且，新合伙人和首席赵有什么关系？”
　　“韩律师转所了，走之前把她的6%转给了我。”
　　“所以你现在是46%，如果我拿到那5%，你就是51%，刚好过半数。”
　　“没错，所以首席赵急了，通过他的残余势力，又引进了一位合伙人，据说还是在国外拿执照的资深律师。”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首席赵干嘛要那么针对你？”
　　“他一直以为他的下台是我告的密，司法厅的处罚是我动用关系给下的。”
　　“怎么可能，由当事人举报，厅里自然会查，他那是咎由自取。”
　　“也不能这么说，凡是都有正反两面，首席赵混了那么多年，也有他自己的人脉在。所以，他下台也不仅仅是当事人举报这么简单。”
　　我看了沈冰一眼，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你就说，那5%你想不想要。”
　　“想要呀，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但是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现在的问题是，如果首席赵下定决心要找个新合伙人来制衡你，那5%我未必能拿得到。“
　　“有祺云集团支持你，你还怕你成不了合伙人。“
　　“那新的合伙人呢？“
　　“到时候自然会有其他人让渡份额出来，但是如果这5%你不去争取的话，铁定是那个新合伙人的，到时候。”
　　“到时候我们会被压制的很惨。”我接上沈冰的话，“沈冰，你觉不觉得我们的工作越来越不纯粹了。而且你之前不是最痛恨这种权术的嘛？“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我白了她一眼，没再接话。
　　两天之后，周祺云出差回来。周婶替我收拾好行李，向交接猪崽一般将早已被她绝佳的厨艺养胖十斤的我交到周祺云手里。
　　周祺云上下打量了一番，捏捏我的肉脸蛋说，“长势喜人，非常不错。“
　　回到市区后，我把想要做合伙人的想法跟周祺云说了一下。
　　周祺云听了之后，沉默片刻，说到，“我以为，接下来我们要考虑要孩子的事。“
　　我点点头，“孩子的事情自然是要考虑的，但是这和我做合伙人不冲突啊。“
　　周祺云握住我的手说，“小南，合伙人不光光只是一个头衔，还意味着一份责任。如果你成为合伙人，你势必要为你们所的发展贡献力量。你这次生病，虽然不能全怪在工作上，但是与你平时作息颠倒，生活不规律肯定是有关系的。我不想让你的压力更大。况且，一旦你下半年怀孕，肯定是不能过多劳累的，明年我们的孩子一出生，还需要你这个做妈妈的多花费心思去照顾他。如果你只考虑工作，我们这个家还有我们的孩子又怎么办呢？“
　　“我不会变成工作狂的，我当合伙人本来就只是为了帮沈冰而已，如果我们有孩子的话，自然是以孩子为主。而且有你的祺云集团在，我该贡献的力量早就贡献够了。“
　　“老婆，你真的以为我的祺云集团就每年付你们律师费，然后不用你们干活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早开了方正了，还请你们干嘛。如果沈冰看重的是祺云集团的业务支持的话，我可以把祺云集团的所有法律事务都交给她。这样的话，她的目的也能够实现。而且还不需要搭上你。“
　　我想了想说，“那好吧，但是你一定要多多支持沈冰，我可就她那么一个好朋友。“
　　周祺云亲了亲我额头，“知道了，老婆大人。“
　　晚上，趁周祺云在书房工作时，我打电话给沈冰，把周祺云的想法告诉了她。
　　电话那段一片安静，我以为沈冰已经生气道要挂电话了，突然间，她又说道，“小南，新的合伙人已经来了，是个女律师，叫林雪。“
　　“哦，然后呢？”
　　“这个林雪，是周祺云的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