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本佳人》墨染霏霏

7、真假金案

　　墨染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监守自盗，事发之后，服毒自尽。好阴险的手段！可惜，因为自己发现得早，没有让人如愿以偿，才有了今天和太子当面对质的机会。想必想嫁祸于自身的那个人权势还不够大，否则何至于让她苟延残喘至今。那么，恩杏就是最可疑的人。
　　“殿下，墨染想说决计没有做过这等事。但口说无凭，殿下也一定不会相信。”
　　太子脸色渐缓：“孤的府库向来是由你打理，自然是信得过的。可出了这事，你必须要给孤一个说法。”
　　太子坐下来，对旁边的侍卫道：“孤有些渴。”
　　太子身旁的侍卫沉声道：“此处离膳房甚远，恐怕——”
　　“无妨，就用这里的水。”
　　墨染指了指桌上的茶壶，虽然她并未喝过。
　　侍卫修长的手指嫩如葱白，让墨染忍不住往她脸上看了一眼。这一眼，便怔住：明明就是一个妙龄少女嘛，为何要扮成男人？难怪要压住声音说话。
　　她正是克亲王的义女任萍萝，搭上蔺袁飞的线已经在太子身边当了几日的侍卫。
　　“殿下——”任侍卫将水递向太子。
　　太子接过，放到唇边，突然顿住：“这水有问题。”
　　任侍卫脸色大变，顾不得避忌，袖中取出一支银针探入水中，银针赫然变色。此时，任侍卫脸色跟银针末端一样黑，声音颤抖：“太子殿下，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太子举起右手，任侍卫立刻顿住不语。
　　“墨染，孤相信你。你必须要在一日之内想办法将孤金库中的假金尽数找出，此事必须要秘而不宣，否则——”太子留了一半的想象给墨染。
　　墨染见有了生机，忙应下：“墨染遵旨。”
　　太子对旁的侍卫道：“查查这水。”
　　墨染看着这桌上的茶壶，想起午间送来的发臭的饭，想起险些命丧此间，明枪暗箭，果然齐齐射来，心中觉得无限孤单绝望。越发地想回到现代，回到那个人人平等有法可依的时空。
　　太子走后，很快就来了一位姓唐的嬷嬷。嬷嬷见到墨染，不住地念佛：“姑娘总算好了，嬷嬷可真想死你了。”听到这句话，墨染忍住笑，这话不是每年春节晚会冯巩都要说的台词吗？唐嬷嬷看见墨染眼底的笑意，反而有些黯然：“嬷嬷我一见姑娘你啊，就想起我那可怜的赵家妹子。你是越发像她的模样了。”
　　“嬷嬷说的可是我娘亲？”
　　唐嬷嬷惊奇道：“怎么，姑娘不记得？”
　　墨染抱歉笑道：“墨染病了许久，吃了许多药，以前的事情大都忘记了。”
　　嬷嬷叹息一回：“姑娘这次是遭了大罪了。”
　　两人絮絮叨叨一回，唐嬷嬷想起正经事忙道：“姑娘快跟我回去，太子殿下命你一天之内将府库中的假金找出，我却在这里耽搁姑娘的宝贵时间，实在是不该。”
　　出了关押的地方，很快便是宫殿接着宫殿、甬道连着甬道，好在墨染方向感极强，就走了这一次，基本已经记住几个大宫殿的方向和位置。玉华宫在整座皇城的东边，这就是自古以来所谓的“东宫”。虽说也是皇城的一部分，到底和皇帝陛下居住的东西六宫有一段距离。守在宫门口的侍卫见唐嬷嬷带着我回来，抱拳向唐嬷嬷行礼：“唐嬷嬷和墨染姑姑回来啦。”待进得“玉华宫”二门里，整座太子宫的布局跃入眼帘：中间便是正殿——“玉华殿”，东西配殿略靠后，一条光洁的大理石小道在就在二门和大殿之间，可见这是太子和太子妃专用的小道。汉白玉的狮子威风凛凛地蹲坐在大殿台阶两侧，台阶中间是大气的龙腾祥云的图案同样显示着大殿主人不同寻常的身份。
　　墨染和唐嬷嬷顺着仆人才能走的小道进得宫中府库所在。一个穿着浅粉色宫女服的女子，粉面含腮，姿容姣好。见着唐嬷嬷浅浅福了一福，显示出她与众不同的地位。墨染便猜着她是恩 杏，心头的疑影未去，脸上的不满难掩。
　　恩杏上前道：“姐姐回来便好，只是姐姐搭的戏台子还得自己来担角。”
　　恩杏直截了当比含沙射影来得痛快！
　　墨染回道：“这个自然，我没有做过的事谁也别逼着我认。”
　　恩杏取出钥匙打开府库，眼前的这一间倒是平常，走到里间迎面一副墨宝：“郢爱满屋”。偌大一间屋子堆满了整齐划一的箱子，恩杏一个个打开来，金灿灿如万丈霞光，耀得人睁不开眼。墨染心中暗叹：光凭肉眼的确太难区分，若是用火烧固然可以鉴别，但工程量浩大不说，太子嘱咐的“秘而不宣”必然做不到。
　　墨染搜肠刮肚地思考着高中化学知识：“假金”其实就是铜和锌的合金。黄金的性质十分稳定，而“假金”却可以溶解在硝酸中。可哪儿能找得到硝酸呢？
　　“强水，能蚀五金。”
　　古代的皇帝都喜欢长生不老之术，炼丹是较为常见的方法。
　　“唐嬷嬷，此间可有炼丹术士？”墨染想若要找到强水，就要从这些人身上下手。
　　唐嬷嬷道：“有的，有的。不过国师住在宫外，每半个月进宫一次，向皇上献丹药。姑姑是想找国师要东西？”
　　墨染点头，肯定道：“若是能找到国师要一样东西，殿下的困境立时可解。”
　　唐嬷嬷大喜道：“我这就去找人给姑娘领牌子。”
　　恩杏见墨染已然有了办法，心虽不悦，也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含酸道： “大家都说姑姑病了后脑袋也不好使了，看来都是误传。难怪昨儿个殿下才将沈太医发落了呢。”
　　沈太医被发落了？那岂不是连这个知情的人也走了。看来有人为了斩草除根还真是花了一番心思呢。眼光瞟向恩杏，见她明亮的眸子底一丝阴郁颜色，墨染心道：“若当真是你做的，咱们的帐以后一笔算清。”
　　唐嬷嬷领完牌子便带着墨染一同出宫，这时天色已经不早。夕阳的余晖落在皇城的每一处建筑上都如同镶上了金边，辉煌无比的皇城更显庄严。皇城外不远的“华严观”就是被封为“国师”的炼丹士所在地。
　　唐嬷嬷递上名帖，观门的小道士殷勤地开门，另一个飞奔向内通报。
　　不一会儿，刚才奔进去的小道士脸色惶惶出来：“不好了，师父出事了！”
　　开门的小道士顾不上尚在门口的客人，也飞一般的速度向内间跑去。
　　墨染忙拉着唐嬷嬷跑进去看情况：里间的炼丹炉还烧着火，一个道士模样的男子却仰面躺在地上，脸色乌青，口吐白沫。

作者有话说

　　阴雨绵绵的春天，坚持下去一定能见着阳光——鼓励自己，也鼓励看文的亲。