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TSD vs 斯德哥尔摩》那日良辰

10、你猜现在谭啸应该哪儿？

　　第十章：你猜现在谭啸应该哪儿？

　　“你看你弄坏了公司的珠宝，公司肯定不会再跟你合作，到时候你没有云景珠宝这棵能乘凉的大树，导演又对你这么不满，肯定会换角啊，到时候你和她男朋友再也见不到面了吗！肯定是这样，没错！”小苏信誓旦旦的分析起来。

　　是这样吗？甘净还是不敢相信，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甘净，你现在去哪儿？”“共苦”之后，小苏明显对甘净热络很多。

　　“回家吧！”甘净头疼，家里还有谭啸这么一尊大佛爷，这一天天的，到底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

　　“那我要去血拼了，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只有花钱才能安抚我受伤的心灵！”

　　但是当甘净回家，家里是黑的。

　　谭啸并不在。

　　早上留下的钥匙还原封不动的压在纸币上。

　　鞋柜里，昨天买的白色球鞋也整整齐齐的放在第二层的格子上，阳台原先挂着的那条劣质的牛仔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昨天谭啸穿的那条牛仔裤。

　　可是，属于谭啸的东西却一件都没有留下。

　　他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也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好像昨天做了一场黄粱大梦一般。

　　就像……

　　其实他从来不曾在五年之后的昨天出现过，一切只是臆想而已。

　　不，他还留下了一张纸条。

　　“我走了。”

　　甘净轻笑，他一定不知道，他习惯的字体若是用毛笔或是钢笔写出来清隽挺拔，但是用原子笔却着实难看，可就算是这样，杀伐冷冽的气息依然扑面而来。

　　不过谭啸不在，甘净多少松了一口气。

　　然而想到谭啸说过的话，她心中胆寒。

　　“谭深，我们见一面吧，就现在！”

　　她要知道，当年，谭深带她走,只是为了利用她，还是为了利用谭啸？

　　但是谭深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的问题，他只是很受伤的看着她说:“甘净，我知道你很信任谭啸，但是你不能因为信任他就怀疑我，是，你们在一起三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五年是我们两个相依为命，难道这五年的患难与共，都不能换来你的一丁点信任吗？”

　　甘净看着谭深心生愧疚，解释道:“谭深，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什么，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怎么解释好像都是越描越黑。

　　谭深嘲讽道:“甘净，我想你一定不明白，五年的牢狱生活对谭啸的意义，不是什么与世隔绝被社会淘汰，而是那些原本支持谭深的元老级人物，渐渐的老去死去，那些谭深一手训练出来的T5训练村的人慢慢的找到新的主人，再也不能成为谭啸对抗T2的资本。”

　　“你应该知道，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谭啸，对于现在的谭家家主来说，像什么吗？”

　　“我不知道。”她拒绝去想这件事，虽然不了解现在的谭家家主.也就是曾经的T2，但是基地里的哪一个人不是心狠手辣，对谭啸，这个曾经的继承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谭深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屋子，对她说：“你猜现在谭啸应该哪儿？”

　　甘净心里一沉，脑海中只有血淋淋的两个字。

　　基地。

　　那天晚上，甘净终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但是那天晚上，她还是想明白了很多事。不论谭深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最终还是带她离开了那个地方。重要的不是原因，重要的是结果。只是那天晚上之后，不管是谭深还是谭啸，甘净都再也没有见过，如果不是鞋柜上的白球鞋和阳台挂的牛仔裤，她还是不能相信，那天的谭啸，是真的出现过。

　　另外，甘净的戏份也被无限期的延后了，听小苏说，导演好像在招募新的演员，现在的拖延只是导演和制片人之间的拉锯战，甘净无话可说。

　　她大概是张导在导演生涯中的唯一一次走眼吧！

　　不过这也让她更加坚定了一点，那就是她真的不适合娱乐圈这个环境。

　　关于项链的事情，在一周之后有了处理结果，作为主要责任人，甘净明年的代言费全额赔偿公司的损失，小苏因为监管不力，实习期间的薪水全部扣掉。

　　连累了小苏，甘净感到很抱歉。

　　“没关系啦，本来就是我接手的时候没有检查仔细，让司瑶钻了空子，再说公司也没有开除我，已经对我很仁慈啦，安啦，安啦！”小苏还在安慰甘净。

　　从云景出来，正碰上从外面回来的司瑶，甘净想起小苏跟我说的话，再见司瑶就觉得有些怪怪的。

　　“甘净，你身上有糖吗？我觉得有些晕，好像是低血糖了。”司瑶忽然问道。

　　啊？甘净一愣，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奶糖递给她。“这个行吗？”

　　司瑶说了个谢谢，便撕开包装纸开始吃糖，“幸亏你带着糖，我还真怕会晕倒在路上呢，听说你是Y省人？是少数民族吧。”

　　甘净点点头。虽然觉得司瑶这话问的有点儿突兀，但是没有多想。

　　“你老家是哪儿的？我以前去云南旅游过，说不定还去过你们老家呢。”司瑶说。

　　她从来不愿意和别人聊过去的事情，只是含含糊糊的说道：“一个偏远的小山村，你肯定没有去过。”

　　可没有想到司瑶却不依不饶的追问起来，“说说看是哪里，我去云南旅游的时候专门去到那些原生态的山村里采风呢。”

　　“是一个叫渭临的县城。”甘净推脱不掉，便说了离村子不远的一个还算有名的县城，却见司瑶的脸色忽然难看起来，甘净怕多说多错，赶紧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回到家之后，越想越不对，资料在网络上是有的，虽然不详细，但是她和司瑶也并不熟悉，司瑶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打听那么多？

　　手机响了，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我是邵厉珩，我们见个面好吗？”

　　看着坐在对面的邵厉珩，甘净还有些懵，他忽然邀约见面不说唐突，就关系来说，最多也就是见面能打个招呼的点头之交，远没有能够单独吃饭的程度。

　　只是这可是邵厉珩的邀请啊，甘净到底还是去了。

　　邵厉珩有些不在状态。他在从“那边”也是刚刚回来。

　　邵厉珩邀请的原因是因为那天把生病的甘净一个人扔在医院，觉得抱歉，所以请客赔罪。

　　而除了那天的事情，那个人几乎无话可说。

　　“是这样的，”邵厉珩打破尴尬的局面，“我听司瑶说甘小姐是云槐县的人对吗？”

　　云槐县？甘净记得自己明明跟司瑶说的是渭临县，而且这两个县城隔着上百里的山路，她不知道是司瑶记错了，还是故意跟邵厉珩说错的，其实只要到网上一查就知道，甘净对外一直是说的渭临县这个地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不成说你女朋友骗你的，其实我跟她说的是魏临县吗？甘净这一时的犹豫，竟被邵厉珩当成了默认。

　　“既然你是云槐县的人，也应该知道，8年前那边发生了特大的山体滑坡，那个时候我在云南旅游，正好赶上了那次山体滑坡，应该是被当地的一个小女孩救了，我一直想找到那个女孩跟她当面致谢，只不过我记不住她长什么样子了，所以司瑶听说你也是那边的人，便多打听了一下，希望你不会多想。”邵厉珩解释道。

　　记不住那个小女孩的样子了吗？

　　甘净低头苦笑，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沮丧。

　　在那个漆黑的山洞里，是他陪着她，让她相信自己还能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她是靠着他背包里的食物活下来。

　　她应该沮丧的。

　　可是，当她想到在面对谭啸不愿意伸手救援的时候，她可耻的软弱，为了不惹恼谭啸的沉默。她又觉得庆幸。

　　庆幸邵厉珩不记得那个他记忆里的少女龌龊的一面。

　　甘净无法想象，如果没有后面救援队的即使救援，那个和她在生死一线相互支持的哥哥，就会因为她的沉默，她的软弱，死在十万大山里，尸骨无存。

　　既然忘记，就不要再想起了。

　　邵厉珩，就当你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人吧。

　　甘净摇摇头，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不会。司小姐是很好的人，在工作上很照顾我。”

　　“司瑶可不是会照顾人的那种人。估计甘净肯定受了她不少小姐脾气。”邵厉珩低声笑了起来，带着一种无可奈何却甘之如饴的宠爱。“你别看司瑶平时好像很骄傲的样子，其实她就是个小女孩，就因为我想找到当时救我的那个小姑娘，她就一直说我对人家念念不忘，整天因为这件事儿吃醋拈酸的，其实我也就是想跟她说声谢谢而已。”

　　甘净看着邵厉珩眼里带笑的表情，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真好啊，还是个小女孩的样子。

　　有些人一辈子，注定幸运的可以一直当个孩子。

　　有些人注定还没有长大，就已经慢慢老去。

　　“其实这次我是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我和司瑶打算去云南旅游，但是云南好玩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我们俩的时间都有限，我就挑了几个地方，想让你帮我参谋参谋。”邵厉珩拿出一张云南地图，摆在桌子上，“你看我挑的地方都用红线圈了出来。”他手指着一处红圈说道：“我觉得这么地方挺不错的，好像没怎么开发过，原生态的大自然，还能一边旅游一边探险，你觉得呢？”

　　甘净看着邵厉珩手指的位置，背后冷汗阵阵。

　　那是基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