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绿水》我和你们不是一路鸭子

6、第六章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现在正处在八月份，在栖风崖歇着总是凉过大元京都。这八月里头还将有一件武林上的大事，各方英豪齐聚四方城来参加风云会。要说四方城统共就辛夷车一家客栈也兼做茶庄饭馆的买卖，平日里是城中人来这里吃吃茶听听书，或者给路过的旅客商人歇歇脚，到了这时就住满了各派武林人士。
　　辛夷车并不小，每月里维持运营也要不少钱，可是老板钱取并不靠着八月的风云会挣钱，因着这客栈只是个幌子，辛夷车实则是秋风阁的刺探机构，毕竟三教九流人多口杂，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打听的出来。
　　绿水今日闲着无聊，就来这辛夷车要了个雅间听戏本子，带着玉灵和紫珠听听那些才子佳人花前月下的故事也省得她们整日里打打杀杀，一点没有少女情怀。
　　“小姐，你又要来听话本儿？整日里美小姐俏郎君生生死死，病病歪歪，你腻也不腻！”紫珠杵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嗑着瓜子，看着自家小姐听得炯炯有神，不由地抱怨起来。
　　绿水一听这话，拿手弹了紫珠一个脑瓜蹦儿：“我带着你们来听这些油腻腻的戏本子是为了谁呀。看看你们整日里舞刀弄枪，怎么就没有一点点怀/春的心思。这栖风崖里的男人平日里暗沉沉的你们看不上也就算了，现在这客栈里多少武林里的英俊好儿郎啊，你们随便去勾一个回来，也不枉费咱们拜月教妖女的名声。”
　　玉灵道：“这事儿还得小姐你出马，您自然是媚/态天成，有多少男人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咱们又不是习的拈花宗的媚/术，哪里能像海月能那么容易得手。”
　　绿水佯装怒道：“你们这群小浪蹄子啊，听了这么多戏本子，正事没干成，这个嘴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姑娘，这是新下来的重糜，我特意给您留着尝尝。”掌柜的钱取端着三坛子酒来，亲自送给绿水及玉灵并紫珠。
　　“此酒只应天上有！老板娘酿的这重糜胜似玉露琼浆啊。”绿水喝着酒倒是心情舒畅了些。
　　钱取笑道：“姑娘过奖，我就替拙荆谢过姑娘了。是否还照着老样子，送百坛酒上去。”
　　绿水摆摆手：“不必送上去，待到风云会送到启明坛便可，送给参赛的武林英豪，就说是你钱老板的一番心意。”
　　“钱老板，此次平沙派是否有人来？”绿水又想起孟誉无辜被杀，宋依云定是想着要报仇，只怕正在平沙内闹着
　　“明日便是风云会，平沙派的人还不曾来，只怕是无意参赛了。今年情形有些不对，往年里西夏与南沙的门派少有参加的，只是昨日里出现了一帮西夏人，领头的是一男一女，兄妹相称，其余的都是他们的随从，他们自称是过往商人去风云会凑个热闹。但我看他们的打扮，尤其是那名女子的穿戴……只怕是西夏皇族中人。”
　　绿水看着楼下人来人往，锁定了做西夏人打扮的一男一女，那男人仿佛感受到绿水的目光，回过头来与她对视着，还举起茶杯示意。绿水也对他点点头，笑着回敬了他一杯茶，心想：“这西夏二皇子李宪居然带着贞烈公主来比武，不知道这个热闹他要怎么凑。”
　　又听得那柜台前吵吵闹闹，原来是断剑门与金坪寨为了争那余下的几件厢房起了争执，双方谁也不想让谁，渐渐从口舌之争变得推推搡搡。
　　那柜台前的小二低眉顺眼道：“都是为了参加风云会，那就江湖事江湖了，谁打过了对方，就能赢得厢房。”
　　此言一出，两门派欲打起来的人都不敢再言语，这明日就是风云会，今日再打起来，双方势均力敌也能打个两败俱伤。虽不说为了挣个武林盟主当当，可起码在风云会上争个名次，他们也不愿耗费精力在大战之前再打一场。
　　玉灵与紫珠看了倒是暗暗心动，瞧那个样子竟是跃跃欲试想要飞下去围看热闹。
　　绿水见着此番情景，自己先轻飘飘落在那小二跟前。
　　李宪见是刚才对视的女子，方才离得远看的不太真切，现在一看倒真是惊为天人。这女子上襦下裙皆是一片赤红，外罩一件石榴红透明纱衣。胳膊和小腿处均是透明，倒是不为礼数约束。在看那一张美人脸，真真是姿色天然，占尽风流。眉欺杨柳色，裙妒石榴花，是个倾国倾城，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却见那面无表情的小二，见着这姑娘，却是喜滋滋道：“小九九给姑娘请安，姑娘怎么自己下来了，玉灵姐姐和紫珠姐姐都到哪里去了？”
　　绿水对着楼上雅间喊道：“玉灵，紫珠快下来，这小九九想你们得紧。”话音刚落，一紫一绿两道身影便飞了下来，虽容貌不及红衣女子，但都是难得的风流俏佳人。二人皆身着纱衣，只是不像红衣女子露那么大片肌肤。
　　这断剑门和金坪寨的男弟子们见着三个美人站在跟前，不由看的眼都直了，女弟子更是嫉妒地咬牙切齿，却不知道这三个女子实为残暴之人。
　　只见那红衣女子红唇微启道：“既然两派弟子不愿互斗，我这里倒是有个主意。我这两名婢女都是习武之人，只是功力低微。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机会让她们练手，不如今日就让两门派与她们各自过招，就当是为她们喂喂招，指教一下。”
　　那紫珠早已拔出剑来，对着断剑门众人一揖手：“拜月紫珠，请断剑门赐教！”她刚要往还没回过神来的断剑门众人那边冲，玉灵却将她拦下。只听这位绿衣姑娘缓缓道：“紫珠莫要着急，还不知道要怎么个打法。诸位……是要单挑，还是群殴啊。”
　　金坪寨平日里以打家劫舍为生，来的大多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其中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大汉道：“敢问姑娘，何为单挑，何为群殴。”
　　玉灵指着这大汉道：“单挑就是我先揍完了你再一个一个揍你的师兄弟。群殴吗，就是我一起揍你们一群！”听得此言，围观的武林人士皆不是倒抽一口冷气，觉得这位玉灵姑娘口气实在太过狂妄自大。
　　那大汉听得这话，也恼羞成怒，抡起斧子便叫到：“拜月教欺人太甚，那金风就先来杀杀你这不知天高地厚小娘们的锐气。”只听得“铮”的一声金鸣之声，却不是那金风与玉灵打斗，而是断剑门七人围攻紫珠，她一人抵住七人之剑，又跑到门外纠斗去了。
　　却见那玉灵啪的一声抽出腰间十三连的鞭子打在地上，又听得一声打在皮肉上的鞭声，正好抽在了金风持斧的右手，这一鞭上去便是皮开肉绽，足见使鞭之人内力雄厚。金坪寨之人一个接着一个上去送死，只听得啪啪啪啪一阵鞭声之后，地上尽是他们掉落的铁兵，一个一个被抽的血肉模糊，目之所及之处皆没有一块好皮。
　　玉灵这边刚打完，紫珠也兴冲冲地从门外跑进来，站在绿水面前道：“小姐，这胜邪剑真是削铁如泥，我用着极为顺手，多谢小姐赐剑。”众人一听这话都瞪大了眼睛去瞧玉灵手中的剑，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十大名剑之一的胜邪剑！怎么又会落在这魔教妖女手中。往那门外一看，真是了不得。这断剑门的剑都被削成了一半，这可正是应了这断剑门的名字。这般情景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众人不由一阵唏嘘。
　　被打的武器都丢了，断剑门和金坪寨哪里还敢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只怕等到风云会比武连命都要丢了。不过他们倒是秉承着丢人不输阵的良好传统，逃跑之前留下了要报仇雪恨的狠话，当然绿水只是当这个笑话听了一听。凭他们这种江湖里连中等都算不上的门派，能被自己的婢女群殴，就算再过个十年也没有本事找自己来寻仇。
　　刚要抬脚打道回府，那李宪就凑上来，一拱手道：“姑娘留步，在下赵贤，这是舍妹赵斑，我们是西夏商人，来这里做点小生意，正巧碰上风云会，就留在这凑个热闹。早就听闻拜月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一旁自称赵斑的贞烈公主接过话头：“阿斑从小就羡慕习武之人，姑娘的两位婢女真是让人惊艳不已，想必姑娘武功更在她们之上。不知姑娘芳名，也好让阿斑交个朋友。”
　　绿水见着贞烈公主倒不想皇宫里娇弱的公主，身上更带着一股江湖儿女的爽朗之气。心下欢喜，也想与他二人相交，便道：“我叫绿水。既然相遇便是有缘，二位来四方城做客，也要叫我拜月行东道主之礼。不如二位带着随从与我一同回栖风崖，待明日同道去观赏风云会比武。二位莫要推辞。”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赵贤与赵斑领着护卫一同与绿水三人回了栖风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